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澈剛穩住,被驚嚇的心,煞白着臉色,雙眸裡的恐懼未完全消退,瞪着被冰蠶絲纏住的蒙陽,吞嚥着口水,眼裡的恐懼逐漸被憤恨取代,瞳孔似蒙了一層血霧,紅的嚇人。
看到自己兒子雙眸血紅,眼底流露出可怕的恨殺之色,蒙陽心裡大駭,膽戰心驚起來,顫抖着聲音道:“澈兒,別聽那個妖女的,她是想要搶奪你吃了你,殺了你,我是你的父親,我不會殺……”
“我師傅不是妖女,他纔不會吃我。”十幾年的痛苦和憎恨,在這一刻,從心底爆發,讓蒙元澈瞬間失去理智,“你不是我父親,你是魔鬼,一個連自己兒子都吃的魔鬼,我要殺了你。”
猛地抓起掉在地上,那把蒙陽用來割他血肉的匕首,殺氣騰騰的衝向蒙陽,一匕首插在蒙陽的大腿。
血色佔據的眸,憎恨的瞪着痛苦哀嚎的蒙陽,心裡升起一股塊感,他陰森嗜血的笑了起來,“怎麼,你也會痛,也知道痛的感覺?拜你所賜,這十多年來,我每天,都在承受着,比你慘痛百倍的痛苦。”
“澈兒,是父親對不起你,父親錯了,父親答應你,以後會好好的疼你,用所有的一切來彌補你。”
大腿的疼,對蒙陽來說,並不算什麼,死亡纔是他的恐懼所在,他精心謀劃了這麼多年,眼看紅月盈滿之日就要到,即便沒有長生咒,也可以利用紅月換得永生,他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輕功盡棄。
他蜷縮在地上,像條死狗一般,向滿身殺氣的蒙元澈,痛哭流涕的哭求,“澈兒,父親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這些豬狗不如的*事情,你原諒父親一次。父親真的知道錯了,你就給父親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父親日後,定當百倍千倍的補償你,好不好?”
“補償?你拿什麼補償給我。”蒙元澈拔出匕首,狠厲的插在蒙陽的另一條大腿上,恨的咬牙切齒,“我這十多年失去的血肉,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是你能補償得了的嗎?”
被匕首插中的大腿,劇痛的抽蓄不止,蒙陽哀嚎連連,痛哭求饒,“我會以我最大的努力,去補償彌補你,澈兒,我是你的父親,是你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你給父親一個改過的機會,父親不會再傷害你,絕對不會……”
“我有師傅,有璃哥哥,不需要你這個惡魔父親。”拔出插在在蒙陽大腿的匕首,無視飆出來的鮮血,猛地刺到蒙陽的腹部,蒙元澈惡狠狠的道:“我要把你給我的痛苦,都一刀一刀的還給你,讓你感受一遍,你所給我的痛苦。”
匕首每插進蒙陽的體內,蒙元澈心裡的恨意就深幾分,塊感也多幾分,他恨不得,將眼前口口聲聲稱是自己父親的人,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可他,又擔心,自己的這種兇殘暴力的心裡,會被自家師傅嫌棄。
他擡頭,看着自家師傅,極力的剋制心裡的憤恨,哆嗦着嘴脣,不確定的問,“師,師傅,我這樣,是不是……”
看出蒙元澈的顧慮,洛傾婉摸了一下他的頭,勾脣冷笑道:“澈兒,師傅今天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何處置蒙陽,由你自己做決定。”
洛傾婉說着,彎下腰,直視着蒙元澈的眼睛,給予忠告,“澈兒,你清楚的知道,你做什麼決定,就要承受什麼後果,同樣,你也要記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蒙元澈咬牙,重重的點頭,“澈兒明白。”
“澈兒,別聽她的,她就是個妖女。”蒙陽恨死洛傾婉了,從未見過這麼陰毒的女人,竟然讓兒子殺父親,“聖主救命,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
端木璃斜靠在山洞的門口,神情冷漠的看着地上掙扎哀嚎的蒙陽,聲音依舊淡如清風,“十一年前,你爲求永生,殘忍的吞噬澈兒母親的血脈和血心,可惜那時你並不知道,光是吞噬不死人的血脈和血心,只可以讓你擁人不傷之力,卻得不到永生之力,你把澈兒養大,用那條項鍊壓制他體內的實力,無非是把他當成你的食物,助你修煉,延長你的壽命,你今時今日的下場,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每一個人,都會爲自己犯下的錯,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你怎麼知道?”十一年前的事情,就連族裡的人,都不知道,端木璃先前長時間都在聖月宮裡走動,怎麼可能知道。
