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滿月之日還有十天。
這個月,到底會發生什麼?
每一個月,端木璃的狀態都在變化,不是越來越輕,而是越來越重。
直覺告訴她,這個月滿月那一天端木璃的症狀絕對會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嚴重,否則,夜冥不會幸災樂禍。
見懷裡的女子眸光擔憂關切的看着自己,端木璃黑眸洇上暖意,脣角勾起醉人的弧度,風情撩人,“丫頭,你是在擔心我?”
“廢話。”
明知顧問,洛傾婉送了記大白眼給他,抓住他的手直接朝內殿走去,“跟我來。”
看着手牽手朝內殿走去的兩個人,龍尊冷峻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他這個傷患在眼前,也不見死女人緊張關心他。
端木璃那個妖孽,不就是入了一趟寒池,攜着一身寒氣,死女人居然這麼關心他,實在太可恨了!
洛傾婉牽着端木璃,還沒走進內殿,突然想到了什麼,停步回頭,看到龍尊的眸光正冷冷的盯着她和端木璃牽在一起的手上,見她回頭看他,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龍尊。”
不知道龍尊爲什麼會突然轉身離開,她忙道:“丹藥你服了嗎?若是不夠,我這裡還有。”
調養內傷的丹藥,平日裡最爲常用,所以,她在煉製控心丹解藥時,就多煉了幾盅補血丹藥和養元丹。
左右不需要她的藥材,有保和堂的藥材,她不用白不用。
身後傳來洛傾婉詢問的聲音,龍尊離開的腳頓了一瞬,沒有停留,也沒有迴應洛傾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感受到龍尊周身縈繞着不滿的氣息,洛傾婉皺了皺眉,完全不明白,龍尊這貨這又是鬧哪樣。
“你有話,要跟我說?”看着洛傾婉望着龍尊離開的背影,端木璃揉了揉她的頭,“丫頭,怎麼了?想和我說什麼?”
收回視線,洛傾婉牽着端木璃入了內殿,來到織錦榻前,傾身把他壓在織錦榻上,抓住他的手,反按在榻上,手指快速的號在他的脈博上。
“我想知道,那些我不知道,而擔心的事情。”
夜冥三番五次的提及端木璃吸喝人血的事情,而端木璃一直以來,都沒有辯駁解釋過。
可這件事情不僅關乎着端木璃,也和她扯上關係,她就必需知道事情的始未。
她懷疑,端木璃身上的蠱毒,不僅僅是她和韓進檢查出來的那樣子。
如果端木璃真的是要喝至陰之人的血來修煉邪功,那他的脈象必然詭異,不同於常人。
“丫頭。”
知道洛傾婉想要知道什麼,端木璃手腕一翻,避開洛傾婉的手指,攬着她的腰肢猛地使力,將她翻身壓在身下,幽深的黑眸深處覆上一層化不開的寒霜,“我說過,你不需要知道。”
話畢,從洛傾婉的身上起身離開,可洛傾婉目地沒達到。哪會讓端木璃離開,反手抓住端木璃的手,猛地用力,把端木璃拉到榻上,迅速的翻身,把端木璃狠壓在身下,胳膊肘在頃刻間抵在端木璃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問:“再回答我一次,可信我?”
看着洛傾婉眼眸裡的是固勢的決絕,似乎,他今日不說就不會放過他,他長手臂攬住她的腰身,擡起另一手指,輕撫她微蹙的眉心,綺麗的黑眸裡透着幾許無奈,不答反問,“丫頭。你可曾相信我?”
洛傾婉剛被他撫平的眉心,又皺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他,“我先問你,你先回答我。”
小女子的執拗,讓端木璃的心沉重起來,把她樓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墨發上,“丫頭,我自然是信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相信我,不要不聽我的解釋,就質疑我,給我定罪。”
洛傾婉擡起靠在他胸口的頭,看着他認真的道:“我可以答應你,可你要告訴我,夜冥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月圓之夜,你會怎麼樣?”
