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褚嚴清怒,猛的從榻上坐直了身子。動作太猛扯到傷口,疼得他渾身一震,手臂撐在牀上,纔沒倒下去。
捂着胸口喘起了粗氣。
蘇驚風又快步退了回來。
“我就是說說而已,你這麼生氣做什麼?”伸手過來扶他。
態度變化之大,好像剛纔要去找馬車的不是他一樣。
見他這副模樣,褚嚴清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猶自嘆了口氣。只是他也不知他是氣自己沒出息,還是氣他隨性妄爲。
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卻也沒拒絕他扶自己躺回牀上。
胸口疼得厲害。
“三哥,你說你脾氣這般急躁,將來成了親,不怕三嫂嫌棄你嗎?”蘇驚風似是無意的感慨。
輕幽幽的語氣,針一般扎到了褚嚴清心上。
他剛閉上的眼睛,又緩緩睜開了。
幽沉的眸,對上了蘇驚風恍若星辰的眸子。
思襯良久,那些在心中深藏多年的話剛要說出口,卻被蘇驚風搶了先,“三哥你別生氣,我就隨口說說。以三哥你的本領,莫說一個女人,便是十個八個,也該是對三哥服服帖帖。她們哪有嫌棄你的資格,你嫌棄她們還差不多。”
羅裡吧嗦的說完,又扯過錦被給他蓋上,“整日呆在房中怪悶的,你先歇會兒,我出去看看找點什麼來給你打發時間。”
說罷,大搖大擺的出門去了。
褚嚴清未出口的話,如數憋回了心裡。
又嘆了口氣,對任何人他都有辦法,怎麼偏偏對他,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呢?
連大聲說句話都不捨得,事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太過猶豫。
蘇驚風這一出門,半天時間過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左手拿着一個孔明鎖,右手拿了一套九連環,樂哉樂哉的往褚嚴清面前一站。“三哥,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褚嚴清掃了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你拿這個做什麼?”
“給你玩的,免得你在房中憋悶。”幾步上前,將東西遞了過來。
看着眼前這兩個哄孩子用的東西,褚嚴清苦笑不得。接過來正欲看看怎麼玩,見他轉身又要走,忙問:“你又要去哪兒?”
“時辰不早了,我去做飯。”
“你做飯?!”他認得他二十年,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會做飯這門手藝。
“嗯。”蘇驚風風輕雲淡的點頭,飄走了。
褚嚴清的目光落回手中兩個小玩意上面,忽然“哧”的一聲笑了。
丰神俊朗的臉上帶着少有的笑紋。
他這是將自己在當小孩子哄嗎?前面惹生氣了,後來就送個小禮物,還要去做飯?他還真有想期待,他做飯時的樣子。
將東西往枕邊一放,掀開錦被挪下了牀榻。
身子一動,拉扯的傷口陣陣作痛,他手捂着胸口,打開門往驛站膳房走去。
近來到宿州辦差的少,驛站裡就住着他們幾人。夥計也跟他們熟絡起來,他們要做什麼,夥計們儘可能的行方便。
無人阻攔,一路到了膳房。
鍋碗瓢盆間,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正挽着衣袖,收拾一條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