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傷口本就疼,被她這麼一折騰,疼得更厲害了。
可疼歸疼,他心裡卻是暖的。
第一次近距離的,認認真真的,打量着身邊難得安靜的女孩兒。
她長了一張圓圓的臉,不大,許是平日裡貪嘴的關係,帶着幾分嬰兒肥,十分可愛。眼睛很大,聚精會神的時候,眼眸中彷彿有一團花火,美麗絢爛,引得人移不開眼睛。
難怪鳳桓一直圍着她轉。
這樣的女孩兒,一旦讓人看到她的好,便想要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看着夭夭的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從冷漠,到溫暖。
甚至,清冽的眸底,多了一絲沒由來的笑意。
後來的很多年裡,雲寒都在想,也許就是那一刻,他對她有了一份懵懂的情思。自此,亂了一切浮生。
“還疼嗎?”夭夭的問話打破了他的思緒。
“不疼了。”雲寒答。
其實怎麼會不疼?
傷口本來沒怎麼腫,被她這麼一陣熱敷,除了疼,他還覺得腫鼓鼓的,難受的緊。
只是看她一臉擔心,他忽然有種不想讓她難過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奇怪,以前從未曾有過。
“可是怎麼腫了呢?”夭夭收回收,一臉不解。
她以前磕磕碰碰的,孃親都是拿煮熟的雞蛋幫她熱敷,傷口很快就能好了。可她不記得的是,以前鳳清瑤幫她熱敷,都是在受傷後的第二天,而不是剛受傷的時候。
“沒事了,明日就好了。”雲寒主動開口。
夭夭不知是安慰,信了他的話。
抽回手,很認真的望着他,“雲寒哥哥,你可不可原諒桓兒?”
雲寒怔了怔。
沒想到她會忽然開口爲鳳桓說話。
見他不答,夭夭緊張的握住了他的手,飛快的道:“桓兒雖然衝動了些,可是他也是因爲我,你原諒他好不好,我讓他來向你道歉。”
雲寒被她抓着的手有些僵硬。
他從未被女孩這樣靠近過。
彆扭的點了點頭,“算了,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諒他,下不爲例。”
“嗯。”夭夭開心了。
一笑,嘴角兩側露出兩個梨渦。
雲寒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另一隻手揉着被夭夭抓過的手腕,心中升騰着一種異樣的情緒。
臉有些發燙。
“夭夭,我要穿衣服,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下?”他試着開口。
他不太愛說話,只覺得今在早上說的話,比他來到侯府這一個月全部加起來都多。
“那我走了。”夭夭痛快的站起了身。
拍打拍打衣襬,撫平上面的褶皺,然後搖搖晃晃的出了門。
身後,雲寒抓着衣衫,目光復雜。
夭夭是除了母妃外,第一個與他如此接近的女子。
這種感覺,很特別。
一直到夭夭關上門離開,連映上門上的那道影子都消失很久以後,他纔將視線從門口收了回來。爲避免她再次去而復返,他飛快的將衣衫套到了身上。
侯府有個規格不大的練武場。
到練武場時,鳳桓正在對着沙袋撒氣。
看到他,氣勢洶洶的迎了過來。
“方纔在外公面前,你爲何不揭穿我?”鳳桓極不友善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