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土貉星宿。
沈墨端坐在臨時開闢的仙域之中,正潛心編撰《除魔秘典》,試圖憑此手段滌盪宇內魔氛,削弱魔祖道行!
天魔之所以能夠在玄黃宇宙內崛起並存續億萬載,背後固然有着多重因素,但最根本的原因在於,此族生靈乃魔祖本源力量所化,是魔祖詭寄於宇內天地、攫取仙道壯大自身的手段之一。
宇宙意志以及掌道大羅們,無法直接抹殺天魔這一族類,只能通過其他手段來壓制以及清除天魔。
只是天魔本源有着極強的污染性質,除了能夠魔染、吞噬世間衆生不斷壯大自身,死去的天魔還能污穢天地靈氣、靈脈地脈乃至整片天地,恍如傳染之因,無法將之徹底清除乾淨。
更別說新型天魔出現後,能以心魔的形式自修仙者道心中誕出,此族便再也無法滅盡。
沈墨也沒有這等實力手段,將天魔一族從世間徹底抹去。
他編撰《除魔秘典》,旨在讓世間凡修以及道行不高的真仙,能夠憑藉此法將天魔化作修行資糧,凡修無需藉助其他靈物資源便可直入真仙境,而道行不高的真仙也能憑此不斷提升道行。
若此法可行,宇內天魔便會徹底淪爲“寶貴的修仙資源”,將面臨兆億修仙之輩的絞殺。
“《鎮魔功》已有了大致雛形,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沈墨緩緩睜開了眼眸,身上道韻出現了微不可查的變化,已然多出一門名爲《鎮魔功》的修煉功法。
此法爲《除魔秘典》的功法篇,是他根據【不垢】、【噬靈】、【涅而不緇】、《龍象血煞體》、《神魂觀想經》、《神光咒》、《南華寶身渡難仙經》等上百道功法神通,全新開創出來的功法,不僅能夠抵禦天魔本源的污染,還能將一部分魔煞之氣返本還源,煉化爲純粹的靈氣靈力,用來提升修仙者的修爲境界!
隨即,沈墨運轉《壁虎神功》,斬出了一道只有鍛體境修爲的假身。
除了特殊天命,沈墨真身所掌握的功法神通、仙術武技等,假身同樣具備,而且道軀神魂法力等方面也異於常人。
爲了排除其他因素的干擾,更好的驗證《鎮魔功》的威能效果,沈墨抹掉了假身擁有的所有超凡特性,只保留了《鎮魔功》這門已經修煉精深的功法!
之後,沈墨又打開劍域空間,放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上百頭一階原生天魔,任由其中一頭天魔鑽入假身魂軀嘗試魔染。
嗡!
假身開始運轉《鎮魔功》,魂軀中綻放出淡淡靈光,成功抵禦住了天魔本源的污染。
隨着假身不斷催動功法,進入其魂軀的那頭原生天魔就像是鑽進了樊籠一般,被死死禁錮在了識海之中,無法使用魔染神通污染假身的魂軀,將之轉化爲變異天魔。
與此同時,在功法效果的碾軋下,原生天魔身上逸散出了一絲絲魔煞之氣,被《鎮魔功》還原爲了異常純粹的靈氣,又進一步轉化爲靈力,開始融入假身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之中,提升其鍛體境修爲。
轟隆!
假身渾身一震,魂軀中綻放的靈光猛地明亮起來。
那頭原生天魔宛如磨盤中的豆子般,混元一體的身軀神魂分崩離析,化作了蘊含着些許天魔本源的魔煞之氣。
最終約莫有十分之一的煞氣化作了精純靈氣,被假身汲取一空,化作了它體內的靈力,剩下九成魔煞之氣則猶如薪柴燃料般開始洶洶燃燒,最終焚燒殆盡,徹底歸於虛無,而在魔煞之氣化作魔焰燃燒的過程中,以相對溫和的方式淬鍊了一遍假身的肉身魂魄!
察覺到假身修爲有所提升,沈墨放開了對其他百餘頭一階天魔的約束,任由假身施法將它們打殺煉化。
隨着時間的推移,壁虎假身靠着煉化原生天魔,修爲境界開始節節攀升。
等百餘頭一階天魔煉化殆盡,假身赫然邁入了聚氣境!
