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被鳳清瑤問住了,爲難的看着她。
據南方傳過來的消息,京中太子與二皇子正忙着爭奪丞相一案主審,不會離開京城。而邊關戰事不斷,能帶兵打仗的武官全在邊境,朝中文臣又都忙着給皇上獻計獻策,也顧不上外出。能離開京城,又能鎮得住知府的大員,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
鳳清瑤看出畫兒的心思,一張臉笑得別有深意,“京中沒人來,他們可以去啊。”
“啊?”畫兒更加不想不明白了。
鳳清瑤招招手,讓畫兒靠近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畫兒恍然大悟,“姐姐放心,畫兒定不負姐姐所望。”
“好。”鳳清瑤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復存在的灰塵,“我先走了。”
“嗯。”畫兒福身,送她離開。
從樂坊出來,鳳清瑤回了福華樓,探清嶽福華的房間後,她悄悄的潛了進來。
嶽福華不在,屋子裡所有的簾子卻全部關着,厚重的布簾遮住了光線,屋裡漆黑一片,空氣中透着一種因常年缺少陽光而導致的陰晦味道。她摸索着靠近窗邊,將簾子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以照亮屋子裡的格局。
屋子分爲內外兩間,外屋應該是會客用的。
正對門的牆被改成了置物架,上面井井有條的擺放着諸多文學典籍、字畫。置物架前擺是一個條案,條案上又有文房四寶。兩側牆邊放置着雕刻精緻的紅木椅子。看得出來,這位嶽掌櫃與其他做生意發起家來的富貴豪紳不同,他不只追求錢財,也更注重修養。
鳳清瑤走上前,條案上有寫了一半的字,墨跡未乾,看樣子嶽福華走的很匆忙。
她猜測是昨日之事傳回永州,狄大人找他商量對策去了。
從條案後面繞出來,她不經意間看到畫筒一旁,掛着一塊翠綠色的玉佩。
正是自家哥哥那塊。
她住店時,遇到嶽福華,明明見他將玉佩戴在了身上,如何忽然又放下了?納悶的拿起玉佩,翠玉清涼的觸感沁入指尖,卻和第一次拿入手中時的感覺不同。
心中納悶,藉着簾子中間透出來的微薄光芒,她仔細的端詳起來。
翠綠的玉器通體透亮,光線映上來,彷彿有水在中間流淌,潤澤光滑,乃是玉中佳品。
上次看的時候,她還覺得是一塊極爲普通的玉佩,只因是哥哥遺物,她才特意包裹直來,收進行李中。如何短短兩日,質地會差這麼多。
正想着,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
鳳清瑤一驚,忙將玉佩放回原處,又幾步趕到窗前,將簾子也恢復了原樣。
門打開又關上,嶽福華走了進來。
他進來後,沒有來開簾子,反而點着了條案上的燈燭。
鳳清瑤在暗中注視的他的動作,愈發覺得心中納悶。一個正常的人,怎會在整日關着簾子,用燭光照明?除非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別人看到。
嶽福華沒現異常,只見他快速拿起畫筒上的玉佩,轉身進了內室。
打開內室的暗格,將玉佩放進去,又關上暗格,他這才輕舒一口氣,不緊不慢的吹襲燈燭走了出門。就在他打開門的一剎那,鳳清瑤看到他身上戴着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