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關上了感情的大門,相戀成了回不了家的孩子。
——逝去的愛
伴隨着悠揚的音樂,掌聲漸漸停息了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紅色帷幕,生怕帷幕突然扯開,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內容。
咔——咔——咔——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敲擊着在場所有人的心窩,那樣急促中卻不失穩重的腳步聲,是在尋找着何人麼?
突然,在舞臺的一側,轉出了一名身穿輕愷的侍衛長,他一隻手按在腰間的重劍上,急步在帷幕前走了一圈後,站在了舞臺中央,側對着觀衆,對着左前方威嚴道:“有沒有找到小公主?什麼!沒找到?再去找!”
侍衛長沉默了幾秒,又走了幾步,面對着觀衆,緩緩地摘下了頭盔抱在了腰側,露出了俊俏的面容,頓時臺下傳來陣陣驚呼。
他眼神深邃地看着遠方,嘴角微微地抽搐着,然後語言裡無處充斥着無奈和疼愛:“我的小公主,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出了城堡?爲什麼我到處都找不着你?身爲你的貼身侍衛,我卻如此疏忽,真是該死!我得出城去把你找回來!”
說罷,他重新將頭盔戴在了頭上,然後快步地向舞臺一側跑去,離開了舞臺。
咕咚——咕咚——
呵呵——嘻——
禮堂音響裡傳來了小溪汩汩的流水聲,還有少女清脆的笑聲。
帷幕漸漸往兩邊退去,露出了整個舞臺,舞臺放下來的投影背景是草長鶯飛的小河邊。舞臺的中央有一個穿着樸素的少女坐在一塊大大的鵝卵石上。已經不少人認出了天空,並且猜出了她就是跑出城堡的小公主,又是驚呼又是竊竊私語。
少女臉露笑容,雙手不斷地往下撥動着,做出了撥水的動作,又捧起一把在臉上抹了抹。
然後她擡起頭來,右手背朝額頭假裝遮住上方的陽光,然後看着舞臺上方道:“哎呀,太陽都快落下了,雲侍衛一定很焦急了,不過還是玩重要,多玩一段時間再回去吧!啦啦啦——”
少女繼續“撥着水”,撥着撥着,突然站了起來,摸着肚子,癟嘴道:“肚子啊肚子,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算了,還是回去吧……”
就在少女轉身想離開的時候,她目光彷彿不經意掃過舞臺的一側,突然立住了身子,恍恍惚惚地不動了,眼神迷離而陶醉。
這時,一個穿着華貴的貴族公子和他的僕從走了出來,貴族公子一臉俊冷,對着旁邊的笑容滿面的僕從道:“口有點渴了,先去給我盛一壺水來吧。”
二人的出場,登時又引得觀衆一陣驚呼。
僕從點了點頭,跑到少女的旁邊,笑道:“小姐你好,這水能喝嗎?”
少女愣了愣,從貴族公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看着僕從,溫雅地笑道:“當然可以,這水乾淨得很。”
“謝謝。”僕從點了點頭,蹲下來拿出腰間的水壺,音響又傳來裝水的聲音。
貴族公子這才注意到少女的存在,他本來看着觀衆席的目光放到了少女的身上,突然好像移不開了目光,和少女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碰撞出了愛情的火花。
僕從站了起來,又道了聲謝謝,小跑到貴族公子的身旁,卻發現自家的公子一動不動地看着不遠處的少女,他連忙伸出雙手在貴族公子的眼前晃了晃,才把貴族公子的魂也叫了回來。
“主人,喝水。”僕從將水壺遞給貴族公子。
貴族公子白了瞪了一眼僕從,拿起水壺飲了一口,然後走到少女的身旁,禮貌地點了一個頭,然後像太陽融化了臉上的堅冰一樣,笑道:“哦!神明在上,今天是一個多麼令人快樂的日子啊!我在明媚的陽光下,碰到了一個比陽光還要明豔的女子啊,只是不知可否冒昧地問這位美麗女子的名諱?在下風?克林頓。”
少女臉一紅,禮貌地笑道:“天空?亨利。”
貴族公子笑道:“亨利小姐一定是名門閨秀,受不了那些繁瑣的規矩,才偷偷跑出來玩的吧?”
