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什麼都沒說,你便這麼着急撇清關係,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鳳清瑤道。
“我行得端,做得正,有何心虛?”
若非知他劣跡斑斑,他如此標榜自己的品德,鳳清瑤還真有可能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可正因爲了解他的爲人,也看到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她才覺得悲哀。
有這樣的父親,的確悲哀。
“小同,你好好辨認一下,那日帶走南掌櫃與南宮姑娘的,可是眼前這人。”
小同湊上前去辨認,被暮衝躲開。可小同捱了一頓打,這其中最要命的兩腳,便是暮衝踢的,他對暮衝的印象簡直是太深刻,太難以抹滅了!
“是他,小的記的很清楚,就是他!當日那些身穿黑衣的人,都是聽他命令的!”
“你還有何話說?”鳳清瑤問。
“片面之詞!”暮衝大聲斥責,不以爲然。
臉上表現的毫不在意,心中卻一直在打鼓,大聲說話,也不過是爲了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這女兒,實在是不好對付!
鳳清瑤看透了他的心思,擺擺手,讓小同退了下去。
“你說你是我們的父親?”語氣忽然變得和緩。
暮衝聽出她語氣中細微的變化,有些詫異的扭過頭,卻沒有開口回答她的話。
他不知她背後還有什麼話在等着自己。方纔那些疾言厲色的批判,言猶在耳,她忽然態度有這麼大的變化,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鳳清瑤忽然笑了笑。
笑意溫和。
“這些天,錦瑟與我住在一起,你可知她最大的心願,便是我們一家團聚,安享天倫之樂嗎?”鳳清瑤嘆息,娓娓道來:“她真很敬愛你,你說不讓她告訴我你在西涼,她便真的不告訴我。每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她的銀子,早在本西涼之時,便花光了。”
“你不知道,她每日拿去給你買酒買肉的錢,是從她自己買簪花、胭脂的錢裡省出來的。哪個姑娘不愛美?哪個姑娘不想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我給她的銀兩,她從來不捨得自己花,都拿去孝敬了你。便是如此,你還是狠心將她綁了,要將她交給馬戩。”
“你可知馬戩爲何要這麼做?”
“他想要是,是我夫君的命。你以爲讓錦瑟扮成我,騙的我夫君喪命之後,錦瑟還能活着回來嗎?”
“她是真的將你當成父親,孝敬你,尊重你,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生怕你不再喜歡她,她連最後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了。”
“我回來南楚之時,我問她,‘你可願意隨我回南楚嗎’?你猜她怎麼說?她說‘我很喜歡這裡,我想留下來’。你知她喜歡的是什麼嗎?她一個自小在南楚長大的姑娘,西涼又陌生又孤單,你說她能喜歡什麼?她喜歡的,留戀的,是她的父親,那個她以爲會疼她,愛她,給她依靠的父親!”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們的父親,可是父親啊,那個女兒,她那麼疼你,你怎忍心,怎麼捨得,就讓她這麼年輕,便白白丟了性命呢?”
“——”
“你不要再說了!”鳳清瑤接下來的話,被暮衝狠狠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