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回 鳳與虎

龐統自從投效馬超以來就沒有很好的發揮過,率領西域兵團在貴霜的征戰只能用一面倒來形容,漢軍強悍的戰鬥力再加上精良的裝備,基本上用不着怎麼動腦子,只要克服了氣侯和水土不服的影響勝利是必然的,因此龐統體現出來的作用並不大,這次馬超讓龐統帶隊來打劫的目的,就是要讓他跟那隻死螞蟻好好的比劃比劃。讓龐統趁着司馬懿還沒有顯山露水的時候拿他墊背。

司馬懿在曹丕手下也一直是韜光養晦來着,暗中給曹丕出個小主意什麼的,真正的實力並沒有發揮出來,司馬懿此人做事向來喜歡狡兔三窟,他的座佑銘是話到舌邊留半句,什麼事情不到緊急關頭不說話,這樣的好處就是體現了自己的價值也給別人留了機會,還不招人嫉恨。馬超派龐統出來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要逼着司馬懿顯形。司馬懿站到前臺來了,他手底下的勢力才能暴露。

龐統深入冀州之後並沒有馬上動手,他把手下的三千人馬分成三隊,典韋父子帶着本部五百飛虎軍改頭換面打扮作山賊在廣宗一帶四處去打劫,龐德帶着一千人馬在太行山中出沒,龐會帶一千人馬奔渤海,剩下的五百人由龐統帶着到了博陵城。在博陵地界上有一座大廟叫聖姑廟,乃是光武帝劉秀所建,是方圓百里之內最大的一處建築,藏上十萬甲兵都沒有問題。

因此龐統就帶着人馬趁夜趕到了這裡。這個聖姑廟享受皇家的香火,因此廟中的廟祝也是朝廷委派的。如今的廟祝姓李,叫李應,號稱半仙,這個李應實際上是打入敵人內部的特工,龐統帶着人到了這裡之後李應把他們接進去,若大的一座廟宇裡頭藏上幾百人那跟玩似的,龐統把這裡當作了臨時的總部。

進廟之後龐統想給供奉的敕封孝感聖姑上上一柱香。據說這位聖姑娘娘曾經救過光武帝劉秀的命,後來劉秀當了皇帝之後建的這座大廟祭奠她,據說是十分的靈驗。龐統來了要給聖姑上香,李應急忙攔住他了,說鳳雛先生,就您這模樣要是進大殿給聖姑娘娘上香再驚了駕把娘娘嚇着,還是算了吧!龐統說你太欺負人了,我長的雖然難看了點兒但是現在一般人見了不吐了!

李應把手裡頭所有的情報全都整理出來給了龐統,龐統看完了之後細細合計了一下,說現在你馬上派個人悄悄潛入薊城給少主和荀友若送封信,讓他們如此這般這麼這麼辦!李應答應一聲差人把信送走了。然後龐統又把親隨叫過來,讓他帶着信去鄴城聯絡甄家,讓甄家依計行事,隨後又派了人去聯絡陸遜,讓陸遜先不要打劫青、徐二州了,先來搞個肥的。

冀州是曹操治下最爲民豐物富的一個州,漢桓帝時有人口五百七十餘萬,後來人口銳減但是也是曹操手下人口最多的一個州,如今冀州有民二百六十萬,治下有四大糧倉,分別是博陵、南皮、趙國、濮陽,總共存糧不下百萬斛之多。這可是曹操治下最大的糧倉了。這還不算遍佈冀州各地的屯點,如果連屯點都算上,這裡的糧草最少也得有三百萬斛左右。

如今正是麥收時節,龐統的主意很是陰險,他讓手下的軍卒去打劫運送糧草的部隊,按照曹操的屯田制度,屯民所得的糧草七分上交給曹操,三分留作已用。糧食收上來之後分若干個屯點集中在一起,然後裝車分別運往四大糧倉存儲,最後調拔全國。龐統的主意就打在這些送糧食的人身上了,但他不是要搶劫這些送糧食的人。

押送糧草的全都是窮苦的百姓,如果糧丟了那這些百姓的命就不保了,家裡的老小也就完了,龐統不能幹這麼下作的事兒,他命人扮作押送糧草的百姓跟着大部隊混入到這四大糧倉去查看地形,這裡重兵看守,一般情況下想進去根本不可能,但是現在運糧隊源源不斷,因此進出方便多了。把這些地方的地形全都打探明白了之後,龐統就開始了他的計劃。

龐統的計劃實行起來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在博陵這裡,他先命人在城外頭買一塊地,然後建一座大房子,等到房子建好了之後就開始命人挖地道,地道的盡頭就是糧倉,龐統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糧食從糧倉裡偷出來。另外通向府庫的地道也要挖,把府庫裡的錢物也都偷出來,至於是武備倉裡的兵器鎧甲更是不能放過。

