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空氣,讓四周的地面變得非常滑。山洞裡石乳。石柱,石筍比比皆是,多以懸垂式,站立式,側掛式分佈。雖然看上去十分多姿多彩,但對三人來說就象身處在一個鬼影冢冢的世界裡。
呂濤的一句話,令李雪、李梅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這種感覺若有若無,讓她們姐妹倆渾身都不自在,卻又絲毫不敢放鬆,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經過十幾分鐘的步行,這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彷彿使他們感覺走了幾百公里還要累,並不是體力上的勞累,而是精神上的疲累。
黑暗中走在前面的李梅,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臉色也凝重起來。雙眉緊皺的她,眼中寒光閃,沉聲道:“那是什麼?”
“一具屍體,”仔細看過的呂濤,也吃了一驚,脫口回道。
“那還有幾具。”李雪取下了手電,向那洞穴四周照去。一邊照着,一邊朝前走去。這支強力手電的性能真不錯,竟然給黑忽忽的洞穴裡,又增加了一點光芒。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出現在李雪的手電光下:“一二三四五,五具屍體。都是乾屍!”
這一下,大家都沉默了,誰也沒有好辦法。唯一的辦法只能走過去仔細一看,五具屍體死者的雙眼睜得很大,整個面部表情呈現出緊繃狀態,很有可能是死前受過劇烈驚嚇。呂濤擡頭一看,李雪正站在他的身後,此時的李雪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從容與鎮定,雖然臉上依然缺乏血色,雙目依然充滿血絲,但是比起剛纔,無疑好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李雪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五具屍體?呂濤納悶的看着五具屍體以及他們的武器裝備,忽然起了趙哥曾跟他提起過的事:“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是誰?”李梅一聽腿肚子轉筋,暗地裡叫得一聲命苦,這五個人是誰,呂濤都知道,死人都知道是誰,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李梅煞白地臉色沒有任何回暖地跡象,想轉身走過去,卻說什麼也邁不開腿了。
呂濤心中總覺得遺忘了什麼事。而且是很重要的,有好幾次都差點想起了,可就是抓不住,苦惱之餘,擡眼四處望了望:“我想起來了。我跟你們說過,他們就是王貴,咱們市赫赫有名的古董大享,也是一個很有名望的探險家。我曾聽說王貴一行五人,兩年去了什麼天坑,在也沒回來。”
李雪不敢在想下去了,下意識從一具屍體撿起一支m16衝鋒槍。又從死者的頭上取下夜視鏡及死者血身上的全部武器戴上,萬一真的有什麼物體出現。事情怕是不好收拾。思前想去也沒好辦法。只好想着儘快的離開這裡道:“這麼好的裝備怎麼會死?”
“會不會是遇到野人的襲擊,”昏暗的光線下,周圍忽然隱約傳來了陣陣悉唆聲,李梅他們不約而同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周圍寧靜得可怕,但又看不出什麼恐怖的跡象,細心的呂濤也逐漸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可又一時說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不可能。野人雖然歷害,但想一口氣殺掉五個手持最新武器的特種兵來說,絕對做不到。”
“那會是什麼?”李雪疑惑着望着五具屍體,的心裡在緊張地思考着。急得直冒汗,不知任何下手。
“不知道,”呂濤腦門子青筋都跳起來多高。洞中死亡,對於心有準備的呂濤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驚奇。作爲一個冒險家來說,呂濤雖然從沒見過這種五名特種兵同時死亡的,但卻並非沒有見過一些超自然現象。呂濤從一死者身上取一幾顆燃燒彈,射向近處幾處後又對姐妹倆吩咐道:“你好兩個背靠背的警戒一下,我檢查一下他們的包裹。”
近處幾處的燃燒彈並未將地下世界照個燈火通明,呂濤想着王貴可是常下天坑的老手。也就是說,既然他們能來到這裡,怎麼會不用原路返回去?第二,他們既然死在這裡了,爲什麼沒有留下打鬥過的痕跡?第三,也就最奇怪的是,沒有留下打鬥過怎麼他們會死在這裡,按理說有吃的食物,他們也應該能出去啊……
呂濤是稀裡糊塗的分析着,李梅也是沒聽明白呂濤說的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一個冷顫後,李梅也是回過了神來,也像李雪一樣,彈倉中滿滿的子彈都頂上了膛:“王貴的事,我也聽說過,還知道他們和你一樣,也是特種兵出身,而且還是個老兵油子。”
心裡忐忑不安的李雪手心裡全是汗水,她右手緊緊的握着那把衝鋒槍,左手卻放了下來準備在身上擦一擦那手心裡代表緊張和不安的汗水:“他們主要的目地是探險還是尋寶?”
“缺心眼兒的人才進這裡探險,”眼前的一切。讓呂濤一邊說着,想起來都是冒起一身雞皮疙瘩。他一時沒有明白過來,這些人是咋死的:“不是說你,我是說不長大腦的人,不……不……”
李雪在一旁聽得是苦笑不迭,哪裡料到呂濤竟然這麼古怪?呃,心地善良,正氣凜然的李雪打斷了呂濤沒說完的話:“行了,我明白你沒說我。快想想,我們該怎麼辦?”
