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永遠是說給別人聽的,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放縱自我
牧風的生日宴,在那天出現過的所有人的心裡也以悲劇收場了。
他和高安琪這對苦命的情侶,兩人皆在此生最重要的生日之一里,遭受了不可磨滅的痛苦記憶。他們也在那天,真真正正的徹底分手了。分得很乾脆,週末休息兩天,高安琪就以她高傲的姿態回到了學校,拋棄了所有的溫柔和付出,恢復一年前那個肆無忌憚的太妹。
用高安琪的話來說就是,牧風高攀不起她這個大小姐,趁早甩了那個傢伙最好。現在的她,只一心爲了和姐妹們相處好。
至於田煙雨,高安琪沒有怪她,只是依舊是那天臨走時的態度,她們可以還是姐妹,但是接近牧風,受傷的會是她自己。
一開始,田煙雨尷尬了很多天,中午不跟姐妹們出去吃飯了,體育課也不跟着姐妹們玩了。但是,在一行人的開導下,田煙雨又重新回到了她們中間,只是她們卻對煙雨的行爲感到不屑,要求田煙雨停止每天守着牧風上下學的行爲。這對於照顧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的煙雨來說,真的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
向陽雙說:“你們兩個都是傻叉,一個跳進去好不容易爬出來了,另一個卻又跳了下去,根本沒有吸收到任何教訓。”
田煙雨說:“人有時候就是爲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不顧一切地去犧牲自己。”
譚心蓮說:“感情根本就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在煩惱自己的情況下,還要去煩惱自己喜歡的人的心情,再爲自己的煩惱徒添煩惱。”
葉美滿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牧風真不是人。”
天空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將自己丟在人羣外。”
因爲牧風對高安琪的絕情,對田煙雨的不管不問,他已經被全班孤立了。甚至連其他班的人聽到了風聲,也都開始嫌棄起了這個曾經風頭正勁的帥哥。當然,除了一個假裝孤立他,卻始終維護着他的天空。
花癡們說:“果然,演那種混蛋王子的人,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喜歡牧風,不如去喜歡一心一意的紀雲,甚至不如去喜歡可愛的僕從,施遵義!只可惜,這麼可愛的人,過完春節就要回新加坡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又一次期末考來臨了。
期末考的前一天,放學後,施遵義走到天空的桌子前面,道:“能不能跟我去操場一趟,有些話想跟你說。”
看着施遵義肅穆的表情,天空皺眉道:“怎麼搞得像要離別的氣氛一樣,你不是春節後纔回新加坡嗎?”
“嘮——你到底跟不跟我下去嘛!”施遵義突然撒嬌了起來,爲了不讓自己的雞皮疙瘩抗議起來,天空答應了他的要求。
坐在操場邊上的觀衆席上,吹着冬日夕陽下的寒風,天空彷彿回到了小學的時候。
那時候,世界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的拐彎抹角,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喜歡便是喜歡,而且是唯一的,永恆的。
就如同那年的施遵義,喜歡着天空,直到現在也不會改變。而天空不喜歡小學中的任何一個人,便不可能輕易去接受。
天空道:“說吧,把我叫下來什麼事情?長話短說哦!等等還要去道館呢。”
“嘖,明天都期末考了,還去道館。”
“怕什麼,我有的是信心,非常有把握再拿年段第一,嘿嘿。”
一陣風吹過,扯亂了天空的長髮,也凌亂了施遵義俊俏面容上的髮梢。
他將十指交纏在一起,以手肘放在膝蓋上,面向着不遠處盈盈綠綠的人工草坪,似乎眼神裡已經完全沒有了焦距。他道:“其實,期末考完,我就不在聖景市了。”
“怎麼?不是說過完春節纔回新加坡嗎?”天空驚訝道。
施遵義將手放到了天空的腦袋上,抓了一把她的長髮,任風將它們吹離了自己的手心。
“是啊,是過完春節纔回新加坡,可是期末考完,我就要趕着去省外我外婆家過年了,你知道的嘛,小時候我外婆可疼我了,兩年多不見我了,巴不得我早點去她那裡。怪只怪在我小時候長得太可愛,現在又長得這麼帥!”說着,施遵義很是調皮地笑了,是笑容裡卻充滿了蒼涼。
“這樣啊……那你什麼時候纔會回聖景市?”
施遵義苦笑道:“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既然這裡沒有喜歡和在乎我的人,我爲什麼要回來?”
“……”
“開玩笑啦。”施遵義笑了笑,繼續道:“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可能在我上完大學之前,都沒有時間回來了,因爲我外婆過完春節也要去新加坡了,我就沒有回來的理由了……或許,你能給我這個理由?”他懷有一絲希冀的目光,炯炯地盯着天空慌亂的眼睛。
“我……我給不了你理由……”天空把頭轉到一邊,狠心道。她不能讓施遵義爲了不喜歡他的自己耽誤了他自己的一生啊!
“我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幹嘛?”施遵義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還記得六年級上學期的期末考前一天嗎?”
“嗯。”
“我們也是這樣坐在一起,看着夕陽落下,等待黑夜的降臨。只不過心情不一樣了,那時候覺得黑夜是主宰,是那樣的美麗,而現在的我,一點也希望黑夜降臨。或許星光、月光會被烏雲遮掩,或許燈光也會面臨停電,我怕我再也看不見任何光芒。”
天空扁了扁嘴,道:“杞人憂天。”
“我沒有杞人憂天。就算是大白天,我在感情這條路上,也看不到任何光線了。你知道,那天我爲什麼在牧風家裡喝得不醒人事嗎?因爲你對我和對紀雲的差別待遇。我已經知道了你心裡的答案,無論我再怎麼努力,我都無法得到你的心。”
“你爲什麼就只執著於我一個人呢?你只是習慣了有我,怎麼到了新加坡一年多了,你還不能習慣沒有我?時間總會把你真正喜歡的人送到你面前的,你不要再念着我了。”
“也許吧,時間當真是萬能的麼?呵呵。我能不能在走之前,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喜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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