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斧頭兵埋伏在蘆葦蕩中,等到大隊人馬過去了,眼看着徐晃帶着人退過來了,他們把早就準備好的引火之物點着了,往蘆葦蕩中一丟,隆冬時節百草衰敗,遇火就着,再加上西北風這麼一吹,風借火勢火借風威,整個夾河灘就成了一片火海。
莫護跋急追不捨,他也怕徐晃放火,所以也暗地裡留着神呢,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這風向的變化,西北風往南吹,徐晃人又少馬也快,這五百斧頭兵都是挑了又挑,撿了又撿百裡挑一挑出來的,配的馬也是上等的好馬,速度自然要比鮮卑馬快上一些,一見火起,三百斧頭兵突然發力,眨眼間絕塵而去。
一見火來了,鮮卑聯軍後隊變前隊莫頭往回跑,這下公孫康的遼東軍和三韓、夫餘軍隊倒了黴了,他們的軍隊在後面跟着呢,公孫康一見鮮卑騎兵衝過來了,命人高聲喊喝:“往兩邊走,不要衝撞我們的軍陣!往兩邊兒走!”
到了現在鮮卑鐵騎哪還顧上的這些啊,逃命要緊,公孫康一見鮮卑人要衝陣,一聲令下開弓放箭,鮮卑人馬衝過來,把他們軍隊踹了個人仰馬翻,遼東軍的弓箭把鮮卑鐵騎射死射傷了大片,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了,最後還是徐晃放的火讓兩放罷了手,一見火燒過來了,兩方這才四散奔逃。
等到逃出生天再查點人馬,燒死的,互相攻擊戰死的又有二萬來人,這下莫護跋和公孫康兩個人全都怒了,公孫康質問莫護跋因何縱馬踩踏自己的人,莫護跋譴責公孫康不該放箭射自己,兩個人打了半天嘴架,最後不歡而散,公孫康佔了鮮卑人的大營,莫護跋搶了他老爹的屍體引軍回東部鮮卑,公孫康提兵佔了肥如城,同時給他老爹報信兒,肥如城拿下來了,但是和鮮卑人鬧翻了。
經此一戰,徐晃軍團三萬人馬戰死二萬餘人,只餘八千左右敗退而走,右北平一部分,遼西全境,上谷、漁陽一部分全部丟失,整個幽州只留下盧龍塞和秦皇島兩地爲涼州軍所有,烏丸蹋頓被困柳城一時難以脫困;東部鮮卑軍十幾萬人馬折損過半,只餘七萬餘人,其中東部鮮卑大人莫護斛闔被殺,搶來的財物、人口全都便宜了公孫康。
到目前爲止,最大的贏家就是遼東公孫度,遼西全境全都被他得了,肥如城拿下了,鮮卑人搶來的東西歸他了,整個幽州三分之二的地盤全都是他的了,但是他的損失也不小,肥如一戰,公孫康帶來的五萬步軍戰死三萬餘,夫餘、三韓聯軍也戰死了二萬多人,耗廢錢糧無數只得了肥如一座焦城,城中所有金銀糧米蓋勳全都分發給百姓了,帶不走的全都燒了,沒給他們剩下什麼。
莫護跋與公孫康決裂,帶着二萬殘兵敗將保着他老爹的屍身往東走,去匯合幫着公孫度圍困柳城的五萬人馬,走到路上,蒙都野驢就跟莫護跋說了,莫護大人,這次咱們這個買賣幹賠了,你爸爸戰死了,族人也折損了七八萬之衆,咱們要是這麼空手而回無法跟族人交待啊!莫護跋一想也是,就問了,那你說怎麼辦呢?
蒙都野驢給他出了主意,現如今雍涼二州、幷州咱們是去不了了,遼西也沒什麼油水了,但是還有遼東呢,公孫康他們黑了咱們了,咱們可以趁其不備去搶他一票啊!莫護跋一聽有道理,於是命人騎快馬密報與在柳城的鮮卑首領素利、厥機與彌加三位大帥,這三位是與莫護斛闔同級的鮮卑大人,只是他們的族人較少,所以在受莫護族轄制。
該着公孫度倒黴,鮮卑密使速度要比公孫康的信吏快,先到了柳城,把消息告訴了三位大帥,三個人一合計,當夜悄悄的帶着人奔了襄平了,出其不意還真讓他們搶劫成功了,在襄平搶了金銀、糧草無數、走玄菟跑回東部鮮卑與莫護跋匯合回大鮮卑神山,等到公孫度得着信兒的時候他們早就跑了,公孫度吃了一個大虧,恨的後槽牙癢癢。
經過此役,莫護一族威信大落,彌加三帥匯合了莫護跋之後,東部鮮卑重新洗牌,沒等到回老窩就召開部族大會,彌加當選爲東部鮮卑首領,素利,厥機二人輔佐,莫護跋年少無知,被轟到一邊兒涼快去了,權力重新分配以後,他們又爲東部鮮卑的去留髮生了爭執,彌加、素利主張去和正在居庸塞與公孫瓚周旋的柯最部匯合再幹一票,厥機、蒙都野驢他們這一派主張回老營,這次損失很大,應該回去休養生息。
正在兩方相持不下的時候,留守大鮮卑神山老家的宇文莫槐帶着殘兵敗將找來了,告訴他們老窩讓人給端了,馬超帶着人去了大鮮卑神山,整個老窩都被端了,族人死傷殆盡,他這是來搬兵來了,衆人一聽顧不得其它的了,連夜催動人馬往老家趕,如果連老窩都沒了那說什麼就都沒有用了。
翻回頭,咱們再說馬超,趁着夜黑風高,龐德引一萬軍兵去劫鮮卑人的馬,馬超帶着剩下的人去襲擊守軍大營,馬龍、馬虎兄弟兩個早已帶着人悄悄的摸出去把巡邏的明哨暗哨幹掉了,馬超把手一揮,兵分兩路殺了出去,現在是冬天,鮮卑人的馬全都在依河而建的簡易馬圈之中,這種毫無防範的土牆怎麼能擋住龐德呢,兩腳就踹塌一大片,衝進去搶奪馬匹,馬也認人,一見黑更半夜的有人進了馬圈了,手裡頭還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就有點兒驚。
進了馬圈龐德一看,這些都是無鞍無韂的驏馬,有許多馬連攏頭、絲繮都沒有,心說這怎騎啊?最後一合計,得了,我先把馬弄走吧!於是命五千黑騎軍騎上驏馬把馬引走,餘下的五千人去襲擊鮮卑人的氈房。
馬這種動物它也喜歡成羣結隊的行動,有一匹頭馬走全都跟着走,五千黑騎軍一引,數萬馬匹跟着他們出了馬圈往谷口就跑下去了,一時間萬蹄攢動,聲傳十里,早就埋伏好了的馬超一聽就知道龐德得手了,把手裡的天狼槍往空一舉,喝了一聲:“三軍兒郎,與我殺!”