聽呂濤這麼一說,李雪和李梅也連連點頭,李雪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呂濤,屍體上沒有搏鬥過的痕跡,會不會是被餓死的?”
“別想這麼多了。拿點武器,趕快離開這裡,”不過有些事情呂濤還沒想通,想到這裡,呂濤意味深長的看了姐妹倆一眼,古怪的苦笑了幾聲道。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家這些探險裝備多先進,”呂濤大概地查翻了一下幾具死屍遺留下來的物品後,三人在混亂中,拿上了一些屍體上的裝備後。忙向洞中退去。地下的屍體是一難解之迷,彷彿黑暗處有什麼東西在看着他們。可呂濤在向四處一看,卻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到是一種畏懼的心理?
雖然不怕鬼怪,但是面對未知的事物時,呂濤始終還是存在一些畏懼的心理……
“跑起來,”在呂濤的斷後下,三個人使出渾身的力氣向洞穴深處狂奔進去。一股來自幽冥世界的可怕力量,那種對死亡的恐怖感覺穿透了人心,一瞬間地下室內的空氣彷彿都結成了冰,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肺置於堅冰之上。李雪全身顫慄欲死,再也抑制不住:“呂濤,倒底是怎麼回事?總能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的吧……”
李雪急了,嘴巴卻是是一點也不饒人。呂濤一聽差點沒給噎死,但口氣還是弱了少許:“姐,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他們的事。我說過了地下之事,對於人類來說都是一個未知數。”
“那我們跑什麼訝?”氣喘吁吁的李雪,一邊跑一邊問着呂濤。
呂濤看李雪說的可憐巴巴的,心裡也極不是滋味,知道這個愛他的女人又自己瞎誤會了,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解釋了她也未必聽得進去。想了想,呂濤回道:“不知道,等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讓我想想在說。”
又進入一條岔道後,三人這才暫停下來喘氣。涼氣撲面而來,渾身直打冷戰。沿途時不時的出現石室,石室裡灰暗陰森,沒有光線照着就像張開的黑洞,用頭燈照進去,空空蕩蕩,偶爾有石屋,常年浸泡在水底,到處都是被水和動植物侵蝕的痕跡。
昏暗的洞裡只剩手電筒發出的光,照着一小塊洞壁。隧道洞壁又窄又深,手電筒的照明範圍之外都是漆黑的一片,受到能見度的限制,不知道遠處是什麼地形。
呂濤走在前面,李梅瞧見他舉步小心,似乎開始疑惑了,當然,李梅也是心裡開始打鼓了,這路的確開始難走了,腳下磕磕絆絆,洞也越來越狹窄,這到底。是不是他們走過的路呀?李梅正想問問呂濤,忽聽呂濤腳底下發出“哐啷”一聲脆響,彷彿他踢到了什麼,鞋子把那個東西踢出去好遠,所發出的聲音。“什麼聲音……”李梅只驚叫一聲,三人嚇了一跳,手裡的電棒立即照了過去。但哪裡還找得到那東西,早被呂濤不知踢到哪裡去了。呂濤側耳細聽,彷彿耳朵裡還殘留着剛纔的餘音:“這個……”
“這好像是什麼鐵皮製品的聲音,呂濤,你剛纔踢到的是不是拉罐筒?”動靜來的太突然了,李梅握槍的手,感覺並不像是冬天裡握着一根冰棍,而是一股子的寒氣,直接透進心肺而來,冰涼透骨。“我也不知道。”呂濤摸着大腦袋回答,臉上始終都帶着溫文爾雅的笑意:“我只是一擡腿,就撞上了呀……”
李雪也不管他們爭辯,蹲下來照着地上,不一會兒,站起來說:“那是一個飲料罐,可能是以前那五個人扔的。”
呂濤不在爭辯加快向前的腳步,李雪也跟了上來,李梅只好落在了後邊。由於地下地下世界裡漆黑一片,三人剛剛逃進來的時候,一路上目睹了無數可驚可怖之事,不斷地疲於奔命之下,到了這裡,就連神經都有些麻木了。
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李雪,弄着有點凌亂的頭髮,眼睛盯着呂濤:“走不動了。”
“那就休息吧,”呂濤臉上又是一絲苦笑,口中無奈的回答了一聲。心道;女人就是麻煩,不想讓她們懷孕,她們不高興。讓她們懷孕吧,可地下世界的慘不忍睹,從根本上又限制了女人生兒育女的種種因素。這也是遇上大女人,若是小女人,保命要緊,你求她懷孕,她也未必肯聽你的。
看着呂濤傻眼在了當場,李雪一口笑氣差點憋不住它,很是辛苦的擰過了頭去。眉頭緊鎖了片刻後,才略猶豫道:“呂濤,你上哪去?”
