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回到道觀的神君殿庭院,謝靈運立時就和一衆少女正面衝撞,除了阿蠻大聲嚷嚷,她們每個都臉帶羞紅,夢若和龍女最爲不自然,臉上像紅燒似的,明明她們是局外之人。
“我先回道院修煉了。”夢若擱下這話,就低着螓首匆匆離去,看都不敢多看謝靈運幾眼。
“謝公子,我去山頂那邊透透風。”夢若一走,龍女更是有點尷尬,他和她們都是親密的關係,她留着下來豈不是礙事……
只是一想來到金陵也有一段時日了,謝公子還沒有遵從諾言,哪怕帶她去遊山玩水一次,她不禁又大生悶氣,小嘴嘟了起來,光芒一閃狂風起,直接化龍飛去——
望着龍女飛走的身影,衆人都是一愣,謝靈運已經有一股焦頭爛額之感,“女嬌”和“帝女”的矛盾是沒有了,但一大波的矛盾正在涌來。
“公子,你去看看水瑤公主吧?她從昨晚開始,就有些心情不佳……”純兒顰眉說道。
幽杳點了點頭:“龍女其實也想排隊的吧,可她的公主尊嚴把她阻了下來,她很需要主上的開解。”幽渺向謝靈運拋了個媚眼,笑問道:“主上,昨晚戰況如何?”
想起那一次退火解毒,明珠羞然,明晚就到她了,往細裡一想,心鹿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
“救命啊”謝靈運突然抱頭,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阿蠻一臉大方的樣子,擺擺手:“去吧去吧,我不會打你的,我又沒有吃醋,本姑娘現在的心情還好着呢哼哼哼,再說一遍:他的童子之身給了我,你們吃我吃剩下的而已,哈哈”
海棠笑道:“那又如何,公子這道菜,我百吃不厭。”
“哈哈。”阿蠻並沒有生氣,反而越發高興:“瞧瞧你這樣子,昨晚就百吃了吧?撐不死你”在她看來,海棠還真是不濟,肯定被他掌握着主動、予取予求,哪像她那樣
“我的樣子很明顯麼?”海棠雙手捂臉,有些驚慌似的。
幽杳、幽渺齊聲的笑道:“是啊主上把你弄得很慘嗎?”海棠喘出一口氣:“幾乎死了。”明珠一驚:“謝公子那麼粗暴?”純兒也有點怕:“海棠姐,連你也受不了?”海棠急道:“妹妹,我也是第一次呢”杳渺姐妹笑道:“我們不怕呢,我們兩個一起的,要是不行,還有二十女鬼幫忙……”
“哈哈,你們都太沒用了”阿蠻樂不可支,盡情嘲笑着她們,又道:“要不要我教你們幾招?那死淫賊最怕的一招,咬他肩膀,狠狠的咬下去,那樣他就會慢下來了。”
“可是……那還是歡愛麼?”衆女都一臉疑惑,海棠終於明白爲什麼公子明明前一天還大戰了一夜,昨晚還那麼瘋狂,原來……
“他不知多開心哩”阿蠻大笑,“喂淫賊,是吧,是吧?”
衆女如夢初醒,但左右一望,哪裡還有謝靈運的身影,什麼時候走的?
謝靈運早就往着山頂走去,其實不是有多麼着急的去安慰龍女,而是十分着急要離開那幫少女,實在是受不了。
嫌走路慢,飛天神通也已經公之於世,他走了一小段路後,就直接飛起,但來到山頂飛龍亭,卻見不到龍女的身影,心頭不禁一沉:“水瑤公主不會不辭而別了吧?”
“水瑤公主”他喊了幾聲,龍女仍然沒有出現,“難道是飛上天去了?
“小謝道長你在找誰嗎……”這時候,一把聲音驟然從他身後響起,他驚訝的回頭一看,卻竟然是入住了十方院的那個神秘乞丐。
怎麼可能剛纔這裡都沒有別人,他也沒有察覺到半點有人接近的氣息動靜,這傢伙是怎麼出現的?他肅然起來,拱手道:“原來道長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神秘乞丐已經換了一套於淨的灰白道袍,也沒有之前的臭味,顯然有過洗澡了,他聽了卻是疑惑樣子:“我是高人?呵呵,小謝道長認爲我是高人?”
“還未請教道長的大名?”謝靈運徑自問道,根本不想和他打啞謎。
“小謝道長真的誤會了,我也沒什麼大名,就有一個渾名叫狗蛋。”神秘乞丐說道,他拖着一條壞腿走進飛龍亭,一臉自嘲,嘆道:“像我這種乞丐,若是高人,全天下都是嘍。”
謝靈運又問道:“未知狗蛋道長前來冶城山,有什麼事嗎?”
“哎”神秘乞丐搖頭不已,“如果小謝道長是想我走人的話,儘管直說,不用說這些話誆我。爬了段山路,腿疼啊。”他說着,往亭欄上坐去,一邊很痛苦的樣子,一邊掀起道袍的褲角,顯出了一雙穿着草鞋的大腳,而左邊小腿長着一個大膿包,頓時一股惡臭揚起——
那個膿包似乎長了有一段時月了,鼓得如同一座小土丘,流動着一些黑的青的膿水,又從邊緣滲下,糜糜爛爛,十分噁心。
他看着謝靈運的神情,只見其皺了皺眉頭,他就呵呵笑道:“是很噁心是吧,三年前我在野外被一頭野狗咬了一口,得了這個膿包,腿是一天比一天壞,又沒錢去看大夫。如果我是高人,早就治好自己了。”
“三年?狗蛋道長居然還沒死,也真是奇怪。”謝靈運直言不諱,假如是平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不用三個月就得死掉。
“多得我每天都要到野外採集一些野草,自己咬爛了去敷一敷。”狗蛋道長說道,“我也不懂什麼藥理的,別人說什麼藥去邪,我就用什麼藥,現在到了冶城山,也不知道去哪裡找比較好,一大早就摸上來了山頂。”
謝靈運默默點頭,問道:“若道長不是高人,如何能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身後?”
“是嗎?”狗蛋道長很是驚奇,“剛纔小謝道長在喊着什麼,我又走得慢的,大概就沒有注意到吧。”
謝靈運也不想繼續糾纏這個,思索着高人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另一個考驗?他望着那個噁心的大膿包,突然心頭一明:“沒錯了,高人想我醫治他,如果覺得噁心就不行動,就等於不通過考驗吧?”
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道長絕對是可以把事情做得更漂亮的,慢悠悠的出現,讓他毫不生疑。現在爲什麼要露出這麼一個大破綻?
知道了對方是高人,那個考驗的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