見狀,沈墨又從劍域空間中放出了一批二階原生天魔,繼續交由假身,讓它以《鎮魔功》鎮壓煉化,之後則是三階變異天魔、四階變異天魔……
假身的修爲境界越來越高,很快便開闢了靈海,凝結了元丹,成爲了一名元丹境“修士”。
不斷嘗試下,沈墨發現目前《鎮魔功》的效果還算不錯,大概每打殺煉化十頭同等修爲境界的天魔,便可令假身提升一重小境界,換言之,只要煉化百餘頭同階天魔,便可晉升一個大境界,從鍛體境晉升爲聚氣境,從聚氣境晉升爲靈海境,從靈海境晉升爲元丹境!
只不過,假身晉升到了元丹境之後,《鎮魔功》已無法繼續壓制煉化四階天魔,反過頭來被四階天魔吞吃掉了其一身精氣神本源。
“還需繼續推衍改良啊!”
沈墨嘆了口氣,將吞吃了假身的那頭四階天魔和其他天魔,全部收回了劍域空間。
他並沒有使用【演武】這道特殊天命來推衍《鎮魔功》,畢竟【演武】天命每一次推衍,都是根據他自身狀態爲其量身打造的,推衍次數越多,便越發契合他自身之道,對其他修仙者而言就越發的不適合了。
如果用【演武】將《鎮魔功》推衍到極致,雖然此法威能效果會變得極其強大,哪怕七階大天魔也能化作其修煉資糧,但並不適合包括人族修士、精怪異族在內的修仙者修行,恐怕也只有與沈墨道途極爲契合的嶽鸞能夠毫無阻礙的將之修煉精深。
這種情況,跟沈墨的初衷並不相符。
好在他現在已是神仙中人,道行高深、見識超凡,即便不用藉助【演武】天命,拼着自身修行以來的深厚積累來推衍改良《鎮魔功》。
經過數個月的反覆推衍和多次改良,全新《鎮魔功》終於問世。
這一次,壁虎假身靠着《鎮魔功》一路突破了神橋境、無相境,甚至修煉到了人仙之境。但沈墨手中缺少七階大天魔,加上需全力鎮壓煉化魔祖外相,也不好前往天魔界、仙界魔域等地捕捉堪比真仙境的天魔,因此無法驗證多次改良的《鎮魔功》,是否能鎮壓煉化七階天魔,並將之化作壁虎假身攀升道行修爲的資糧!
“能夠鎮壓煉化六階大天魔,目前倒也堪用了。至於其他的,日後再慢慢驗證就行。”
沈墨心念一動,將這道人仙境假身收回,不僅道行有所提升,對《鎮魔功》這門功法,以及對天魔大道的理解,也變得愈發透徹!
而《鎮魔功》,不過是《除魔秘典》功法篇。
接下來數年時間,沈墨又開創了仙術篇、法器篇、丹藥篇、符籙篇,陣法篇等等,涉及到了以天魔爲修煉資糧的方方面面。
仙術篇中,記載着對各境界天魔,極具殺傷力的仙術武技。
法器篇中,記載着使用天魔屍骸和被污染的靈材料,煉製誅魔劍、蕩魔鈴、御魔法袍、煉魔幡等強大法器的器譜和煉製手法。
丹藥篇、符籙篇以及陣法篇等,顧名思義,記載了大量煉丹、繪符、佈陣之類手段,用的基本也是被污染的靈材,針對天魔的各種特性都有着非凡效果!
“這部秘典剛剛編撰出來,閉門造車斷不可取,還得找個合適的地方,驗證一下此法之實效。”
倘若《除魔秘典》在實際運用中效果非凡,沒有後續隱患,沈墨才能毫無顧慮的傳播出去。
屆時,他會先將此法傳播至赤炎宗及五龍山羣修,十億載道玉佩的主人,軒轅仙盟各大真仙勢力,楊靜沐座下所有先天后天神祇,之後再以這幾處爲源頭,逐步向外輻射開去。
不過在那之前,還在找地方演法驗證一番。
演法所需人選倒是不難找,他在仙界內的五龍山道場和在氐土貉星宿的域外道場,庇護着不計其數的修仙勢力,有着數以億計的修仙者,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精怪異族都能找到,只需頒下一道法旨,便可招來百萬、千萬修仙之輩前來試法!