在洛傾婉昂起的額頭,柔柔的落下一吻,端木璃勾脣笑道:“你和韓進煉丹煉了*,又消耗了元力真氣,早就累了吧,先吃了早膳,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告訴你也不遲。”
洛傾婉皺眉冥想半響,才妥協的點了點頭,狠狠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惡聲惡氣的警告,“你若是敢食言不遵,我定饒不了你。”
見小女子發狠,端木璃昂頭,在她雙脣上親了一下,“等你休息好,醒來後,看到我,我定然告訴你。”
這話乍一聽,洛傾婉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仔細咀嚼,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就在她沉思時,端木璃已經從榻上抱起她,朝外間走去。
她回神來,手指輕戳了下端木璃的肩膀,“放我下來。”
端木璃低頭看了看掙扎的女子,便把女子從懷裡放了下來,改爲牽女子的手,走向擺好早膳的桌前坐下。
“龍尊呢?讓他來用膳。”端木璃準備的膳食,都是進補身體的藥膳,於受了內傷的龍尊,有很好療傷效果。
凌菲道:“龍王離開後,不知去向。”
聞言,洛傾婉眼眸裡閃過一絲狐疑,“去大殿看看,他可在那裡。”
凌菲應聲,立刻派人去大殿,片刻後,來人稟報,未找到龍尊的身影。
洛傾婉看了滿桌,冒着熱氣的食物,想到藥膳涼了藥效會減半,她只好拿出問天鏡,尋找龍尊的下落。
誰知,問天境還沒顯示出龍尊身在何處,就聽到女子清鈴悅耳含着擔心的聲音傳來,“龍尊,你已經來人界多日,是該回去了,自你離開龍族,我父親和其實五位尊皇,暫沒有疑心你離開龍族,而今你身受重傷,你的預魂石閃爍不停,爲避免被我父親和幾位尊皇發現你離開媧皇,你現在必需回去,儘快把傷勢療養好。”
“本座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龍尊霸氣的聲音裡透着不耐煩,“你立刻回去,若是被問及,就說本座正在閉關修煉,過段時日纔會出關。”
“龍尊……”女子關切焦急的聲音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被龍尊厲聲打斷,“本座的話,從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龍尊……”
“滾!”
待問天鏡顯示出龍尊那邊的面畫時,洛傾婉看到一身陰沉氣息的龍尊,沒來得及捕捉到,那位被龍尊怒吼的女子,只捕捉到一位女子的背影。
想到龍尊把那關心他的女子吼走,她透過鏡子,剜了眼鏡子那邊的龍尊,“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
問天鏡那頭的龍尊,似乎聽到洛傾婉的話,忽而擡起慍着怒氣的冷瞳朝洛傾婉看來,吼道:“死女人,敢偷窺本座。”
問天鏡裡傳來龍尊咆哮的吼聲,震的洛傾婉耳朵一脹,她連忙放下問天境,堵住自己的耳朵,低聲咒罵一聲,再看問天鏡時,問天鏡裡已不見了龍尊。
她揉了揉被震的耳朵,看了眼端木璃,皺眉道:“原來問天鏡還可以溝通,用來問天鏡看物,竟也能被發現。”
端木璃把一碗血燕粥,端到洛傾婉的面前,看了一眼問天境,道:“只有法力高強的人才能夠利用問天鏡溝通,若以問天鏡窺探實力強大的人,稍有不堪,就會被對方發現,問天鏡爲龍族的物件,龍尊自然能夠看到,聽到問天鏡這邊的你說的話。”
洛傾婉端起燕窩粥喝了一大口,伸出舌頭舔着脣瓣,若有所思道:“龍尊本就受傷,體內封印未解,現在怎麼可能潛回龍界?他不要命了。”
想着,洛傾婉心裡突然騰起一股雷霆之怒,龍尊素來做事有分寸,可最讓她惱怒的就是,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提前告訴她,總是一個人去冒險。
難不成,他以爲,他一個人就可以報仇?還是他覺得,她的實力太低,太過無能,無法幫他?
洛傾婉心裡的憤怒,頓時就熊熊燃燒起來。
端木璃端起她放下的燕窩粥,喂到她嘴邊,“龍尊要做什麼,他自有分寸,我的人在龍淵外隨時聽候他的調遣,倘若他真的遇到危險,我的人,會誓死救他出來,再則,你和他簽訂了靈魂契約,他有生命危險,你也是可以感應到的。”
張嘴喝下喂到嘴邊的粥,洛傾婉神情肅穆,色厲內苒道:“我不是怕龍尊出事會連累到我自己,只是惱他的自做主張和不信任。”
她們兩個人都簽訂靈魂契約,生命靈魂共系一體,還有什麼,是不能告訴她的?