“這裡情感不明,前後一百米,我四處看看,”呂濤心中也是疑團重重,雖然越走越感覺壓抑,但呼吸並沒有不適,說明這裡還保持着空氣流通。這也是他敢堅持向前走的原因,一切都不離常識和經驗,好像他們進入了一個未知的地下世界。
休息片刻的姐妹倆,在次與呂濤踏上了地下之路,洞穴都有一個大洞幾個小洞,洞與洞之間並能遙遙相望。洞壁上有明顯燒灼過的痕跡,除了一條存放古墓的洞穴外,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物品。連接地下大廳般的洞穴,大廳的地面埋着許多巨石,四周更有許多構造相同的通道……
“呂濤,我們好象走錯方向了,這裡曾經有人居住過,”李雪看着四周,想到了這些洞穴也是原始人的生活遺址,但絕不是她要找的天井下洞穴居民的後期遺址。在進行詳細的考察之後,李雪發現洞穴成長方形,洞壁上分佈有清晰均勻的鑿痕,是人工開鑿的,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按歷史課本上的介紹,原始時期,人類使用石器工具,不可能開鑿工程太大山洞,當時原始人類居住的山洞主要都是天然洞穴。洞穴居民生活後期遺址的說法首先被排除了。
“是這樣,”呂濤看着四周,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沒和李雪爭辯,直接道:“我們現在不知走向何處?但王貴幾個人是從這裡走向前面的。”
“王貴幾個人是從這裡走向前面的。也不能證明出口就是順着這條通道走下去,萬一是他們一路上走過來,叉洞太多,就不一定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了,”李雪聽了呂濤的話,大眼睛眨巴眨巴,直欲落淚。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一種失望的心態讓他們彷彿置身於紛糾的人世之外。呂濤撫了撫李雪的臉頰,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道:“你有什麼打算?”那一刻永遠停留。現在呂濤告訴她,珀斯雖然也很美,但跟大溪地根本就沒得比,呂濤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和她一起在那裡生活,再也不管人世間的煩惱和憂愁,他們快樂地生活一輩子。
“聽你的安排,”李雪看着呂濤又認真又天真的眼神,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
“只能走下去了,當旅遊吧?”呂濤飽含心疼和責備地看着李雪。他又尷尬地對李雪笑了一下,伸手摟住她的肩頭。
呂濤眼神還是沒有變化,在李雪眼裡,呂濤就象看着一個無可奈何的大孩子。看着呂濤,李雪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好的。都是我……”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李雪則是神色驚慌,臉色蒼白無措地回頭看向呂濤:“你是我們姐妹倆的福星,想死也沒那麼容貌。”
“嗯,”聽着呂濤動情的解說,情景交融,那種感受如同親身經歷一般的感人肺腑。李雪觸景生情,含情脈脈的看着呂濤,心裡是那麼的興奮和幸福。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過多的責怪她,李雪心裡高興極了,也就順其自然,和呂濤手牽着手,像戀人一樣的依偎在呂濤的身旁。心裡樂開了花,真想一輩子這麼的被呂濤拉着手一直走下去。
邊走邊看的三人,無意之間,李梅手中的手電光,照射在石壁一處小小的缺口上。好奇的她,用腳猛踹窟窿邊上的泥牆,沒踹幾下,隧道牆的泥土就被踹塌了,古樹根莖被拔出後遺留的凹坑裡,便露出一個大窟窿來,一股陰風從裡面冒出來,刮在人臉上涼嗖嗖的,看來其中空氣流暢,在遠端肯定另有出口。
連李梅也沒想到這土牆如此不堪,呂濤趕緊將她攔下,看來這窟窿口的深洞並非隧道,只是在泥石間挖掘的作業通路,並不堅固,隨時都可能塌掉,更不知是通着什麼地方,趕緊拿過李雪手中的火把照明,鑽進窟窿後的黑洞裡面探查。
洞裡很窄,可能匍伏爬行才能前進,可是他們都捨不得把衣袖磨破,只能將火把斜着探在前面,然後貓腰蹲着往前一點點挪動,用火光一照,發現洞內四壁還殘留有利器挖掘的痕跡,呂濤當前開路,李雪拿着火把緊跟在後,李梅舉着另一隻火把倒拖着衝鋒槍槍墊後。他們都不知道這潮哄哄冷嗖嗖的地洞通向哪裡,心中極是疑惑,希望面前能夠出現一條通向外界的密道。
不過他們很快就自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泥洞既窄且短,始自虎頭石俑腳下,攢行十餘米便到了盡頭,那裡卻並非藏有古屍秘寶的墓室,而是一道埋在泥土間頗爲古舊的青石門,上面象是有飛檐斗拱,但地洞只挖出石門局部,一時也無法仔細辨別。那道石門分爲兩扇,半開半合,中見留了一條很大的門縫,兩邊各有一根石柱對峙,上有古樸的龍紋及日月象,已經剝噬不堪,這至少說明洞內這石制建築是曾經存在於地面上的,經過常年自然因素侵蝕,纔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