其實昨天晚上,得知蒙元澈是不死人後,端木璃就派墨羽帶人去調查,並開了蒙元澈母親的墓地,墓地裡面根本就沒有骨駭。
造成墓穴裡沒有骨駭,就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蒙元澈的母親,當初在下墓時並沒有死,很可能是被下了假死的藥,入墓穴後,才被人從墓地裡挖出來帶走。
那個挖墓穴的人,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蒙陽,爲了不想家族的人發現,蒙元澈母親身上的秘密,更是爲了獨自一人永享長生,才讓蒙元澈的母親,在生蒙元澈時難產假死,避人眼目。
然而,這十幾年來,蒙陽一直在蒙元澈的身上取血割肉,恰恰說明蒙元澈的母親,已經不在世上。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蒙陽吞噬了血脈和血心。
“你這個*不如的魔鬼,你吃了我母親,我殺了你。”一直以爲,自己的母親,是生自己時難產死,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父親吞噬而死。
蒙元澈恨意滔天,再也剋制不住心裡的怨恨和憤怒,發了瘋似的,拿着匕首桶在蒙陽的身上,聽着蒙陽的慘叫的求饒,他心裡的恨意就越深。
一刀一刀的把,蒙陽身上的血肉,全部都割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這些年來,蒙陽在他身上割肉,讓他吸取了經驗,還是什麼,他竟能很巧妙的避過人體要害,在把蒙陽身上的肉割下來的同時,還不讓蒙陽陷入昏迷,立刻死去。
很快,他就把蒙陽剔成了一副白骨森森的骨架,山洞裡血肉滿地,場面血腥慘不忍睹,“千刀萬剮的滋味如何?你現在也知道害怕,恐懼和絕望了?”
蒙陽躺在一地的血肉中,痛苦驚鸞着只剩骨架的身子,面目扭曲痛苦,眼眸盡是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吃力的張着嘴,連慘叫聲也發不出來。
“嘶嘶!”
“嘶嘶嘶!”
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自山洞深處傳來。
端木璃眼眸微眯,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道:“血腥味已經引來洞裡的毒蟲出來捕食,我們不宜在此處久留。”
“來的正好,我正有意,抓幾隻毒蟲。”之前聽聞千枯洞裡毒蟲成羣,洛傾婉就想來抓幾隻毒蟲,回去煉製毒藥,今兒正好等來機會。她哪會放過,轉頭跟龍尊道:“龍尊,我們抓幾隻蟲子回去玩玩。”
龍尊劍眉幾不可聞的蹙了下,他纔沒興趣玩噁心的蟲子,瞥了眼洛傾婉,“沒興趣,你想抓來玩,自便。”
說着,龍尊厭惡聽由遠及近的蟲叫聲,冷沉着一張俊顏,朝洞外走去。
洛傾婉黑下一張臉,沒好氣的瞪了眼朝洞外走去的龍尊,又跟端木璃道:“這兒危險,你和澈兒,先離開這裡。”
“婉婉不可。”眉間透着擔心,端木璃看着洛傾婉沉聲道:“你若想要留下來抓毒蟲,我陪你一起留下。”
“師傅,澈兒也要留下來。”蒙元澈從蒙陽抽蓄的肉骨架前站起來,憎恨的瞪了蒙陽,道:“我要親眼看見毒蟲,把他一點一點的吃掉,就算他有不傷之力,也會在毒蟲的蠶食之下,屍骨無存。”
見端木璃和蒙元澈都要留下來,洛傾婉微微蹙起娥眉,清楚的聽到,前方洞內傳來的聲音越來越響,且數量較多,她有些猶豫了。
這份猶豫不是擔心自己,對付不了這一羣未知的毒蟲。
而是擔心端木璃和蒙元澈有危險。
想了想,她道:“抓蟲子什麼時候都行,今日是爲澈兒報仇,既然仇已經報了,我們還是不多留了。”
說着,她走到蒙陽面前,眯着鳳眸睨着蒙元澈,問:“你想親眼看着他被毒蟲蠶食,屍骨無存?”
蒙元澈黝黑的眼眸裡血色未退,嗜血的像個猛獸,“他有不傷之力,只要沒有徹底殺死他,他還是會活,我要親眼看着他死,看着他屍骨無存,纔算是爲母親報仇,爲我自己血恨。”
蒙元澈此時的樣子,對於旁人來說,過於嚇人殘戾,可洛傾婉知道,他的心裡,長年以來,壓抑積攢了太多令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和仇恨,若埋在心裡,不發泄出來,他永遠也走不出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