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到來的十六強戰之中,木瓜將會對陣九皇子的黑旋風
黑旋風是去年的季軍,今年一路氣勢兇猛,幾乎可以說是橫掃過來的,表現出的實力已達到了第三境界前期,絕不是墨衝等靈獸可以相提並論的,就算是六通、老蒼等冠軍級別的靈獸,都不敢說穩勝這隻大黑熊
如果說木瓜在之前幾輪比賽都有着那麼一絲機會,而且被它抓住了,但是現在,它沒有機會
謝靈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木瓜和黑旋風的差距太大了,大到士氣和策略都已經失去了作用,正如一個凡人怎樣都打不過神仙。
這一戰,木瓜必敗。其實它能進到十六強,早就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好成績,若然它現在棄戰止步,沒有人會說它不是,繼續會給予它掌聲和讚美。它已然是京城百姓們心目之中的神犬,勇士,英雄,也是今年大會目前爲止最受歡迎的靈獸。
一隻原本平平常常的老黃狗,牽動着千萬百姓的心,大家都想木瓜可以繼續晉級,但更希望它完好地走下擂臺,而不是任何的傷亡。
謝靈運同樣如此,這一次謝月鏡等人來勸說木瓜退賽,他沒有出聲……
“嗚嗚”
謝府的校場上,一衆靈獸正進行着訓練,距離十六強戰還有兩天的休息期,衆人都抓緊時間來提升實力,波兒象、兕牛大聖、老烏龜、老犀牛老蒼、老黃牛田壤,當然還有木瓜。它現在被拉到了場邊,聽了小主人們一通話後,卻很不情願地嗚叫,自然是要出戰
“木瓜,這回你真的會死的”謝月鏡急嘆地道,上回在北郊的皇家別苑裡,誰都看出九皇子對阿客的敵意,他多番邀請阿客參加這場大會,不正是爲了在擂臺上擊敗阿客,甚至是擊殺阿客的靈獸?如今木瓜就要遭殃了……
“嗚嗚嗚……”木瓜依然不肯,雙目望向了謝靈運,微微伸着舌頭,似乎讓他幫它說幾句話。
“木瓜……”謝靈運卻無法毫不猶豫地支持它,衆人都在望來,他輕嘆一聲,微笑道:“也許今年到此爲止也好?明年再來。”
見他都是這個意思,謝月鏡、謝瞻等人勸得更急了,“是啊”、“木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黑旋風就交給**它們對付吧”
“汪”木瓜帶着怒氣地汪了聲,看着謝靈運的目光中,閃爍着複雜的光彩,“汪汪汪”
它叫了一通,衆人雖然聽不懂,但從它的語氣就可以聽出,它還是要戰,它一定要戰。在木瓜的腦海裡,沒有投降二字,哪怕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它一樣要撲咬上去
衆人望着木瓜奔回去校場的中間,繼續與波兒象等靈獸一起訓練,都不由皺眉,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事實上遇到必敗困局的不只是木瓜,還有老烏龜,它一路順風順水的,沒打一場硬仗就進入了十六強,沒想到突然就對上了“六通”
那可是去年的冠軍啊,巨無霸的身形,它還不如人家一隻腳趾那麼大,而且賴以取勝的《光吞萬象**》,對從小誦經唸佛的六通沒什麼特別好的效果。之前一聽到這個對陣情況,老烏龜就嚷嚷着:“輸了,輸了”又請求阿蠻允許它直接放棄比賽。
“出家人慈悲爲懷,出家象應該也是的,死不了你。”阿蠻當然不肯,都十六強了,輸不丟臉,投降才丟臉呢,六通又不殺生的,大概吧?
