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位於南楚北境,北面與唐國交壤,東面毗鄰吳國,西有強國西涼。它的轄區僅有三個州。但由於它處在四國夾縫之中,這四個國家的人無論到哪裡去,都不能直接越過它。
它就像一個運輸樞紐,承載着八方來客。
且這裡又佔據長江中游地段,水源充足,物產豐富。來客路過這裡,總也喜歡帶些東西離開,所以都城荊州,百姓過得尤其富足。
但這僅僅是城中的百姓。
荊南國土小,又富庶,君王楚袖便一直想要擴充疆土,時常在邊境發起戰爭。
頻繁的戰事導致邊境地帶無人管轄,盜匪猖獗。住在這裡的百姓,白日承受戰火的侵擾,夜間還要擔心土匪上門,窮困不說,終日提心吊膽,一個不小心便丟了性命。
此次爆發瘟疫之地澧州,便是這樣一個地方。
澧州的大雨下了十日之久,洪流自荊南邊境高山上滾落下來,一夜之間,整個澧縣消失不見。澧縣附近的村落,毀的毀,破的破。這裡無人管轄,僥倖活下來的百姓沒了吃穿,便開始到附近的村子裡搶。
不足半月,亂作一團。
戰王一行到達郎州時,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
前面便要進入山林,見雨溼路滑,天色已暗,墨戰華命戰英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在山下紮營休息,明日天亮之後再出發。
爲確保安全,鳳清瑤的營帳就搭在墨戰華營帳邊上。
入夜,墨戰華在桌案上鋪開了一張地形圖。
攔在他們面前的,是壺瓶山。壺瓶山因山勢險要,狀若壺瓶而得名。如今雨下不斷,山路溼滑,若貿然進到山林中,難保不會遭遇險境。若是繞過壺瓶山麼——
修長的指尖在地圖上劃過。
想繞過壺瓶山,便要往西南方向行進數百里,再向西北方向走。這樣一來一回,少說也要耽擱三日,將士多走幾日倒是沒關係,可是澧州的百姓等不了啊。
長嘆了口氣。
“將軍,出什麼事了嗎?”戰英一身行軍甲衣,手握佩刀,見他皺眉,也跟着着急起來。
墨戰華輕輕搖了搖頭,深似寒潭的眸光又落在地圖上。
若是兵分兩路呢?
他帶領一小部分人穿過壺瓶山,先行進入澧州,戰英再帶領剩下的將士,繞行西南方向。這樣即使他們晚到幾日,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思及此,他開口道:“明日兵分兩路,本王帶一百將士先去澧州,剩下的人由你帶領,往西南走。”
“王爺,壺瓶山山勢雖然險要,可此次隨軍出征的,皆是精兵良將。這小小的壺瓶山,根本不在話下啊。”戰英道。以前出征時,再高再險的山他們也爬過,此時卻要分開走,他十分不解。
“以前爬山,是將士們自己用手腳爬。如今又是糧草又是戰馬,你們他們怎麼走?”墨戰華道。
戰英恍然大悟,他只想着將士們都是一等一的良將,卻忘了戰馬糧草也要跟着翻越大山。“卑職這便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兵分兩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