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雜的人羣中,陳藝萱看着身前的侍者有些奇怪,這麼理直氣壯的詢問客人的意見,倒還真的是少見,男子雖然一身侍者衣服,可是一身尊貴的氣質卻是衣服也掩蓋不住的。陳藝萱眼睛掃過男子的手腕,意大利著名設計師,琳娜設計的手錶,全球獨一無二的設計,現在就戴在男子的手上。
這麼尊貴的人,爲什麼會以侍者的身份出現在這裡?不過陳藝萱看到男子眼中的期盼,也明白了,他可能是喜歡製作各種飲品,所以纔會出現在這裡。沒有詢問男子的身份,陳藝萱還是有些好奇男子是如何知道她能給出意見的。
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陳藝萱望着男子清澈的眼睛,不解的問道:“爲什麼這麼問我?”她不認識眼前的男子,爲什麼男子會說這樣的話。
男子一看就是個直爽的人,看向陳藝萱,酷酷的說道:“剛纔有人告訴我,把這杯果汁給你,你可以可以給我建設性的意見。”說完,男子滿漢期待的看着陳藝萱,希望可以聽到什麼意見。
陳藝萱皺眉,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可是卻也說不上來,不過對於眼前的男子她倒是不反感。所有的食物,在陳藝萱看來都是同理的,不管是吃的喝的,只要搭配的好,味道一定不會錯到哪裡去。
仔細品味了一下最中殘留的味道,陳藝萱淡淡開口:“不如再加一點檸檬和雞尾酒,應該會好喝。”說完,陳藝萱就轉身準備離開。
男子沉吟着陳藝萱說的話,檸檬的喝雞尾酒,果汁裡面可以加酒的嗎?雖然雞尾酒也算是一種飲品,可是多多少少也會含酒精吧。
不過男子還是決定實驗一把。
陳藝萱覺得事情不對,可是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去。入口處此時已經沒有人來,就連街上,似乎也沒有多少行人。陳藝萱皺眉,這裡雖然繁華,可是也從來沒有過那麼多人。心中沉思着這件事情,陳藝萱走了一段路,居然看到了私人診所。
這是陳藝萱預約打胎的地方,看到診所,陳藝萱剛想走進去,突然感覺肚子中一陣陣疼痛,捂着肚子,陳藝萱痛的彎下身子。隱約覺得事情不好,看着近在眼前的私人診所,陳藝萱卻一動不能動。最後,直接昏倒在診所門口。
燈光流轉,別墅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主別墅。別墅裡面所有的傭人,全部都被汪澤城趕了出來。
此刻,汪澤城身上一身的血跡,冷冷的看着凌少康,一眼不發。
米白色的燈光打在汪澤城的身上,散發着詭異的氣息,客廳的傢俱碎了一地,花瓶,茶杯,水漬,茶几,全部散落在客廳,就連茶几上面的大理石,都斷了一塊。此刻汪澤城雙眸嗜血,雙拳緊握,看着凌少康,冷聲開口:“孩子?”他不敢相信陳藝萱真的如此大膽,居然敢打掉他的孩子。
凌少康知道汪澤城對這個孩子的期待,看着已經失去理智的汪澤城,凌少康猶豫着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澤城,你冷靜一點。”凌少康皺眉看着汪澤城,從來沒有見到這麼憤怒的汪澤城,就算是當年那件事情,汪澤城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失去理智過。
冷靜,叫他如何冷靜,現在他只想知道,陳藝萱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不在:“告訴我。”汪澤城看着凌少康,眼睛中一絲感情,只要凌少康一句話,汪澤城就會爆發。現在汪澤城就出在爆發的邊緣,拼命的壓抑着心中的戾氣,只要給他一個答案,他就可以。
凌少康無奈,只能告訴汪澤城:“孩子因爲服用墮胎藥,沒有保住。”
‘砰’一聲巨響,客廳中唯一還比較完好的就是汪澤城身後的沙發,現在,就連唯一的沙發都斜躺在地上,沾着流了一地的液體。
好,真的是好樣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陳藝萱真的是好樣的。
凌少康想勸慰汪澤城幾句,可是現在的汪澤城又怎麼會聽進去別人的勸告呢?
