“你去幫幫黑彪和金獅那兩個傢伙吧,小玉表面上不動聲色,但這四個護衛也都是她精心栽培的,別說是銀象死了,就是那個叛徒赤蠍的死,她也是心疼的。再說,你不是也想找那對夫妻算賬麼?”唐麒一招手道:“這十個小傢伙就交給我就好了。”
姜陵見唐麒氣機非凡,直衝鬥牛,瞬間感受到他的實力絕對是玄極水平,面對這十幾位神庭執事,自然也不會落到下風。
姜陵也不猶豫,轉身便走,繞過十位神庭執事,直奔另一處戰場。
唐麒與其背後的怒面麒麟一同盯着那十位執事,他們只能看着姜陵離去,沒人敢出手阻攔。唐麒說道:“年紀都不大嘛,都有天變中境的實力了,真是天資卓越啊。嘖嘖,十位神庭的驕子,今天若都折在這,我都覺得於心不忍。”
“少說大話!”領頭的執事大喝一聲,凜然道:“你這爲禍天下的叛神者,就算有玄機境界又如何?今日我們不惜性命,也必將你誅除於此!”
面對如此義正言辭的話語,唐麒眯着眼,道:“你們神庭總是這麼一副德行,先用一頂大的沒邊的大帽子將別人扣死,不給人留反駁的機會。”
神庭執事喝道:“你既然已經選擇違逆神明的旨意,就沒有解釋的餘地!”
“少裝蒜,說了多少遍,我們遣神衆不是要對抗神明,而是要推翻你們這狐假虎威的神庭!”唐麒向前一步,身後的麒麟也隨之邁動步伐。
那目光銳利的神庭執事大喝一聲:“列神虹誅魔陣!”
隨着他喝出命令,其餘神庭執事立刻邁動步伐,圍繞唐麒站成一個扇形,他們各持一把滌罪劍,對準了中間的唐麒。
唐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喃喃道:“五百年前,就是這一陣法困殺了足有玄極上境的詠月星官。但當時佈下這陣法的是十位玄極下境的執事長,今日換你們十位不過天變中境的執事來做,能發揮出怎樣的功效呢?”
“將你誅除綽綽有餘!”隨着那領頭執事大喝一聲,十位潛力卓絕的執事各展其威,同一瞬間能量盡數從體內迸發,而後匯聚於滌罪劍上。滌罪劍上繁雜的銘文如同被灌注了熒光的液體,盡數亮了起來。十把滌罪劍散發着不同的光彩,交相輝映,隱隱相互交融。
唐麒面色嚴肅了幾分,但沒有動作,並沒有選擇在此時出手破壞他們列陣,他倒也不是傻傻的在裝作正人君子,而是這神虹誅魔陣頗爲玄妙,十人共同凝聚能量,彼此之間互爲表裡,表面上看似乎此時纔是最佳出手破陣的時機,但實際上此時恰恰是陣法最堅固的時候。除非他有能力一舉將十人全部擊破,不然反而要吃虧。
當然,唐麒倒也不認爲自己沒有可能一舉將這陣法摧毀。
但他還是想見見這陣法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是怎樣的光景。
唐麒喃喃道:“詠月星官,十二星官之中僅次於斂日星官的至強者,甚至獨自擊敗過不止一位神庭庭主。最後她卻死在了這神虹誅魔陣之中。今日誅魔陣重現,我就替您破一次此陣!”
十位神庭執事神情肅然,雙眸凝光,十把滌罪劍向前一送,各色光輝化作光束,在唐麒的頭頂匯聚成一個七彩光團,而後光團向上下炸開,一邊沖天而起,一邊落向正當中的唐麒。
這道神虹上達雲端,遠遠望去,如同一道彩虹如瀑布一般從九霄之上下垂,砸在了唐麒身上。
唐麒腳下的青石地板寸寸龜裂開來,甚至碎掉的石礫轉眼間就變成了齏粉!他身上的紅袍獵獵作響,衣袂瘋狂舞動,七彩的光芒照耀下,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是他背後的那尊麒麟,在神虹的壓制下,依舊緩緩擡起了頭。
那原本由靈力構建,身形略顯虛幻的麒麟,此時被映照出七彩的身軀,如同神獸昂首傲立雲端。
麒麟隨着唐麒一同張開了口,仰天咆哮。
這吼聲如雷霆炸響,似乎要順着這道神虹直衝而上,要把這天穹震碎個窟窿!
......
姜陵接應到黑彪金獅之時,正好這道神虹直插雲霄,那怒吼懾人心脾。
“好大的動靜。”畢影漠然瞥了一眼,而後看向姜陵,眸子露出一縷寒光道:“你這傢伙,莫不是姜陵?”
“正是。”姜陵沉着應了一聲,而後看向正與畢影對峙的黑彪與金獅,說道:“我受怒面麒麟的委託,特來相助你們二人。”
“你這小賊找死!”梅含羞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還不忘說道:“敢與神庭爲敵,我這就送你下去找你那位相好的。”
黑彪瞥了一眼姜陵,有些警惕道:“我怎麼相信你?”