至於演法場地,倒是得好好琢磨一番。
如今,屍陀山脈天魔幾乎已絕跡。
當年十四座天魔界降臨而來,被打碎後化作了一片片魔域,其污染天地的天魔本源,也在沈墨證得神仙道果、邀請來一尊尊真仙人物講法等機緣下,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有地底深處會有極少數低階天魔誕出,不成氣候,也無法成爲演法場地!
太初界融入屍陀山脈所在天地後,也不少界域化作了魔土。
不過,沈墨將太初界搬挪至仙界時,界內天魔全部被他煉成了魔魂將,又用自身手段將被污染的天地蕩洗了一遍,因此也鮮有天魔誕出。
至於新型天魔,會化作心魔從修仙者的道心中誕出,倒是殺之不絕。
只是每當有人族修士、精怪異族入魔,哪怕它們靠着《無我魔經》壓制了吞吃血食的本性,不易爲人察覺,卻無法在地元絕陣和觀骨寶鏡的探察下潛形匿跡,最終都會被一一找出來滅殺。
屍陀山脈無法成爲演法之地,氐土貉一隅天地門戶同樣如此,龍心界、幽魅界等十九座有靈世界中,天魔數量非常少,基本都是這些年剛誕出的新型天魔。
“諸天萬界內,倒是還有不少天魔界存在。”沈墨在心底暗自盤算着。
絕大部分天魔界,所盤踞的天魔都是舊式天魔。
新型天魔憑藉着《無我魔經》,便可迅速提升自身的修爲境界,它們很少會像舊式天魔那般靠掀起魔災、吞吃血食來壯大自身,並以此來污染此方宇宙天地,而它們的最終目的則是修煉到七階,以身合道,以天魔之道(心魔之道)修補仙道,從而讓魔祖憑藉此道晉升大羅!
此等類型的天魔出現之後,舊式天魔其實已經變成了魔祖的棄子,它們唯一的價值,便是以天魔本源污染宇內天地萬物、提升魔煞之氣的含量,爲新型天魔鋪平道路。
但目前而言,數量龐大的舊式天魔,依舊是魔祖的力量源泉!
而舊式天魔盤踞的世界,情況也各不相同。
第一種情況,就像是當年的太初界,天魔尚未佔據整座世界,界內依舊存在着數量衆多、實力不俗的本土生靈抵禦天魔,雙方廝殺不休。
隨着時間的推移,等隕落的天魔足夠多,逸散的天魔本源將此界天地徹底污染成魔域,之後便會有源源不斷的低階天魔自萬事萬物中誕出,此類世界早晚會淪陷於天魔之手,化作一方天魔世界。
第二種情況,猶如彼時與太初界連通的那座名爲“彩玉界”的天魔世界。
此界原本盛產各種玉石礦藏,不過徹底化作魔域之後,世界本源都用來催生低階天魔了。
諸如此類世界,界內本土生靈被天魔吃了個精光,靈物資源也因爲世界底蘊不斷消耗而變得無比貧瘠,盤踞此等世界的天魔中又沒誕出絕對的強者,界內天魔想要不斷壯大,只能修煉到五階之後,或是待兩片世界之葉碰觸在一起,前往其他世界吞噬血食,掠奪修行資源。
第三種情況,則是如降臨屍陀山脈的十四座天魔界一般,已被天魔徹底佔領,但同時也存在着類似七階大天魔這等能夠壓服其他天魔的絕對強者。
此類天魔世界出現了一定的秩序,且在七階大天魔不輸於真仙的智慧下,懂得圈養其他生靈,爲原生天魔提供魔染的軀殼,爲高階天魔持續壯大自身提供大量血食。
甚至還會靠着各種手段,攻入其他有靈世界,將之化作魔域。
沈墨細細思索之後,決定將“彩玉界”這座曾與太初界連同的天魔世界,當做演法的場地。
像第一種情況下的世界,本身就存在着本土生靈,冒然派遣部衆前去除魔衛道、驗證《除魔秘典》實效,很容易與界內土著發生衝突,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有着七階大天魔的世界,對參加演法的修仙者而言,又太過兇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