她之前已經警告過龍尊,不準在做任何事情前,什麼也不告訴他,就我行我素,獨自一人行動。
顯然,龍尊是把她的話,全部都當做耳旁風。
所以她每一次想起這個事情,都想狠狠的揍他一頓解氣。
“本座這麼做,自有本座的用意。”
這個時候,龍尊自殿外走來,跟火冒三丈的洛傾婉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龍族派六王子入世追殺本座,若六王子失敗的消息傳回龍族,那麼龍族勢必會派更多的人入世追殺我們,憑我倆的實力,怎敵的過龍族的追殺,所以本座才混入龍族,不僅可以斷掉龍族追殺我們的執念,在反擊時能打的龍族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本座在龍族能和外界裡應外合,之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告訴你,那是因爲……”
洛傾婉微微蹙眉,看向攜着迫人氣息走來的龍尊,沉聲道:“因爲什麼?”
龍尊在桌前坐下,幸災樂禍的瞟了眼端木璃,“因爲時間太緊迫,本座當時沒空給你解釋太多。”
言下之意,不是他不告訴她,是他沒機會告訴她,而那個有機會說的人,正坐在她身邊。
洛傾婉眸光微斂,扭頭看向身側的端木璃。
還不等她開口,端木璃已將一個水晶蝦球塞到她的嘴裡,在她瞪眼發怒時,突然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朝內室走去。
“你累了*,現在要好好休息,這早膳不能吃的太飽。”
洛傾婉一張臉逐漸沉黑,吃着塞到嘴裡的水晶蝦球,氣惱的瞪着端木璃,含糊不清的吼道:“放我下來。”“不放。”垂眸看了眼懷裡掙扎着怒瞪自己的小女人,端木璃眉眼輕佻,戲謔笑道:“你若親我一個,我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放開你。”
翻了個白眼,洛傾婉吼道:“無聊。”
端木璃挑眉,一臉的風輕雲淡,“有人說過,無恥者無敵。”
洛傾婉:“……”
餐桌前的龍尊盯着消失在視線的兩抹身影,聽着兩人打情罵俏的聲音,氣的一張俊顏白裡透黑,黑裡透紫,心裡咒罵端木璃狡詐陰險,。
轉而一想,他憤然的心,糟糕的心情,忽地雨過天晴,反正今天過後,他就可以單獨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也不急於這一時。
“給我傳個人來,我有事情要交代。”洛傾婉想到手術的事情,她必須在休息之前交代清楚,等她睡醒,就可以動手術了。
有的事情一定要儘快!
“你現在什麼事情都不要想,先休息。”端木璃知道洛傾婉想說動手術的事情,可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你休息好再說,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不就是幫韓進治病嗎?我會讓墨羽去準備的,但在這之前,你要聽話,乖乖的待在寢殿裡。”
聽端木璃這麼說,洛傾婉娥眉不由的皺了起來,眸光晦澀的盯着端木璃,“端木璃,你似乎,很在意韓進?”
忽而,她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韓進了吧?”
她怎麼就忘記了,像韓進那般出色的男子,不僅令女子動心,也令男子心動。
之前韓進受傷,端木璃毫不猶豫的拿出一顆還魂丹要她給韓進服下。
那時,她只是詫異了一瞬,並未深思,可現在想來,端木璃當時的行爲,不像往日冷酷無情,忍暴嗜血的他。就算他是爲了助她,也不會敏感的在看到韓進受傷時,就拿出九天還魂丹。
畢竟,韓進只是受了內傷,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見小女子用一種稱得上爲怪異複雜的眼神盯着自己,端木璃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下眼角,一個暴粟落在小女子的額頭上,“你這丫頭的腦袋裡,都裝些什麼?”
他喜歡韓進?虧這丫頭想的出來。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韓進不同於常人,對他確實是個特殊的存在。
可是這僅僅只能算是友情而已……
“嗚嗚~”揉了一下被敲疼的額頭,洛傾婉一頭扎入織錦被褥裡,撈過枕頭搭在頭上,嗚咽着喉嚨抽蓄着身子。
“女人跟女人搶男人,也就算了,男人也跟女人搶男人,這世界太特麼瘋狂了,還給不給女人留條活路?”端木璃聽言,眼底洇上幾許無奈的笑意,以爲洛傾婉誤會他喜歡韓進而傷心,連忙把她搭在額頭上的枕頭扯掉,側身倚在織錦榻上,把她摟入懷裡,正要向她開口解釋,卻見她一邊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衫,擦着不存在的眼淚和鼻涕,一邊抽咽身道:“韓進那般纖塵不染的謫仙男子,怎麼能讓你這個態禍害摧殘,就算是被禍害摧殘,也應該讓姑奶奶我先來。”
端木璃魅顏一黑,眼眸驟然狂風暴雨,勾起小女子的下顎,眯着危險的眼眸盯着她,“讓你先來?丫頭,你還想要幹什麼?”
