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少女擡起頭來,衆人都是一驚。
但見四女不但高矮穠纖一模一樣,而且相貌也沒半點分別,一般的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雅秀麗,所不同的只衣衫顏色。
其實她們四姊妹乃是一胎所生,天山童姥分別給她們取名爲梅劍、蘭劍、竹劍、菊劍,讓她們穿着淺紅、淡青、淺碧、淺黃四色衣。
梅劍稟告道:“啓稟尊主,昊天、朱天諸部姊妹已趕到峰下,正在上山護駕的路上。現下婢子已將獨尊廳大門關上了,這一干大膽作反的奴才如何處置,便請尊主發落。”
羣豪聽她竟說什麼“諸部姊妹已趕到峰下,正在上山護駕的路上”,暗忖這次真是“上峰容易下峰難”哪,敵方大部援兵已到,衝殺下去不知要遭遇多大的死傷,何況眼見這座大廳四壁都是厚實異常的花崗岩,又不知廳中另有何等厲害機關。
寂靜之中,忽然人叢中有一人躍將出來,長衫飄散,氣度不凡。
只聽他持劍抱拳,朝東方不敗朗聲說道:“在下姑蘇慕容復,拜見童前輩!”
東方不敗見他站了出來,心中疑惑道:“咦!慕容公子。你這時候跳出來,是要鬧哪樣啊?”臉上不動聲色,只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地問:“喔。慕容復?難道閣下就是如今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姑蘇慕容氏掌門,人稱‘南慕容’的慕容復?”
慕容復又一拱手道:“正是區區在下。”
東方不敗聽了,頷首笑道:“哈哈,老身久聞公子大名。今日得見,實屬榮幸。嗯,慕容公子的確是長得一表人才,不愧爲人中龍鳳。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慕容復聽了她的稱讚,當即還禮:“哪裡,哪裡。童前輩過獎了!”
寒暄過後。東方不敗隨即把臉一沉,問道:“只是不知公子今日跟着這一幫烏合之衆,闖到我縹緲峰靈鷲宮裡來,有何貴幹。”
慕容復回答說:“不瞞童前輩。在下冒昧叨擾。實屬不該。可這些洞主、島主裡的幾位朋友邀請在下,與他們一同到貴派寶地中來,是要討個公道的。”
“喔?此話怎講?”東方不敗雖然知道慕容復的用意,但還是學童姥學到底,繼續與其周旋。
慕容復應道:“在下聽聞諸位洞主、島主在童前輩手下做事,但卻常常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大膽,竟敢這樣與我家尊主說話!活膩味了麼?”不待童姥接話。梅劍搶先斥責道。
東方不敗眉頭一皺,喝道:“主人家說話。做奴婢的不要插嘴!”
梅劍聽罷,嚇得殺氣盡斂,轉而怯生生地朝東方不敗跪拜道:“是……是,奴……奴婢知錯了。”
東方不敗見她嚇得不清,又和緩地說:“你起來吧!”然後反問慕容復:“怎麼?老身對自己手下嚴不嚴,難道還要問過你一個外人麼?”
慕容復微微一笑,說道:“前輩如何御下,在下一個外人本不該過問。只是這裡的許多位洞主、島主們是在下的朋友,他們請在下來幫忙討個公道,盛情難卻之下,在下也就只好來走一趟了。”
跪在地上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聽慕容復當此危難之際,還稱自己是他的朋友,要爲朋友打抱不平,心中均情不自禁升起一絲暖意,對這位慕容公子好生相敬,又好生感激,而且都思量:“人們都說‘南慕容’武功深不可測,這一路上盡遇些蝦兵蟹將,倒沒多少讓他展露真功夫的機會。而如今兩強相遇,倒是我們大開眼界的機會。而且倘若慕容復勝了,咱們便可拿下天山童姥,逼她交出‘生死符’的解藥,而後挾持她衝下峰去,那麼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想到美處,對童姥的懼意也就減了大半,手上的力道也隨之小了不少,耳光聲也不再那麼響亮了。
而此刻慕容復心中所思,那也是半斤八兩。
他跟隨那些個洞主、島主,千里西行,上得縹緲峰來,就是爲了沽恩市義,先助這幫烏合之衆擺脫天山童姥的荼毒,藉此收買人心,而後再將他們招至麾下,組成一支光復大燕的生力軍。
原本一路人馬殺上靈鷲宮,恰逢童姥不在,而且九部諸女之中只留下一部,趁此良機,奪取解藥的大功即將告成。
豈料東方不敗假扮的天山童姥如神出鬼沒一般,突然在這靈鷲宮大殿之中現身。
一時間,別管什麼洞主、島主,盡皆六神無主,一個個向她跪地求饒。
而且她出手不凡,一口氣拿下卓不凡、崔綠華、不平道人三大高手,殿上各反賊更失了抗拒之心,只待任她宰割。
更要命的是,其他八部靈鷲宮部屬就在這時趕回縹緲峰增援,對於衆洞主、島主以及慕容復來說,這無異於“屋漏偏逢連夜雨”。
思前想後,慕容複決定在敵人大部隊趕到之前,先挑戰“天山童姥”一番,無論成敗,總比坐以待斃強上百倍。
東方不敗聽了慕容復的回答,眉頭一皺,隨即拍手叫好道:“好,嗯,很好,非常好!慕容公子年紀輕輕,就顯出如此俠義心腸,人稱‘南慕容’,果然實至名歸!”
慕容復聞之,拱手謝道:“承童前輩謬讚!”
而後東方不敗面色一沉,陰惻惻地問:“只是不知眼下這檔子閒事,公子是準備怎生個管法。是要了老婆子我這條老命呢,還是奪我靈鷲宮的基業?”
慕容復搖頭說道:“童前輩說哪裡話?這兩樣大逆不道之事,在下哪裡敢想上一想?”
東方不敗聽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年輕人,你很懂禮貌,尚知何爲‘大逆不道’,不錯,不錯。不過你還沒回答老身的問題,你既然想替這些個賊子出頭,總得有個出法吧?你要怎樣,快快講來!”
慕容復微微一笑道:“童前輩,咱們就來打個賭,你瞧如何?”
東方不敗挽了縷髮絲,一邊在手上擺弄,一邊咕噥道:“老身賭運不佳,打賭沒把握,恐怕要被你這晚輩給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