“老龜心血不夠,就怕大象不殺我,我自己嚇死。”老烏龜嗚呼哀哉。
自己想投降的投不了,大家想它投降的不肯投,也許這就是求不得之苦。
而波兒象、兕牛大聖等各有對手,其中老黃牛田壤也很危險,對上了王氏的麒麟“騁懷”,只有一絲希望取勝。
京城內外已是議論紛紛,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都有着自己的心水,不少人都到各大賭坊進行了投注。儘管木瓜晉級的賠率高得嚇人,卻半天沒有一個人會壓它,正如沒有人會壓老烏龜贏六通,他們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黑旋風贏了,贏得徹徹底底、輕而易舉。
對此,很多百姓都心痛不已,酒館茶樓裡因爲木瓜而起的嘆息不絕於耳。
“哎我也希望木瓜可以入八強,拿個季軍更好,但怎麼可能哪?”
“前面幾場比賽裡,木瓜能贏很大程度都是靠着它的機敏,謝靈運指揮得好,它也執行得好,但九皇子也不是糊塗人啊,戰略上他們不佔便宜。”
“黑旋風的打法勢大力沉,一旦出手,很難收得住,我就怕它會把木瓜打傷打死……”
在越來越變得緊張而熱烈的氣氛下,兩天時間轉眼過去了。
這一天清晨起,羽林校場就又熱鬧了起來,外邊人山人海,內邊座無虛席,在司儀的主持下,十六強靈獸一一進場
“接下來,有請謝公義公子、阿蠻姑娘和他們的四聖獸,波兒象——”稻光道人尖聲高呼,頓時引爆了全場觀衆的熱情,立即掌聲雷動,十六強佔四席,這絕對是一個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的成就,以前都沒有過,這支軍團配得上震天的掌聲
那邊校場中,波兒象身披亮銀戰甲,高昂着鼻子,渾身綠光盈盈,開路一般地走向擂臺。
“還有兕牛大聖‘牛牛,——”稻光道人喊得歇斯底里,四周又是爆起一片叫好,而兕牛大聖也威風八面地邁着闊步,雙目瞪圓,獨角上揚
“以及洛書神龜‘老龜,——”又是高喊,又是激烈的歡呼,身形小小的老烏龜趴得極快,腦袋伸得長長的,龜甲和地面碰撞起了咔噠咔噠的響聲,甲背上發着一道縈繞着洛書圖案的白芒,煞是威風
“當然還有我們的神犬,木木木木木————瓜”
隨着稻光道人死不斷氣般的喊聲驟然於脆的落下,羽林校場掀起了一股震天動地的聲浪,百姓們紛紛喊着“木瓜,木瓜,木瓜”謝月鏡等謝氏族人們都是激動難言,純兒等人也在喝彩助威,木瓜可能贏不下比賽,卻已經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心。
“汪,汪”木瓜昂首揚尾地走向擂臺,吠聲雄壯,步姿矯健,周圍的景況讓它熱血沸騰,大家之所以喜愛它,都是因爲它站在擂臺上啊
“餵它真的沒有一點機會麼?”後面幾步外,阿蠻一邊走着,一邊輕聲問謝靈運。
“世事難料,但這回真的……”謝靈運沉聲。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阿蠻的嘀咕頗有點怨氣,“如果木瓜贏了那隻大黑熊,我們可就更加威風啦,那狗屁皇子也要難堪。”
謝靈運皺動着雙眉,這幾天一直都在想辦法,可是想來想去就是沒頭緒,如此之大的實力差距,怎麼可以彌補,怎麼辦?