因此在麥收的這一個月裡頭,鳳雛先生沒幹別的,就專心的打洞來着。這樣一來司馬懿就覺着不對勁兒了!幷州、司州、豫州、青州都在鬧賊,被洗劫的大小縣城有數十座了,可是這冀州一點兒事情也沒發生,這太不正常了!特別是自從一個月之前荀諶派大將黃忠衝殺了一回之後就再也沒有往外突圍過,司馬懿心說這不會是人家吸引住我們抄後路去了吧!因此司馬懿就跟曹丕說了,讓他抽調一部分兵力回鎮諸城看看荀諶有什麼反應。等曹丕的人馬調動起來,包圍圈裡頭的荀諶和周不疑按兵不動。

這樣一來司馬懿又迷糊了,心說不對呀!按道理來說,荀諶被包圍了一月之久,馬超就應該派人來救他們,現在馬超不但不派人來救,自己退兵走了他們反而不往外殺,這太反常了!不但司馬懿這麼想,曹丕也這麼想,心說這怎麼回事兒?荀諶打的什麼主意?兩個人有點兒找不着北的感覺,曹丕派出無數的探馬四下打探情報,看看自己冀州還有幽州都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等到情報一彙總過來,曹丕大吃一驚,首先是渤海有情報發來,最近渤海有一支人馬在活動,人數在二三百左右,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主要是在渤海沿線出沒。另外從黃河沿岸發來消息,最近經常有奇怪的船隻在黃河上頭來來往往,這些船即不打魚也不運貨,速度極快,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從壺關方向發來消息,說山中有一支人馬在活動,出沒在朝歌與箕關之間的大山中。還有就是從廣宗發回來消息,說這裡有數百來歷不明的人在活動,行事一如當年的黃巾。又從幽州發來消息,說停泊在遼西的水軍消失不見了。從青州方向發來消息,說有漁民看到瓊州的海軍正在向北航行。

把這些消息一彙總,曹丕明白了一點,從種種跡像表明,馬超軍準備要打一場大戰,大戰的目標就是自己的冀州,曹丕手下的行軍主簿荀惲對曹丕說了,二公子啊!我覺着情況很不樂觀,渤海的人馬出沒,肯定是準備接應幽州水軍登陸,壺關方向有軍馬出沒是準備切斷西路,瓊州海軍上航一定是準備要進入黃河切斷南路,這樣一來荀諶從北面進攻,水軍從東面殺來,南路黃河被斷,西路有大山阻擋,咱們四面受敵,恐怕凶多吉少!

曹丕聽完了汗都下來了,說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啊,不行就把軍兵都派回去吧!荀惲說這也不行,荀諶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在等着咱們把人馬都分出去呢,咱們現在就仗着人多,如果人馬一分散了,荀諶提兵南下無人能擋呀!曹丕聽了說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那該如何是好哇!底下衆人都雙眉緊皺無言以對。

司馬懿腦瓜子運轉如飛,他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馬超拿下冀州來作用並不大,如果他真想打的話,就應該先打併州,拿下幷州來可以和北地聯成一片,南下可以攻打洛陽,東進可以攻打冀州。可是拿下冀州來這等於是一塊飛地,想南下有黃河,想西進有大山,想攻洛陽有虎牢關扼守,最主要的是司馬懿對於馬超在長城以北的人馬布防清楚的很。整個的幽州乃至北方的東北行省所有的兵馬加起來只有十萬之數,他的鮮卑和銀川兵馬加起來也是十萬之數,這二十萬人馬自保有餘進取不足,最近也沒有聽說馬超徵兵選將,那麼算起來馬超能抽調出來的人馬加上從瓊州趕來的海軍最多也超不過十萬之數。想要用十萬人馬拿下冀州來那根本不可能。

如果馬超攻冀州的話,青州的水軍和徐州的人馬肯定要北上支援,司州的兵馬也會抽調過來,現在曹丕手下有二十餘萬人馬,再加上青州和徐州、司州的人馬總數當在百萬左右,馬超又沒有瘋,用十萬人馬來攻打百萬大軍,而且還不佔天時、地利和人合,因此司馬懿就知道這裡頭肯定有鬼!馬超不可能來奪冀州。那麼他不奪冀州,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司馬懿想來想去,馬超這麼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曹丕不敢輕舉妄動,曹丕被焊死在冀州行動不得,馬超就能騰出手來解決幷州的曹植了,說來說去,馬超種種活動的目的,無非就是意在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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