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利涉大川,密雲不雨

見各位長老謹小慎微,定是怕說漏了什麼,我便更是疑惑。

這時,一丐幫弟子跑來傳話:“智光大師到!”

智光大師嘉惠百姓,是位廣受尊敬的高僧。

“將信封給蕭施主罷。”

我正暗忖蕭施主是何許人也,卻見信封遞了過來,見上款寫的是汪幫主的別稱,字跡蒼勁俊逸,分明不是馬副幫主的字跡。

心下疑惑,又想到這上款,若非與汪幫主稱兄道弟的同輩豪傑,是不會這般稱呼汪幫主的。但憑着字跡,我實在看不出是哪位前輩寫的。徐長老道:“這筆跡,莫非是帶頭大哥所爲?”奚長老接道:“確實像。”

智光大師道:“喬施主,此事說來話長,實屬罪孽深重啊!”

“願聞其詳。”

智光大師道:“想來喬幫主已經見過雁門關外,亂石谷前的石壁了吧”

喬峰問道:“石壁上的字爲何被鏟去了?其間又有何秘辛,還望大師告知。”

智光大師道:“石壁上的字能鏟去,這幾十條性命,又如何能夠救活?”從袖中取出一塊極大的舊布,說道:“喬施主,這便是石壁遺文的拓片:‘事出倉促,妻兒爲盜所害,作亦不欲再活人世。作受業恩師乃南朝漢人,餘在師前曾立誓不殺漢人,豈知今日一殺十餘,既愧且痛,死後亦無面目以見恩師矣,蕭遠山絕筆。’[5]”

智光大師道:“當年我們一衆武林豪傑誤聽讒言,以爲你父親要作亂,於是在帶頭大哥的帶領下攔截了你們三人回孃家的車隊,殺害了你的母親,你父親血戰一圈後,便帶着你跳崖了,你父親想讓你活下去,便在欲落地之時將你拋到了帶頭大哥的身上,吾等不免感嘆他手力之強。喬幫主不姓喬,原本隨父姓蕭。吾等不知如何安置你,便將你寄養在少室山霞農民喬氏夫婦家中,而後便稱你爲喬峰。你記事後,吾等便接你來少林苦修,教了你最淺顯的功夫。而你父親,是遼國的一位將領,宋遼衝突無止無休,中原第一大幫丐幫幫主,是萬萬不可傳給一個遼人的。”

這時全冠清隱匿在丐幫衆弟子中高聲道:“那是自然,蕭峰這個遼狗,雖然裝得像個正人君子,但有着兇殘喋血的本性,今日若留下這個禍根。他日定會對我大宋不利”

我怒目圓睜吼道:“你這宋豬,只會憑空猜測,實在豬狗不如!你說要殺我?你有這膽量,儘管來便是。”

全冠清被我吼得瑟瑟發抖,哪裡還敢有所動作。

我又譏諷道:“你這般軟弱無能,平日又好賭博,沒什麼抱負,實在搞不懂你是爲什麼要造反。”

見全冠清半晌不言語,衆人皆以爲他是害怕了。

然而,變故陡生。

全冠清低頭笑着,倏地擡手一掌擊向蕭峰,蕭峰輕易地側身躲過,一招太祖長拳將全冠清擊倒在地,道:“我用的是你朝宋太祖所創的太祖長拳,可不是遼國武功,你說我會對大宋不利,又無半分依據,實在是大放狗屁!”

我剛說完,就見慕容復衆人迎面走來,這林子是回姑蘇燕子塢的必經之路,想必他等是要回去了。阿朱在遠處瞧見了我,驚喜地喊了一聲:“蕭大俠!”

全冠清見阿朱出現了,一面立即高聲道:“當日蕭峰爲慕容復澄清,是因爲慕容復是蕭峰的走狗!我們打不過蕭峰,就先擒了慕容復!”,一面卻偷偷地摸向阿朱。

此時,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慕容復以及圍着他的丐幫衆人上,卻沒顧忌全冠清。聽到阿朱“啊”的一聲尖叫,才發現全冠清重傷了阿朱。

我怒目:“全冠清,你這個欺軟怕硬的畜生!”一氣之下,打出降龍十八掌拍飛了全冠清。

全冠清立即換了一副害怕的臉色道:“蕭峰這遼狗殺人啦!今日他本性畢露,定會將我們全部埋葬於此,大家快羣而攻之,萬萬不可手下留情啊!”

智光大師鄙夷地看了眼全冠清,道:“阿彌陀佛,本是遼宋恩怨,卻牽連到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姑娘,罪過罪過。這普天之下,怕是隻有號稱‘閻王敵’的薛神醫能救活阿朱姑娘了。此時還望各位施主能夠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先救這位姑娘再來商討種種是非恩怨。”

我抱拳向大師致謝,無視丐幫衆人的目光,抱着阿朱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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