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景一臉錯愕的神情,彷彿被雷霹到一樣。
衆女既羨慕,又嫉妒。盛傳戰王生性涼薄,對女人更是敬而遠之,沒想到到了鳳清瑤這裡,卻成了癡男怨女。你看他那幅繾綣情深的模樣,分分鐘羨煞旁人。
鳳清瑤有剎那的恍惚。
上次在土地廟,他還凶神惡煞地險些掐死自己,此時擺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是爲了給誰看?
若是演戲,她真想爲他拍手叫好!
太逼真了,以至於她都分不清對方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義,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清瑤?”見她未動,墨戰華提高聲音又喊了一遍。
“謝王爺美意,只是程小姐死因不明,清瑤此時離開,恐有不妥。”她福了福身,婉言回絕。
程盈影死有餘辜,她就這麼走了,難免落人話柄。
話音剛落,瑞景立刻接過了話茬,“鳳小姐深明大義,咱家佩服。王爺,還有不足一刻鐘,廣祿殿便要起宴了,皇上見您不在,該生氣了。您若放心不下鳳小姐,咱家幫你照應着。”
“聽公公的意思,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這一屋子人是出不去了?”
冰冷的語氣如冬日裡寒風颳過的枝頭,冰雪落盡只剩一片蕭瑟。
瑞景嚥了嚥唾液。宮中當差這些年,他只怕過二個人,一位是陰晴不定的皇帝陛下,另一位便是眼前這位百毒不侵的戰王爺。
但皇帝與戰王相比,一個掌握着他的身家性命,另一個只是威懾力大一些——
想到這裡,瑞景挺了挺腰板,“王爺方纔也說了,人命關天,不是小事。咱家在宮中當差,半分馬虎不得,便也只能得罪王爺了。”
墨戰華不以爲然,“如此說來,殿中之人誰都不能走?”
“自然。”
“很好,本王也在殿中,亦有嫌疑,只好也一起等你查清再行離開了。”說罷,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偏殿正中的位置,一甩衣襟,坐了下來。
“——”瑞景。
“清瑤姐姐,墨王爺對你可真好。”上官頌歌悄悄看了墨戰華一眼,貼在鳳清瑤耳邊小聲道。
鳳清瑤抿脣輕笑,今日墨戰華的舉動,的確出乎意料。
可說到是爲了她這麼做,她卻有些不太相信。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戰王守在一旁,瑞景縱使有再多計策,也無濟於事,在太醫宣佈程盈影中毒身亡後,便命人檢查在場衆人攜帶的物品。
人羣中又是一陣嘈雜,衆貴女不情願,爭吵聲此起彼伏。
墨戰華清冥冷肅的臉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望着衆人。許久,纔對着瑞景開口道:“瑞公公,宮中出了這麼大事,不通知皇上嗎?”一個太監便能處置人命要案,如此權利,不容小覷。
瑞景一聽冷汗下來了。
“王爺,您怎麼來這兒啦?”被皇帝派來盯着墨戰華的小太監給瑞景解了圍,他一臉怨氣,“您讓奴才送草紙,結果奴轉一圈回來,就找不到您了!”
草紙——
鳳清瑤不厚道的笑了。
墨戰華不自然的掃了她一眼,眸光最終落在小太監身上,“麻煩公公回去稟告皇上,本王有命案在身,暫時離不開偏殿。”
“啊——”小太監只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今日是朕爲戰王接風洗塵的日子,誰敢此搬弄是非?”威嚴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衆人擡頭,只見皇帝一臉沉怒,陰鷙的眸,刀鋒般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