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真假鐵佛爺(二)

玄空猛攻之際,也想到“我的金鐘不滅身自高不過他,這般硬拼,說不定最後輸的就是我。鐵佛爺乃是石人之身,除了此功,再沒學過其他高深功夫,難道我一身少林絕學、道家神功打他不過?”

他心念一動,拇指點出,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金剛指力,直戳向對手胸口。在場的高僧頗感驚奇:“這面具人使的少林武功!”玄苦瞪大了雙眼,忽然想到:“難道他是玄空師弟?”這時越看越像,心中說不出的驚喜:“倘若玄空還活着,我少林復興有望!”

玄空運出金剛指,本以爲對方未必能擋的住。然而天下武功殊途同歸,鐵佛爺一門金鐘不滅身練到至高境界,哪怕只練過些粗淺拳腳武藝,但眼力之精、出手之快也絕不遜於玄空。眼見那手指急戳而來,鐵佛爺猛擊一拳相接。

玄空手法立變,使出三昧神抓,五指扣住對手右拳,向後扭轉,次手使“珞珈山掌”重重拍出。鐵佛爺順勢流轉身軀,左手反手震拳,抵住玄空掌法,右手掙脫,一記黑虎掏心。玄空身子側傾,躲過拳擊,雙手拇指齊出,右手寂滅指虛虛晃晃,正是“一指涅槃”,左手摩訶指絕招“滅度無量”。前者蘊含生滅之力,後者則是狠猛無匹,雙指齊出非同小可。鐵佛爺雙臂一振,隨着呼的一聲大響,打出石破天驚的雙拳。四股力道相互抵消,兩人各退一步。

玄空越戰越勇,又使出波羅蜜掌”、“一指禪”、“如影隨形腿”。衆人見他一連使出十餘種少林絕技,無不練就極深境界,看的目瞪口呆,驚歎不已。心想這等修爲直逼南少林創派祖師曇宗大師,實在驚天動地。而那鐵佛爺又以普通拳腳,將這些絕技一一化解,更是高深莫測。

玄空連使絕技,仍無成效,心念一動:“是了,我這些武功全以威力爲尚,與你武功路數不謀而合,你當然能擋的住。難道你能看破我這一掌?”他想到此節,飄飄忽忽拍出一掌,掌力虛中有實,實中又虛,似有似無,又不知擊向何處。正是蓬萊三仙掌之一的“鏡花水月”。鐵佛爺果然辨不清掌力所向,登時被擊中小腹,退了一步。玄空急補一掌,使出“驚蟄聞雷”,掌出如電,又拍中對方胸口。

然玄空看似佔了優勢,實則手掌被反震的酥酥麻麻。他心急之下,雙掌齊出,乃是一招“曜日灼灼”,此招是蓬萊仙人觀烈日驕陽有感而創,在三仙掌九大招式中最爲雄渾。鐵佛爺面無表情,雙拳同使黑龍出海,波的一聲響,兩人各退一步。

玄空手掌縮回,反手又劈出,接連催出“落霞餘暉”、“風起排雲”、“穿林打葉”、“燦若星璀”、“冷露無聲”,一道道奇幻絕妙的掌法,直讓衆人目不暇接。鐵佛爺身具百年奇門內力,震鑠古今,竟一力降十會,將那些絕招一一擋住。

玄空心想道家仙掌也不能制敵,只得雙手一合,施展出“黑袈裟神功”。此功正是玄空傍身絕技,亦是㮺教至高法門,絕不弱於任何中原絕技。他自習得此功,行走江湖幾乎無往而不利。只是此刻他身子初愈不久,而這門神功又是極爲深奧,施展起來頗爲滯澀,因此近來極少運用。虛空中一道道無形虛勁驟然凝聚,襲向鐵佛爺四肢。

只見鐵佛爺忽然一僵,然而轉瞬間,他身子猛地一振,腹中彷彿發出一道鐘鳴。無形暗勁頓時潰散。

玄空吃了一驚,心說:“金鐘不滅身竟有這樣的用法?”這招“金鐘護體”是金鐘不滅身至高運用法門,除鐵佛爺本人,旁人根本不知。況且他二人功力相近,玄空想以虛勁禁困對方,更是不太可能。

眼見鐵佛爺又狠狠一拳打來,玄空無奈只得還出一掌。他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敵人,心中暗暗叫苦:“這鐵佛爺就像個鐵人,如此打下去,非累死我不可。這可如何是好?難道要我去向阿揚、阿念借兵刃?”靈機一動,想到:“對了!金鐘不滅身也非不可破,我身上就有罩門,難道他鐵佛爺能沒有?”

想到此處,他雙手使出雙風貫耳,欲擊對手腦後風池穴。修煉金鐘不滅身之初,須淬鍊全身穴位,但有五處不能同練, 即是會陰穴、印堂穴、極泉穴、太溪穴、風池穴。其中一處便是練功的罩門。玄空自己罩門在眉心印堂穴,而鐵佛爺罩門是哪一處穴位,他卻不知,只得依次試探。

鐵佛爺彷彿也知道他的心意,竟不抵擋,也使一招雙風貫耳反擊。兩人都有金鐘不滅身,各擊中對方風池穴,皆頭腦一昏,但並無傷勢。玄空晃了晃頭,使出一招白虹貫日,又攻腋下極泉穴。緊接着以掃葉腿踢向對手腳下太溪穴。二人互換招式,但這兩處也不是罩門所在。

玄空心中犯難,尋思:“那會陰穴在襠下,我如何能擊中?印堂穴是我罩門所在,不可輕易暴露。”他沉思之時,手上功夫卻不落下,片刻間又打十餘回合,仍奈何不得對方。

忽聽一聲乾澀的大笑,只聽有人說道:“你的武功很厲害,試試我的兵刃!”聲言極爲難聽。玄空看得清楚,鐵佛爺嘴都沒張開,更非腹語,心中一動:“這說話聲是從哪傳來的?”

片刻間,石棺之中飛出一柄巨大的銅錘,看上去徑有五尺粗細,有數千斤之重。鐵佛爺一把握在手中,朝玄空當頭砸去,彷彿天外隕石墜落,撼天震地,威力無比。衆人無不駭然,自古以來從無一把兵刃有這般沉重,武聖人的冷豔鋸也只八十二斤,西楚霸王的虎頭盤龍戟也只百十斤重,伏波將軍的擂鼓甕金錘也不過數百斤。但見鐵佛爺單手掄動那柄巨錘,仍出手如電,這等神力實在不可思議。

玄空一時始料不及,眼前巨錘遮天蓋地砸下來,想要閃避爲時已晚,只得雙掌上撐抵擋。他左手曜日掌力,右手鱗波生浪,雙掌印在那銅錘之上,只覺一股巨力傳來,四肢百骸幾乎要散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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