忽視端木璃眼底的竄出的火苗,小女子下巴微側輕壓,把端木璃勾起她下巴的手指,移到脣邊,張嘴含住他的手指,眨着璀璨耀眼的眼眸,委屈的看着黑着一張臉的端木璃,眼眸裡浮閃着戲謔。
“在*上還能想幹什麼?當然是壓*單嘍。”
端木璃微黑的臉,被洛傾婉挑逗的微微泛紅,可他此刻,高興不起來,懷裡的小女人,居然說想要和別的男人壓*單,當他這個大活人,是死的嗎?
攬住女子腰肢的大掌驀地用力,把女子翻身欺壓在身下,流光溢彩的黑眸裡噴射着焚人的火焰,“丫頭,躺在我的身下,居然敢想着和別的男人壓*單,你膽子肥了?說,你是不是喜歡韓進?”
氣死他了!就算兩人是朋友,但他也絕不允許,那個男人搶了自己的女人。
見端木璃大發雷霆,黑瞳噴火的瞪着自己,洛傾婉衝着他飛快的眨着無辜的鳳眸,在他即將氣的爆發時,昂頭,爆出一連串得意的朗笑聲。
見洛傾婉得意的大笑起來,端木璃一張臉更黑了,不待她懲罰身下的獨樂樂的小女人,小女人已經雙手捧着他冷魅迷人的臉龐,在他的脣瓣印上一吻,歡笑道:“哈哈,你吃醋的樣子太帥,太可……唔……”
洛傾婉話音未落,喉嚨裡發出一道愉快的嚶嚀聲,雙脣已被端木璃霸道的擄住,把她即將溢出喉嚨的最後一個“愛”字,含在了喉嚨裡咽下。
他的吻來的霸道強勢,卻不失分毫溫柔,,很快,便讓女子鳳眸氤氳一層迷離的薄氣,逐漸*在他懲罰不失深情的狂吻裡……
洛傾婉再一次,從熱烈瘋狂的擁吻中昏迷,這一度的讓她以爲,她是被他吻的心醉沉迷,纔會覺得大腦暈眩,可在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耳畔響起的聲音,卻讓她殘存的一絲意識清楚的知道,端木璃又點了她的睡穴。
“丫頭睡吧,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要乖乖的聽話,待在神殿等我回來,哪裡也不許去。”端木璃雙脣移到女子的眉心,柔情的烙下一吻。
她知道他要去處理的事情,定是與他的蠱毒有關,他說過,會告訴她,可卻要離開,點她的睡穴,連讓她詢問的機會都不給她,“不要走,你不可以……”
來不及呢喃出最後“食言”兩字,她已經徹底的被狂襲而來的黑暗吞噬,失去最後一絲意識。
見女子徹底的昏睡過去,端木璃從玲瓏寶盒裡拿出問天鏡,指腹輕輕的廝磨着她微腫的脣瓣,俯下頭脣瓣覆在她的雙脣上,深情繾綣的再烙一吻。
旋即,大掌一揮,在織錦榻的周圍,設下一個防護罩,這纔拿着問天鏡離開內寢。
“跟她說了?”看到端木璃拿着天問鏡出來。龍尊不可一世的瞥了他一眼,“問天鏡是我龍族至寶,你就這樣,拿走我龍族的寶物?”
端木璃回頭看了一眼內寢,又看向龍尊,挑眉慵懶道:“你能確保,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能拒絕她,不給她問天鏡使用?或者說,你能阻止她不使用問天鏡去找我?”
龍尊劍眉一皺,赤色眼睛深諳下來,眸光直直的看向內寢,沉吟半響,方纔冷聲道:“你就這麼自信,你離開後,她一定會找你?”
若到時,洛傾婉真的非找不可,他定會把洛傾婉打昏,讓她睡上個幾天。
問天鏡對端木璃來說,除了可以令他穿越空間,快速離開神殿外,並沒有其他的用處。
若不是擔心他走後,洛傾婉會利用問天鏡找他,他也沒必要,一定帶走問天鏡。
龍尊伸手接過幽靈珠瞟了一眼,眉心深鎖的看着端木璃,“你到底是誰?和夜冥,怎麼會有仇恨?”
他曾用問天鏡查過端木璃的身份以及前世,可詭異的是,問天鏡得出的答案,端木璃只是一個能力高一點的普通人類,並不是什麼神獸或者神仙。
可是夜冥和端木璃之間,卻感覺有很深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