姜陵乾脆回答道:“我不用你相信我。”他指着梅含羞漠然說道:“我要殺了這娘們。”
馬青面若寒霜,向前一步,擋在了自己妻子身前。
金獅哈哈一笑,道:“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不過小兄弟,他們這對狗男女可是形影不離,你要殺就得殺兩個。”
“那就...試一試。”姜陵盯着那對夫妻,緩緩吐了口氣。
蔡孝敏雖說不是自己的好友,與自己沒有什麼交情可談,但她臨死前卻把龍珠給了自己,還在最後一刻提醒自己逃走。而這對夫妻的手段實在太過陰毒可恨,從蔡孝敏身上的傷痕看,他們二人竟折磨了蔡孝敏一番纔將她殺死,如此沒有人性的行爲,叫姜陵怎能不心生惱怒。
金獅拍了拍胸脯,眸光迥然,戰意熊熊地盯着畢影,對黑彪說道:“既然小兄弟願意分擔一些,那就好說了。這個神庭的瘦子交給我,後面那個鬼鬼祟祟的小子你去收拾。”
黑彪沉默沒有迴應,依舊打量着畢影,似乎是有些不放心。
金獅豪氣道:“咱可不能浪費了城主的兩顆寶藥,這三瓜兩棗拿不下來,還有什麼臉面去下面見老象?嘿,別說是老象,連那個死蠍子都沒臉見了。”
“好。”黑彪聞言也不在這事情上爭執,一口應了下來,他橫移幾步,盯上了後面的秦蒼。
秦蒼卻陰冷地看了一眼姜陵,而後才把目光轉移到黑彪身上,他嘀咕道:“小子,你可別死,我記得你呢,讓我親自把你送走好吧。”
姜陵自然也看到了秦蒼,他知道這是一個實力極爲強勁的玩家,但此時並不是考慮他的時候。馬青和梅含羞雖然有所損耗,但一個天變中境,一個天變下境,而且兩人之間配合嫺熟默契,姜陵一人對抗二人,絕對也是生死之局。
梅含羞在馬青身後露出半個身子,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姜陵,在她眼中正是姜陵奪走了原本應當屬於他們二人的龍珠,而且她還被荊戎斬了一刀,傷了肩膀,以她那蛇蠍心腸,自然是對此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姜陵活剝了。
馬青雖然沒有這般婦人毒心,但他性情冷漠,對自己的妻子又疼愛的無以復加,剛剛姜陵說要殺了梅含羞,他自然也是心中盛怒,看向姜陵的目光如同看向一個死人。
“手下敗將,你的武靈都已經被震碎,胸口也被貫穿,我看你這狗東西還有什麼手段!”梅含羞手握短刀,陰戾地罵了一聲。
馬青則低聲說了一句:“我來對付他足矣,你不要出手。”
言罷,馬青擡手在半空虛抓,一把無形的銳利長矛在他手中凝聚,而後猛然擲向姜陵。
他沒有半點廢話的意思,一出手就要置於姜陵死地!
面對如此簡單粗暴,卻又迅猛無比難以躲避的長矛,姜陵一點都不敢大意。
要知道之前這長矛可是貫穿了他的胸口,險些要了他的命!
姜陵腳下一踏,三條翠綠熒光的藤龍在身前躍土而出,其中一條筆直撞向了這如閃電般疾馳而來的長矛,而後從龍頭開始,這藤龍在轉瞬間寸寸炸裂,化作點點光屑。
但姜陵本來也沒想過單憑一條藤龍就能抵住這根念氣長矛,以一條藤龍換取的,不過是讓這長矛慢上一分。
他念力輸入手中滌罪劍之中,劍身的銘文閃爍,而後化作一道寒芒斬向了迎面而來的長矛。
鏘!
如金石交擊之聲,隨着響亮而清脆的聲音,長矛被正面擊碎。
而另外兩條藤龍則勢如奔馬一般衝到了馬青面前。
馬青面不改色,雙手匯聚渾厚念力,左右撐開,各自精準地掐住一條龍的咽喉部位,而後他身體下沉,雙手猛地向下一壓,如蒼鷹墜地,兩條藤龍瞬間炸開。
但卻見一道身影飛速跟上,握劍刺向馬青的腦袋!
“還敢欺身壓近,找死!”梅含羞哪裡會聽從馬青的安排,見姜陵來到近前,她還是一步躍至馬青頭頂,揮舞手中短刀,攔下姜陵。
“小心!”馬青低喝一聲。
在他們二人身後,又是一條藤龍暴起,直衝已經躍在半空的梅含羞的後心。
馬青知道姜陵留有後手,擔憂妻子安危,急忙升起一道念氣壁壘攔在梅含羞身後。
而下一刻,面容素來僵硬沒有表情的馬青,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他瞳孔一縮,但已經來不及反應。
他看見在姜陵的身後,竟又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一襲華貴紅衣,手捧赤色瑤琴,修長的手指正撥動琴絃。
竟還有第二位武靈!
原來他迎面衝來只是爲了分散二人的注意力,而那背後升起的藤龍也是一記虛招,真正的殺招是這位武靈。
而他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
纖細的琴絃被撥動,琴音響起,剎那間夜空蔽日,一道璀璨星河橫空無際。
馬青雙眸駭然,口吐鮮血,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