少女大吃一驚,捂着嘴,倒退了幾步,訝然道:“公子怎麼會知道?”
“別擔心,在下不是壞人,不會對你有一絲不敬。”貴族公子笑道:“請恕我冒昧,雖然小姐縱使穿了普通人家的衣服,而且灰頭土臉的,但卻掩蓋不住你那超凡脫俗的氣質。”
少女撲哧一笑,輕笑道:“公子謬讚,我確實是受不了家裡的煩悶,所以溜出來玩的,天黑後就要回去了。”
“哦?既然如此,不知小姐可否有興趣在回去之前,同我在這妖嬈的秋日夕陽下小坐一會兒,一起賞觀這美麗的田野,聆聽小鳥們的歌喉?”貴族公子溫雅地笑道。
奴僕在一旁急了,他催到:“主人,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不料貴族公子右手一擡,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阻止了他的話語。
少女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笑道:“樂意至極。”
貴族公子單膝跪在地上,等少女將右手遞給他後,他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拉着少女坐在了鵝卵石上,而他自己則站着。實際情況上是,鵝卵石太小,只能容一人坐下,太大的鵝卵石又搬不上舞臺。
少女剛一坐下,肚子便叫了起來,恰好被貴族公子聽了去。
“你餓了?”貴族公子笑道。
少女紅着臉點了點頭。
貴族公子對奴僕叫道:“馬克,去馬上拿點乾糧過來。”
奴僕不情不願地走到一旁,到舞臺一側,接過了嚴安娜丟給他的麪包,回到舞臺中央遞給了貴族公子:“公子,時間真的不早了,太陽也快下山了。”
“不需要你廢話!我自己看得見。”貴族公子怒道,然後笑着將麪包遞給了少女:“如果不嫌棄,請美麗的小姐吃下這乾糧吧,這將是乾糧和我的榮幸。”
“謝謝。”少女開心道。
“不知小姐願意邊吃着這可愛的乾糧,邊聽我的吟誦嗎?”貴族公子禮貌地笑着。
少女咬了一口麪包,點了點:“樂意至極!”
“馬克,去馬上把我的三絃琴拿過來。”
“哼。”奴僕嘟了嘟,又拿來了三絃琴遞給貴族公子。
貴族公子假裝在三絃琴上撥弄了一下,禮堂的音響裡又傳來三絃琴的聲音。
他深情地念道:
我看見你,
所以,愛從眼睛,觸及心靈,
因爲,眼睛是心的侍候,
於是,眼睛四處尋覓,
那能讓心喜悅而想去擁有的事物。
當它們和諧一致,
且心意已決時,
甜美的愛便產生了,
那從眼睛而讓心深深眷戀着的一切,
除了一念傾心之外,
愛不會誕生,也不會開始。
是恩典所賜,是命運的必然,
四目相遇,
是心與眼的喜悅。
愛誕生了,它衷心的希望去慰籍這個世界。
因爲真正的愛侶都知道,
愛是最大的慈悲,
它是由心靈之眼所生髮,
眼睛使它開放,而心滋養了它。
——《歐洲十二世紀情詩》
少女自然知道這首情詩的意思,也知道,貴族公子同自己一樣,對彼此只一眼便有了非一般的好感。她紅着臉,道:“公子——”
就在這時,音響裡傳來了一聲馬蹄聲和馬的嘶鳴,舞臺一側有人喝道:“籲——登徒浪子,快離開我家小姐的身旁,不然我定當將你劈成兩段!”
“哎喲——”這一喝,把奴僕嚇得是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道:“主人,主人,是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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