一直到他們登場完畢,所有軍團都登場完畢,然後第一場比賽開始了,他還是想不到。
今天第一場比賽不是別的,卻正是謝混帶着田壤,對陣王悅之帶着的騁懷
這王悅之乃是王羲之的曾孫,父親王靜之本是王徽之的小兒子,後來過繼給了叔父王獻之爲嗣。年二十有多,也是一表人才,甚有名望,如無意外的話,該是未來的王氏家主。他不是第一年參加靈獸比武大會了,去年也是他帶的騁懷,差點就拿下冠軍,所以謝混並沒有優勢。
如果謝混帶的是老蒼或火風,當然不同了,不過田壤的實力也就是十六強級別的,爆發就八強,雖然它戰意昂揚,然而……
“吼”當比賽開始,騁懷立即就發動了攻勢,一下猛然衝向田壤,渾身冒騰着一層烈紅的火光
“哞哞”田壤也是一聲長嘯,雙蹄高高地揚起,就要踏向衝來的麒麟—
只是騁懷一記側彎,就躲開了那雙鐵蹄,張大的嘴巴突然噴出了一個火球,襲向黃牛而田壤的鐵蹄還是落於擂臺上,轟隆一聲巨響,震得騁懷的身子都有些歪斜,但火球也已經擊至了,它以漆黑髮亮的牛角頂去,轟隆
哇啊觀衆們一陣驚呼,之前受了騁懷的麒麟火的靈獸,無不落敗,據說那些火氣會直燒靈獸的心,讓其迅速筋疲力盡,從而無力抵抗。
田壤雖然是力量大體能足,這一擊之下,它頓時搖晃不已,沉沉的哞叫像是掙扎,似乎也難逃厄運。
“田壤,跑起來跑起來”那邊的謝混急忙地大喊,不能停下啊,只有不斷地奔牛衝擊,纔有一點點機會,站定地應對肯定會輸的
“騁懷,跳”王悅之一聲號令,英氣的臉龐滿是信心,比賽已經贏了,田壤根本不是對手。
果然,當老黃牛勉強地衝跑了起來,騁懷卻是不慌不忙、不徐不疾,一次又一次地躍起,躲開了田壤的衝擊,看上去險象環生,其實田壤的體力正在快速地流失,不一會兒,它就已經氣喘吁吁,速度也明顯地減慢了……
謝混皺起了劍眉,知道大勢已去。
行了王悅之突然又下了新的將令:“騁懷,躍到它的背上”
“躍到背上?”稻光道人見縫插針地驚叫,語速之快,比臺上的兩隻靈獸都要先一步:“騁懷要壓垮田壤騁懷要壓垮田壤它已經沒有體力了,這是壓垮黃牛的最後一擊”
“吼”在滿場的高呼聲之中,騁懷猛地一下高高躍起,身影阻擋住了天空的太陽,又重重地落下
轟隆正中牛背
整隻麒麟壓在了老黃牛的背上,衝起一片紅火光,田壤立時一聲怒哞,然而它有着萬斤怒氣,卻再沒有半兩的力量,四隻牛腳顫晃了幾下,就轟然倒地
怒哞也變成了悲哞。
不過這只是一場切磋,騁懷也從來不是什麼兇惡妖獸,當聽到謝混說了句“我們輸了。”和空空大和尚高聲喊道:“比賽勝負已分,取得勝利的是,騁懷”它就躍離了牛背,高興地走向擂臺中央,而田壤也沒受什麼傷,只是比較傷心。
觀衆們給予了它們熱烈的掌聲,感謝它們奉上了如此精彩的一場比賽,又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下一場。
謝靈運的臉色更沉了,這場比賽更說明了實力差距太大,做什麼都會是錯的
“餵你怎麼了?”旁邊的阿蠻眸光古怪地打量着他,是不是披着謝靈運皮的什麼妖人,她哼道:“之前不是說永遠不認輸不投降嗎?勇氣去哪了?怕了
“也許就是怕吧……”謝靈運點了點頭,看看那邊聚精會神修煉着的木瓜,他又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對於木瓜,十六強好像已經夠了……”
“夠什麼?”阿蠻難得的臉色認真,“不夠,看來你還沒有我那麼瞭解木瓜呀,它一路堅持參戰,要的不是名次,不是名利,這隻傻狗是要爭一口氣,證明它也可以如果因爲什麼夠了就退縮,它還是一條普通護院狗而已。”
謝靈運聞言不由沉思,在一陣陣司令喊聲和觀衆叫聲之中,他忽而哂然地笑了,“你說得對是我自己心生不捨和懼怕,忽略了木瓜的想法,它可以敗,可以死,不可以退縮我會全力幫它的。”
