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打擾,還望戰王恕罪。”寧王拱手還了一禮。
“殿下光臨,本王府中蓬蓽生輝——”墨戰華冷漠的聲色中帶着幾分疏離,寒暄客套一番後,他將寧王請進了戰王府正堂。
正堂是接見重要來客的地方,同時也表示主人與來客並不是特別熟絡。
比如顧長辭,每次來到戰王府,不等下人通報,他便徑自進到東花廳,或者是二堂後面的廂房,又或者是直接進書房找他。
落座後,下人奉上了茶水。
寧王望着一身戎裝,卻還要在戰王府中端茶倒水的侍衛,不由得笑了起來,“戰王培養出來的將士,當真與其他營中的不同,不但能上陣殺敵,還要連柴米油鹽都弄得清楚,真是不容易呵。”
墨戰華擺擺手,命那奉茶的侍衛退了下去,“本王府中沒有女眷,也只好委屈他們了。”
“這也正是小王好奇之處,戰王威名赫赫,卻不一直不曾娶妻納妾,可是有何難言之隱麼?若是有,不妨告訴小王,興許小王能幫戰王分憂解愁。”寧王端起茶碗,嘴脣卻不曾沾杯,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以前城中曾瘋傳着戰王不舉的流言,他不知是真是假。
墨戰華表情淡淡的,彷彿聽不出他語氣中蘊含的深意,“想來殿下深夜到訪,不會是爲了關心本王那些帳中之事吧?”
見他避而不答,寧王更加猜不透真假,不過他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笑了笑又將茶碗放下來,“小王此來,是想與戰王做筆交易。”
“呵——”戰王輕笑,做交易,還真是異想天開。
“本王不是生意人,寧王要做交易恐怕找錯人了。夜已深,本王也該休息了,就不多留寧王殿下了。”深眸掃向門外,沉聲喊道:“來人,送管。”
那端水的侍衛又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寧王,請。”
墨戰華如此乾脆利落的趕自己走,這倒是讓寧王多少有些意外,臉一沉,笑容盡失,“戰王便不想知道小王手裡的籌碼是什麼?”
墨戰華表情依舊淡淡的,好似任何籌碼都與他無關一樣,“殿下請回吧。”
寧王起身,上身一傾,靠近墨戰華耳邊道:“鳳清瑤在我手中!”話音落下,他頭也不回的大步朝門外邁去。
侍衛對着墨戰華行了一禮,匆匆跟出去送寧王了。
墨戰華並未起身,幽若深潭的眸望着門外的夜色。夜色映進黑色的眸仁中,襯得那雙眸更加深不見底。
清瑤在他手中——
他慢慢咀嚼着寧王丟下的這句話。
他不是來做交易的,他是來威脅自己的。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難言之隱”,他只是在試探清瑤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不明說讓自己做什麼,那就是讓自己什麼都不做。
寧王,要謀反!
眸中閃過一抹黯芒,以寧王自己的勢力,他不會傻到以卵擊石,除非是獲得了外邦援助。寧王妃乃是西涼郡主,西涼皇又覬覦南楚沃土,極有可能是西涼皇暗中與他達成了什麼交易,他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來找自己談條件。
放眼朝中,無論邊疆還是帝京,只要戰王大軍按兵不動,沒有誰能敵過西涼大軍。
這麼一看,寧王還算有點腦子,知道拿自己的短處來威脅自己,只是可惜,他好像低估了那女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