鮮卑神山之上駐軍不多,不過五六千人,現在是晚上,只有數百人巡邏放哨,馬超這一嗓子,伏在雪地裡頭的涼州軍突然發難,往山上殺來,巡邏的鮮卑人一見大驚,急忙吹起牛角號,同時開弓放箭想壓制住涼州軍,山寨中的軍兵一聽號響全都爬起來穿衣戴帽抄起兵器往外跑。
大小三軍喊殺震天往山上闖,有心算無意,許多鮮卑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就做了刀下之鬼了,第一道關口輕鬆突破,馬超帶着一千人直接往大鮮卑山上殺,東部鮮卑人的高級人物全都在山上住着呢,只要先解決了他們,羣龍無首這一仗就贏了。
此時山上整個鮮卑族都亂起來了,馬超這一襲擊,所有人全都爬起來了,男女老少紛紛拿起兵器從屋子裡衝出來和來敵拼命,留守老巢的鮮卑大人宇文莫槐睡的正香呢,覺着地面開始不停的顫動,憑經驗他就知道這是馬在跑,一下子他就驚醒了,急忙點燈穿命抓來的漢人侍女給他穿衣服,同時高聲叫人。
不用他叫,一個奴隸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一連聲的急道:“主人,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外面有無數的賊人殺上山來了!”宇文莫槐一聽,一把把侍女推了個跟頭,踢翻了奴隸從屋子裡衝出來,就見外面山下火光沖天,火光之中一隻人馬正在營盤裡四處衝殺,自己的族人死傷慘重,慘叫連天亂作一團。
宇文莫槐吩咐一聲,背馬擡刀,帶着人就往山下去,守衛從山下跑上來了,到了他面前都顧不得行禮了,失聲叫道:“大帥,大事不好了,是漢人,是漢人的軍隊殺來了!”宇文莫槐一聽心裡更急了,帶着身邊的親兵往下去,半路上就遇上馬超殺上山來了,二軍相遇話也不說,腳下不停撞在一處,馬超手裡有一千來人,莫護槐身邊全都加起來也不過二千來人,這點兒人哪夠馬超殺的,大槍起處血光飛濺,殺的鮮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有了馬超這隻虎,他身後的這羣狼更是肆無忌憚的四處殺人放火,很快就攻上了山頂。
殺來殺去,馬超一眼就相中了宇文莫槐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身份低不了,擰大槍殺過去,到了面前縱起身來二話不說擰槍就刺,宇文莫槐舉刀來封,他這把刀真是把寶刀,硬是擋住了馬超的一槍,嗆啷一聲響,火星亂飛,宇文莫槐坐下馬震的一連倒退出去十幾步,手裡的刀喀吧一聲斷爲兩截,接着他從馬上飛起來身子往後飛摔於馬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起不來了,左右親隨急忙搶上前去把他救下來,保着他退後十幾丈遠。
宇文莫槐的功夫在鮮卑人裡頭也排上的號了,被刀超一槍挑飛讓他大驚失色,手裡的刀也斷了,一條胳膊被震的這大半天了還哆嗦個不停,宇文莫槐失聲叫道:“你是什麼人?!”馬超身子往下落,正好落到宇文莫槐的馬上,戰馬想把他甩下去,馬超那騎術多精湛啊,用手在馬脖了上一拍一捋,戰馬嘶鳴一聲老實了。
聽宇文莫槐問他是什麼人,馬超哈哈一笑,說道:“肉人!”他身後的軍兵轟然大笑,宇文莫槐氣的嘴都歪了,罵道:“鮮卑大人宇文莫槐在此,藏頭露尾的小輩,報上名來!”
馬超微然一笑,說道:“說出某地名號,嚇怕爾的狗膽,你們找根槍讓他拄上點兒,免得一會兒嚇個跟頭!把你耳朵裡的****掏乾淨了聽着,我乃當朝驃騎將軍,涼州牧,武威候馬超是也!對面的鮮卑鬍子們統統報上名來,某槍下不殺無名之輩!”馬龍、馬虎兩人在他身後嘀咕:“又吹牛,剛纔不知道殺了多少無名之輩了……”
對面的宇文莫槐一聽這個人是馬超,當時就聽的窟喳一聲——他嚇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