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嚴清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大夫也不多話,拿起來看了一眼,接着放到了枕邊。
“你身子虛,這幾日還是別下牀走動了。”大夫囑咐,說完便拎起藥箱告辭離開。
蘇驚風送他出去。
男子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絲疑惑。
方纔那個藍色的瓷瓶,他曾見過,那是二哥的東西。
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若說二哥擔心三哥外出查案危險,怕他出事所以給了他良藥防身,也不是說不過去。可以他這些年對二哥的瞭解,二哥不會這麼做。
三哥受傷後,二哥來過嗎?
若是來過,爲何只留下了藥,卻沒有見他?
不經意間想起褚嚴清受傷那日,窗臺上留下的腳印——
不,不可能。
他用力晃晃腦袋,甩掉了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三哥傷得這麼重,怎麼可能是二哥乾的?再說了,二哥醫術雖然高明,可身手並沒有那般厲害。那日三哥受傷時,他親眼見樹上那身影一晃,接着消失了。
他想追都來不及,以二哥的身手,絕無可能做到。
那二哥的藥又做何解釋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蘇少爺,大夫已經走遠了。”身後,隨從聲音提高了幾分。
“啊?”蘇驚風一怔,恍然大悟般,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蘇少爺。”那隨從行了一禮,退回驛站中去了。
蘇驚風從驛站中出來,走到了當日褚嚴清中箭受傷的地方。
擡眸望身箭射過來的方向。
那裡距離這邊,少說也有數十丈。能從數十丈外,準確無誤的射中一個人的心口,還不讓他死。這箭法,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他自認比箭法,能在洛陽前十,可他都沒有足夠的把握,說自己能做到。
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轉身又回到了驛站中。
晚飯時,褚嚴清便覺出蘇驚風有所懷疑了。
他性子直,向來藏不住心事。
“怎麼,有心事?”褚嚴清推開他遞過來的粥,明知故問道。
蘇驚風乾脆也不憋在心裡了,放下盛着粥的確定,開門見山的問道:“二哥的藥瓶,如何跑到你這裡來了?”
褚嚴清心中一定,果然被他認出來了。
臉上卻是帶着一抹笑意,沒受傷的手從枕頭下面摸茁瓷瓶。打開聞了聞,又遞到蘇驚風面前,讓他了聞了聞瓷瓶中的味道。
香甜的味道沁入鼻翼,蘇驚風倏的睜大了眼睛,“這是——”
“聽說宿州山中有一種花,釀出的蜜特別香甜。但這種花花期極短,花開得又少,也只有這時候才能找到。我問二哥要了個小瓶子,想帶點回去,你不喜歡就算了。”
“誰說我不喜歡?給我!”
方纔心底的疑惑蕩然無存,蘇驚風不由分說,一把將小瓷瓶給奪了過去。
用力過猛扯動褚嚴清傷口,疼得他一陣呲牙吸氣。
蘇驚風心虛的伸手想扶他,卻又擔心觸到他的傷口,再把他弄疼了,不敢去碰觸他的身體。
“我不礙事,你嚐嚐這味道可喜歡麼。”褚嚴清道,用笑容掩下心中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