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官頌歌出宮之時,皇宮大殿中正吵得不可開交。
原因是早上一上朝,大理寺卿顧長辭便參了兵部侍郎吳茂一本。
說吳茂爲官不良,私自剋扣軍糧,貪污軍餉。雖說數額並不太大,可將士乃國之樑柱,他此舉嚴重動搖軍心,對南楚大軍士氣造成極大的影響,所以請求皇上下令嚴查嚴懲,以儆效尤。
“皇上,臣冤枉啊。”吳茂跪在地上直喊冤。
“呵——”顧長辭冷清的臉上滿是不屑,“吳大人說顧某冤枉你,國庫支出的軍餉從你這裡,再發到將士們手上,整整少了三千兩。你倒說說看,將士們少拿的三千軍餉,到哪兒去了?”
“這——”吳茂有口難言,求助的目光望向馬戩。
墨戰華眼尾的餘光也掃向馬戩。
自他成爲攝政王,殿中便專門爲他設了聽政席。聽政席本該放在大殿內側,臺階的下面,他卻讓人放到了大殿第一層臺階的左側,與馬戩的龍椅僅四級臺階之隔。
坐在這裡,他既能看到滿朝文武大臣的一舉一動,又能看清馬戩的動作。
馬戩此時頭疼的模樣,盡數收入眼底。
男人稀薄的脣角揚起一抹笑意。
馬戩扶額。
兵部侍郎吳茂與新任兵部尚書宋玉城,皆是他的心腹。如今他被墨戰華盯着太緊,國庫銀子動不了,他各項開支又大,前些日子挪用了兵部三千兩銀子。這不還沒等填上窟窿,便被顧長辭給揪了出來。
事實上,也並沒顧長辭那般危言聳聽,區區三千兩,分到幾十人萬人頭上,一人不過幾文錢。
他不提,沒有人發現。
可經不住顧長辭在大殿上這麼一說,事情就鬧大了。
今日若不將事情摁下來,讓顧長辭繼續查下去,難保不會牽連到宋玉城身上。到時兵部兩人同時下馬,想再塞他的人進去,恐怕就難了。
可這麼丟棄吳茂,他又不甘心。
這一年來,墨戰華與顧長辭兩人一唱一和,再加上一個迂腐的鳳相,他的勢力被瓦解掉不少。
雖說他也設計除了幾個墨戰華的人,但比起他的損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見馬戩遲遲不開口,墨戰華扭過頭,威嚴冷漠的聲線道:“吳大人,你一邊喊冤,一邊望着皇上。難道,你剋扣下來的銀兩,交給了皇上不成?”
聲音不徐不慢,卻如一縷魔音般,瞬間席捲了大殿。
衆人鴉雀無聲。
本來還有幾個想爲吳茂說情的人,聞言識相的縮縮脖子,都退了回去。
但凡能站在這大殿中的人,都是絕頂聰明之輩,至少,他們有認清局勢的能力。如今的朝中,真正做主的人是攝政王,而不是皇上,他們很清楚誰不能得罪。
“這,沒有啊。”吳茂淚了。
他的確是把銀子交給了皇上,可他不能說啊!
“攝政王,不過區區三千兩銀子,朕以爲讓吳愛卿歸還給國庫,再加以懲戒,便可以了。”馬戩道,儼然是商量的語氣。
“臣倒不這麼認爲。”墨戰華倚在座榻上,威嚴中帶着一絲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