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來自異世界的另一種生靈_第一百二十七節:自由的定義(3)



在差不多有三層樓高的大青石上分析討論了許久之後,佑尹和龍倩都覺得現在最大的嫌疑就是那個藏匿多年的靈明。靈明是個人行者,他修行鬼道,是疾風他們的結拜兄弟,而且,疾風他們就是靈明召喚過來的。據說,他們在來到地球之前,將另外一個具有文明的星球改變成了他們想見到的樣子。

佑尹決定要去找到這個靈明,他首先用天眼找了一遍,最後發現自己依然什麼都沒發現。不論是佑尹還是龍倩都與鬼道弟子沒有太多交集,他們也不清楚這個詭異的門派中到底有什麼神奇的法術。於是,從一開始,他們就似乎斷了線索。而線索一般是不會主動送上門來的。佑尹找到了對元靈界有最多瞭解的一個人行者——常傑。在他認識的人行者之中,依然現存於物質界的,與元靈呆在一起時間最久的就是常傑。

在這次拜訪之前,佑尹從不知道常傑原來和自己還有些淵源。原來常傑夫婦修行的法術就是天道——他從未想過常傑的流派,因爲以前的他對流派一點知識都沒有。在虛空之中,佑尹第一次見識到了天道的奇妙,在離開虛空之後,他一直沒有時間將自己在虛空中領悟到的那些東西彙總起來。拜訪常傑,他本來是想有個合適的開場白,便說到了自己對天道的一些領悟。常傑的天道修行自然比佑尹更加精純,他們探討了很多關於修行上的問題。佑尹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想到的一個開場白,居然會讓他們在這個話題上交流了好幾天。等他感覺自己對天道的認識又深了一層之後,他纔想起本來要問的問題。

對於元靈界流派的認識,常傑雖然也不太多,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些佑尹不太清楚的基本情況。在元靈界一共有九大流派:中央鈞天府,天道修行者的根源,也是九大流派中最活躍的一個;東方蒼天府,仙道修行者的聚集地,門中又分爲清修之仙和入世之道,吸收色魔真元之前的冷夜算是前一種;東北旻天府,龍道門,就是龍倩和她父親的祖庭;北方玄天府,鬼道;西北幽天府,巫道;西方魭天府,聖道——聖道與天道很像,因爲聖道本就源於天道;西南朱天府,佛道;南方炎天府,魔道,龍傲及王謝月的祖庭;東南陽天府,醫道,九大流派中口碑最好的流派。

“九大流派差不多分成了三個陣營,魭天府、朱天府、旻天府、蒼天府、鈞天府五個仙府是一個陣營,玄天府、炎天府一個陣營,這兩個陣營彼此間是敵對狀態。剩下的陽天府和幽天府屬於中立。不過這只是表面的陣營分佈。實際的情況非常複雜。那五個結成同一陣營的仙府其實也不是就完全沒有矛盾。玄天府和炎天府也從未有過真正的合作。怎麼說呢?一般來說,更接近道德一方的是五大仙府,比較背離道德的一方是炎天府和玄天府。你也別以爲元靈界就是五大仙府與兩大仙府敵對戰爭。五大仙府根本不會合作,這裡面其實也有原因。反正就是很複雜。你可以這麼認爲,在元靈界根本沒有固定模式的

什麼敵對和友好關係。據說,魭天府君和炎天府君還是好朋友。還有,一直中立的幽天府和陽天府之間的矛盾比玄天府和鈞天府的矛盾更多。我想你是絕對不會想見到他們兩個仙府的弟子見面時的狀態的。”常傑敘述完,看着面沉如水的佑尹,抿嘴微微一笑。旋即,他又嘆了一口氣,右手輕輕在這位難得的好朋友身上拍了拍。然後,這個好男人就陪着老婆去管理他們的那些花花草草了。佑尹本來還有些問題想向常傑詢問,但是後者在說完這些話後,根本沒有給他機會說話。

佑尹趕緊站起來跟上去。常傑出門後就走到了妻子身邊——在他們商談的時候,李潔和龍倩也在聊天。看到龍倩發覺自己的身影並看向自己的眼神,佑尹愣住了。那是怎樣的一副臉色。憂鬱嗎?龍倩臉上的表情是沉靜的,然而眼神裡,卻飽含着捨不得或者類似的情緒。在這一刻,佑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在剛剛常傑拍他肩膀的時候,他就感覺對方的心裡似乎充滿了一種終於做出了決定之後的輕鬆。他不明白爲何常傑會有那樣的心情。現在看到龍倩的臉色,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後來當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過來,爲何常傑會和自己說那麼多,而且情緒一直很激動。