臥室,柔和的黃色燈光打在陳藝萱蒼白的臉頰上,本就柔弱的臉頰此刻透着慘白,髮絲凌亂的黏在皮膚上,陳藝萱呼吸微微急促,夢中,她又回到了那天,在醫院中的一幕。
她感覺肚子很不舒服,所以一個人去了醫院,站在醫院中,穿着白色大褂的大夫,拿着化驗單淡淡開口:“因爲你沒有注意休息,孩子早就已經胎死腹中,現在需要做手術拿出來,越早越好。”大夫不帶一絲感情的看着陳藝萱,這樣的女孩子他們見得太多了,即使心中有些同情心也消失殆盡。
陳藝萱聽到大夫的話,不知道是應該傷心還是開心,她一直盼着孩子不在,可是現在真的不在了,爲什麼心裡卻覺得空落落的。
“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手術。”陳藝萱收起自己的心情,這不正是她要的結果嗎?反正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幸福,這樣的結果對他們都好。
醫生看着陳藝萱,淡淡開口:“因爲你的孩子胎死腹中已經有一段時間,所以必須先吃藥,等過幾天才可以安排手術。”
醫生清冷的話還在耳邊圍繞,陳藝萱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那個時候她好想撲進汪澤城的懷中,抱着他大哭。
陳藝萱雙手在空中一陣亂抓,夢中,醫生從她的肚子中抱出一個孩子,她拼命的搖頭,求着醫生,希望醫生可以救救那個孩子。
陳藝萱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牀單,嘴中呢喃着?:“寶寶,寶寶。不要離開媽媽。”不要,不要離開我,寶寶,寶寶。
但是任憑她如何呼喚,孩子笑着離開,還衝她揮揮小手。陳藝萱的眼角流出兩滴清淚,慢慢睜開眼睛。
那個孩子,早已經離開,當初她覺得肚子不舒服,只以爲是她太累了,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孩子居然是胎死腹中。睜開眼睛,手下意識的摸着肚子,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陳藝萱愣愣出神,半晌,才覺得口渴的要死,可是她發不出一點聲音,身上也沒有半點力氣。房間中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現在,汪澤城應該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吧,不知道會不會怪她,不知道爲什麼,陳藝萱現在有些擔心汪澤城的反應。如果汪澤城罵她一頓,她心裡反而會好過一點,可是現在,汪澤城都沒有出現,那就是說其實他根本不是那麼關心孩子。
就在陳藝萱想着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汪玉涵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躺在牀上,臉色慘白的陳藝萱,眼中閃過複雜的情愫。她不知道,陳藝萱居然懷了汪澤城的孩子,而在她的設計下,陳藝萱的孩子沒有了。雖然她覺得很對不起哥哥,可是心中卻意外的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這或許對陳藝萱,也是好的。
本來以爲汪澤城允許陳藝萱懷着他的孩子,汪澤城知道陳藝萱的孩子沒了會很生氣,可是奇怪的是,汪澤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和平常一樣,只不過話變得比以前少了。
陳藝萱昏迷了三天,汪澤城一次也沒有過來看過陳藝萱,汪玉涵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一時之間居然分不清汪澤城到底是在乎陳藝萱還是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怎麼可能允許陳藝萱懷他的孩子,如果在乎,又怎麼會對於孩子不在了,表現的這麼平淡。
汪玉涵不知道汪澤城發怒將客廳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傭人雖然知道,可是都是汪家的老人,自然是不敢談論主人半點是非,所以這也就讓汪玉涵誤會,汪澤城根本不在乎陳藝萱。
陳藝萱在汪玉涵推開門的那一刻,心中居然有着小小的期待,心想會不會是汪澤城過來看她了,可是看到門口的身影,陳藝萱眼中滿是失望。
汪玉涵走到牀邊,居然是少見的倒了一杯水遞給陳藝萱。
陳藝萱的孩子是藥流,月份也不大,所以只是身體虛弱。對於汪玉涵遞過來的水,陳藝萱很自然的接了過來,雖然不知道汪玉涵在打什麼主意,可是陳藝萱覺得她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以前她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現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陳藝萱反而覺得以後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汪玉涵複雜的看着陳藝萱,忍不住開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對於陳藝萱,汪玉涵的感情很複雜,以前只覺得汪玉涵搶走了大哥和上官明浩的注意,現在才發現,陳藝萱其實也是身不由已。
陳藝萱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在知道了陳藝萱的事情以後,汪玉涵甚至佩服陳藝萱。她調查出來的結果是陳藝萱是因爲金錢,所以才和汪澤城在一起的,並不知道陳藝萱是因爲幫母親還賭債所以纔跟着汪澤城的。今天要不是上官明浩說,並且表示一點都不喜歡陳藝萱,只是喜歡陳藝萱做的菜,或許她現在還認爲,陳藝萱是活該。
對於汪玉涵的態度大轉變,陳藝萱表示疑惑:“怎麼突然間對我這麼好?”不是陳藝萱敏感,是汪玉涵以前的態度和現在的態度,反差真的是太大了。
汪玉涵聞言,歉意的看着陳藝萱,居然是少見的有些羞澀:“萱萱,對不起。”這一次汪玉涵是真心的,不是演戲。
陳藝萱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聞言好的道歉,表示不置可否。汪玉涵知道陳藝萱不相信自己,可是現在想想,汪玉涵也覺得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你不用擔心,現在沒人,我不需要演戲。其實以前,我是誤會你了,我調查過你,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你因爲金錢所以才接近我大哥的。現在我才知道,你是爲了幫母親還債,所以,是我誤會你了。”說着,汪玉涵一臉真摯的看着陳藝萱,希望陳藝萱還以原諒她。
陳藝萱驚訝的看着汪玉涵,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汪玉涵的話,可是她本就是薄涼之人。對於汪玉涵的話,其實她是沒什麼感覺的:“我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你,不過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你。”陳藝萱看着汪玉涵,將自己的意見明明白白的表達出來。
汪玉涵沒有說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