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中,男人機警的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一陣腳步聲,只是聲音十分輕微,他不確定是小孩子向映雨軒這邊跑來,還是別的什麼聲音。正欲起身去看,卻一見瞥見懷中女子睡得正香。
猶豫再三,他放棄起身的打算,手臂環在女子肩頭,閉上眼睛小憩。
這幾日有白秀在,他擔心自己晚上過來,會讓白秀她們覺得,自己與她之間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自己倒是無所謂,左右不想在她們面前壞了她的清譽。
若非她昨日出言相逼,他今夜也不會獨自前來。
他剛閉上眼,鳳清瑤便睜開了眼睛。
方纔那一陣小跑,她也聽見了,依稀里,還聽見白秀輕喚小憐的聲音。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果然不該對白秀有太多期待。
屋子外,白秀拉着小聆,藏在荷花池邊的假山後面。
一直到雞啼聲響起,墨戰華才起牀更衣,自密道中離開。他走後,鳳清瑤也穿衣下牀,點起一盞燭火放到了屋內窗臺上。
這是她與白秀約定的信號。
這裡畢竟不是在自己家中,她擔心墨戰華會突然而來,所以特意囑咐白秀,只有看到窗前亮起燈盞,纔可以帶小憐進屋。
看到窗前燈亮起來,白秀左右看了看沒有人,便迅速帶着小憐閃進屋,又關上了房門。
“小憐見過清瑤姐姐。”見到鳳清瑤,小憐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禮。與她在王府側門前向那些侍衛行禮時不同,這次禮儀非常標準。
“起來,讓姐姐看看,小憐長高了沒有。”鳳清瑤一身素雅衣裙站在廳中,親暱的喚她過來。
聞言,小憐迅速起身,撲進了鳳清瑤懷裡,“小憐好久不見清瑤姐姐回來,心中十分掛念。前天南方哥哥說有任務時,小憐便主動請纓來了。”小憐剛剛滿六歲,個頭才長到她腰那麼高,伸手抱着她的動作有些粘人,卻帶着孩子般的天真與信任。
這麼小的孩子,若是換成現代,還只懂得跟在父母身邊撒嬌,而這小丫頭,已經死裡逃生好回次了。
伸手揉了揉她烏溜溜的發頂,“南方哥哥可有話讓小憐帶給姐姐嗎?”
“有。”小憐這才記起正事來,鬆開抱在她腰上的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填信,鄭重的遞到鳳清瑤手上,“這是南方讓小憐給帶來的。”
鳳清瑤又親暱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才接過來,展開來看。
信中寫道,百里錦在七日前被西涼派來的使者接走,接她的人名玄天,是西涼皇身邊暗衛。接走她的當日,他們便離開了潭州,往西涼方向去了。去查狄春秋下落的人傳來消息,狄春秋發配充軍,到邊境大營的當天,因得守城大將被打了一百殺威棒,結要沒熬過幾日便死了。
這種充軍而來的人,一般鮮有人問津,死了也沒人管,被草草丟進亂葬崗了事。
“這麼看來,狄春秋這條線索也斷了。”鳳清瑤沉吟。
她之前查到秦國公與嶽福華有聯繫,第一時間想起來派人前往邊境尋找狄春秋,還是晚了。看來,在狄春秋東窗事發那日起,對方便算計好了要殺他滅口。
所以即使他沒有得罪守城將領,這一百殺威棒也跑不掉。
當務之急,還是先回到御史臺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