“這纔是嘛”阿蠻痛快地揚起了拳頭,周圍的波兒象、兕牛大聖和老烏龜都一番怪叫助陣,木瓜,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
不過首先更需要支持的是……老烏龜。第二場比賽過後,第三場就是老龜對陣六通
“六通六通六通”羽林校場衝起着一陣陣整齊的叫喊,四面八方也傳來了激昂的喊聲,全部都送給他們的大塊頭冠軍,六牙白象,六通
根據佛經的記載,釋迦牟尼從兜率天降生人間的時候,就是乘六牙白象而來的。——佛母摩耶夫人晝寢之時,夢到一頭六牙白象降到了她肚子裡,遂生釋迦。《異部宗輪論》更有說“一切菩薩入母胎時,做白象形”。
這六牙白象可謂是佛門的聖獸,天下難得一隻,就算是中土釋源的白馬寺,千百年以來,也只有過三隻聖象,都叫六通,現在的六通是第三代。
轟轟轟
六通緩緩地步上擂臺,頓時踏得地面一陣震顫,它昂揚着長長的鼻子,六根雪白晶瑩的象牙一致對外,當它站定臺上,偌大的擂臺已然被佔去了一大截,它的長鼻子往上一卷,就把背上的靈獸主賢意和尚捲起,再放到地上,“哞嗚——”
“我佛慈悲,各位施主好。”賢意和尚雙手合什,朝對面的阿蠻和老烏龜拜了拜,然後是兩位司儀和四周看衆們。
阿蠻手上拿着噬魔鞭,她每次上擂臺都這樣,總得提防着一些意外情況是不是。這時候,她打量了一番那個清秀的年輕和尚,聞言就笑道:“好啊,既然我佛慈悲,那你就讓我們贏吧佛祖割肉喂鷹,你們投降讓龜,怎麼樣?”
賢意和尚一愣,參加靈獸比武大會也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這麼刁難
“哞嗚”六通不服氣地叫喊,顯然沒門。
觀衆們生起一片輕笑,都只當她在打趣說笑而已,只有謝靈運、純兒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是認真的……
“哈哈哈”不管她是說笑還是認真,稻光道人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下就大笑了起來:“阿蠻姑娘所言甚是,我心裡有了這個疑問很久了,大和尚,你們這些佛門出家人,怎麼會把勝負看得那麼重?”
江南的道佛爭鬥不休,京城這邊同樣如此,哪裡都不是一團和氣。
“呵呵呵呵。”空空大和尚笑聲爽朗,“勝也好,敗也好,隨緣而定,又何必強求呢?稻光覺友、阿蠻施主,你們着相了。”那邊賢意和尚頓時點頭,又是一聲“我佛慈悲。”
“好”這番話博得了滿堂喝彩,靈獸在鬥,道士和尚也在鬥,觀衆們大呼過癮。
“反正就是要打嘍。”阿蠻望向腳邊的老烏龜,擰起了檀眉,“你爬這麼近做什麼?去啊”
老烏龜都已經爬進靈獸主位置了,這樣比賽根本不能開始,在賽規上來說乃是犯規的,要不就是有意投降了。其實老烏龜還真的就是後者,但在阿蠻兇惡的眸光下,趁她沒有飛起一腳之前,它趕緊自己爬走,吆喝着道:“老龜來也,老龜來也——”
“上吧,老烏龜打趴那隻大笨象”她揮臂向指,心想自己不離開腳下這個黑圈,那大笨象應該不會打過來吧?
“吃俺老龜一道神光”老烏龜以極快的速度左趴右趴,似乎在畫着什麼卦陣,驟然龜目一睜,大喊道:“風天小畜,山天大畜,山火賁,震爲雷……哇啊”
一道耀目的白光從龜甲爆出,衝向敵人,之前幾輪比賽中這一招屢試不爽,一旦擊中就開始心神的爭鬥
然而還沒待它唸完什麼,它就驚急的失聲而慘叫恐懼的龜目之中,有着六通的象蹄
“哞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