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夜瞧着陌曉萌一副敢怒不敢言,欲哭無淚外加六神無主的滑稽模樣,忍不住地輕聲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瞬間引起了她的注意,其聲婉轉柔和,清如水,輕若羽,她幾乎不受控地將視線投了過去。
“師父,你笑得真好看。”
陌曉萌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瞬也不瞬的,她多麼希望能把他此刻的笑容一絲不差的繪畫下來,然後再拿給他看,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他該多笑笑,不要浪費他這一副天賜的皮囊。
墨玄夜猛地一怔,不等陌曉萌再多說上一句,他倏地轉身,竟僵着臉落荒而逃。
“呃……”
陌曉萌朝着他離去的方向伸了伸手,有些無語地撇了撇嘴道:“不是吧?這就…害羞了?真是的,要不要這麼惹人憐啊?好想再欺負欺負他哦。”
回到主殿二層的墨玄夜遲遲未能平復心中那起伏的波濤駭浪。
他都幹了些什麼?他爲了捉弄她,故意問她那種問題。這還不算,他居然越聽越滿意她的回答,都滿意到不自覺地笑出聲來了?
她說他笑得好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彷彿身首異處一般,只不過他感受到的不是危險,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甜。
墨玄夜覺得很害怕,當未知的情感不斷涌上心頭,當所言所行完全脫離了曾經的自己,當那種將她佔爲己有的感覺愈發強烈時,他逃走了,是真的逃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迴應纔是正確的,他開始考慮起了對錯,考慮起了後果,甚至還在乎起了得失。而這所有的一切,是曾經的自己不屑去想的。
墨玄夜閉上眼,緩緩地吐了口氣,“我別無他求,只求她能平安歸來。”
——
陌曉萌離開的時候沒有去見墨玄夜,因爲此行事關紅鈴和毒老的生死,她不希望自己走得不乾脆,更不希望自己在這節骨眼上還爲男女之情分神。既然她說了會將百靈果帶回來,那麼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都要求自己做到心無旁貸。
和木青一行簡單道別,她由專人帶領通過臨時傳送符安全抵達百香蹤入口處。
來的人不是很多,至少沒有陌曉萌想象的那樣人滿爲患,來者多以女門徒爲主,其中絕大部分都身穿青色門徒服,應該是木門的年輕一輩。
陌曉萌還在觀察入口處的情況,忽然一道帶有濃濃歧視味的女聲從她的後方傳來。
“哎喲,我沒看錯吧?這邪門的人都敢來百香蹤啦?”
此聲一出,很快就得到了周圍人的響應。
“有沒有搞錯?邪門的人跑來湊什麼熱鬧?”
“誰知道呢?這平日在自己的地盤裡無所事事還不夠,這丟臉還特意丟到這裡來了。”
“哎,你們說,邪門的人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陌曉萌淡定地轉過身子,對着那第一道聲音的主人微微一笑,“鈴兒姐姐,真是好久不見啊?”
王鈴兒那囂張的臉上掠過一道詫異之色。怎麼回事?這賤丫頭怎麼變好看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