佑尹一直沒有總結過自己與常傑的友誼,但是他還是非常清楚,常傑與他的感情是與疾風不同的。疾風與他的感情是建立在彼此敬佩之上的,他們的友誼是在無盡虛空中的共同經歷中慢慢成長起來的,雖然看起來平淡,但是卻像是生長多年的老樹根一樣堅韌。而常傑與佑尹就沒有那麼多的經歷了,他們的友誼更多的來自於彼此的尊重,以及常傑對佑尹的崇拜——雖然佑尹都沒發現這一點,隨着時間已經修爲的成長,常傑內心對佑尹的崇拜一直都沒有完全消失。直到剛纔,與佑尹談論過那麼多之後,他才終於將佑尹與自己的位置拉平。在此之前,他看佑尹都是向上看的。被自己崇拜的人請教,這無疑是一件非常激動人心的事情。經過分享知識,常傑終於在內心裡將佑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和自己放平了,這時的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以及自由。他的那聲嘆息以及拍肩膀都是基於這種情緒。他的內心變化是那麼的大,以至於他以前完全放不開,完全想不通的東西現在也明白了過來。他不再崇拜佑尹,而只是單純的喜歡,一種朋友間的喜歡。他喜歡這個一身奇蹟的人,也喜歡那個曾經看扁過自己的女人,不過他最愛的還是自己的愛人,李潔。走出門看到李潔的身影時,他發現自己是那麼地想她,是那麼地捨不得離開她。他在屋子裡放下了一個崇拜的“神”,從此以後,內心裡唯一的“神”就是他的愛人。他連一刻都等不及地走到了妻子的身邊,將她攬入懷中。

看着朋友們就在自己眼前緊緊相擁,龍倩那憂鬱的眼睛裡也流露出了一絲幸福。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自己的丈夫。她在佑尹的嘴上輕輕一吻,然後

轉頭對着圓桌旁的兩個幸福的人,說:“那我們先走了。”對方微微點頭。這時,佑尹注意到常傑又看了自己一眼。他的眼神讓佑尹感覺非常平靜,這種平靜的眼神裡,他彷彿看到了一種與過去生活的分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這個眼神裡彷彿看到了一個信息:“經此一別,或許又是久年不見。”他衝着常傑微微點頭。對自己的這個朋友,他這時才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怎麼了解。

他們從常傑他們的小島上回到自己的屋子後,彼此對視,沉默了大約有十分鐘。最後還是龍倩開口打破了沉默。她告訴了佑尹一件事。李潔告訴她,常傑和李潔兩人近日在一次無意間的修行中突然感悟到將不日飛昇。基於安全着想,他們兩人要聯手在小島上佈置禁錮結界。這樣一來,他們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見任何人,直到飛昇。這時,佑尹才明白了,爲何常傑會給他那種分別的眼神。一時間,他的心裡五味乏陳,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走到了椅子邊坐下,展開手臂邀請妻子坐到自己懷裡。後者苦笑着走到了他身邊。

“想不到他們也要飛昇了。”佑尹感嘆了一聲。他的視線穿過窗戶,落到了鄰居的小島上。他真想過去跟他們說一聲祝福的話,一句充滿了友誼的話。

就在他們夫婦爲常傑夫婦而感到憂鬱時,他們的鄰居已經開始爲未來做起了準備。他們在好友離開之後,就將小島封閉了起來。從那時開始,佑尹他們便無法再踏足小島一步。其實,常傑他們早就已經預感到了飛昇。只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準備,也一直避免自己飛昇,他們在拖延時間。一開始他們以爲是在等待佑尹回來,可是佑尹回來之後他們還是覺得沒有到時間。直到佑尹夫婦找他們談話過後,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一直留在物質界,還有這一席談話的任務。談話結束後,他們留在物質界的最後任務也完成了,飛昇自然就成爲了他們下一件要做的事情。這時的他們已經不再有任何事情阻攔,他們也終於可以邁出飛昇的腳步,準備去往那個危險,卻又充滿了機會的世界。說實話,他們真的不想到那個世界,但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無法選擇。一旦時機合適,他們必須離開,不能猶豫。

常傑夫婦的飛昇很順利,在佑尹的拜訪之後不到三天,他們的禁錮結界就已經完成。結界完成後的第二天,等待已久的靈魂之門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看到那個充滿了能量的大門,他們夫婦相視一笑,然後便攜手走了進去。

靈魂之門所導致的三魔入侵似乎根本影響不了他們夫婦。他們的飛昇只持續了很短一會兒就結束了。

得知他們會飛昇的消息——感覺到空間的波動——王謝月和冷夜便用他們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附近來送別。不過,這一對戀人還是沒有能見到常傑他們。當他們剛剛趕到,和佑尹他們夫婦打完招呼之後,靈魂之門就消失了。在那個小島之上,只剩下了一個禁錮結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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