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忍不住發笑。
蘇驚風抱怨歸抱怨,卻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想別的想法。又或者是,這想法不等表現出來,便被褚三哥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吃着褚嚴清塞給他的魚肉,被美食滿足的同時,他也不再了感嘆人生了。
“這一走,二哥家孩子出生時,我與兄長怕是趕不回來了。到時你們倆人在洛陽,別忘了替我們多敬二哥幾杯酒。”顧長辭道。
“這你放心,我們一定邊夭夭、青兒、小白他們的酒全部敬上。”蘇驚風幾口把魚嚥下去,搶着說道。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蕭雲殊笑罵。
他們這是沒抓着成親的機會灌他酒喝,要抓住孩子滿月酒的機會,將他灌倒嗎?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給他們這幾人機會?
“兄長與四弟打算何時啓程?”
“瑤兒已經收拾好行李了,大概明日就要啓程了。”
“這麼匆忙?”蘇驚風又吃驚的瞪圓了眼睛。他以爲,至少也要過個三五日,他們纔會離開。可沒想到,這消息一來就是急的。
“西涼路途遙遠,還要帶着幾個孩子,早點出發的好。”
“那倒也是。”蕭雲殊十分認出他的做法。在路上時間寬裕些,總比慌慌張張的走路要強。“帶着孩子外出,路上難免遇到着涼受寒的狀況,我回去給你配幾副藥貼,到時你們路上帶着。”
“那就有勞二哥了。”顧長辭道。
難道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句感謝的話,蕭雲殊無奈的笑了。
幾人酒飽飯足後,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要回府。於是拎了幾壇酒到玉河邊那間涼亭上。
對着明月清風,飲酒作樂。
這次分開,幾人又不知何年何月纔會再聚,心中都很是不捨。
“兄長,有我與三哥在,伯父那邊你就放心吧,我們會照應着。”蘇驚風喝得有些多了,舉着酒罈子保證。
褚嚴清也點頭附和,“兄長放心,我們會照顧伯父。”
“有你們在,我一直很放心。”墨戰華坐在涼亭側面石板上,背倚着圓柱,擡頭望向天空中高高懸起的月亮。
月涼如水,灑在他同樣清涼的眉宇間。
臉上添了一抹深沉幽遠的表情。
這次是他第三次離開洛陽,第一次是負氣遠走,心中只有憤怒與恨。第二次有清清瑤陪同,他要諸事纏身,心中亦沒有太多感想。
如今,又要離開,他卻是十分的不捨。
有家人,不遠遊,這話於他而言,太過遙遠。
端起拎起酒罈,“咕咚”喝了一大口。
清冽的酒液順碰着脣角流下,打溼了胸前的衣衫。在這初秋微澀的夜裡,透出幾分薄涼。
顧長辭不似他那般感傷。
上次是爲了錦璇負氣離開,那時家中還有爺爺值得他掛念。這次再離開,顧府便沒有值得他記掛的人了。
估計以後,再回來洛陽,也只能看他們幾個兄弟了吧?
“兄長,我明日與你在城外匯合,一道走吧。到了荊南,我們再分開。”他忽然道。
“你不必如此着急吧?”
“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
“大早上我起不來,我就不去送你們了。”蘇驚風道。其實誰都知道,他只是不喜歡離別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