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都是血的人從空中跌落了下來,那正是奈月君。
江寒雪雖然還沉浸在自己的噁心當中,但是他還是快速的過去,拉了他一把,讓他不至於摔在地上。
奈月君大口的喘着氣,原來他一直都在那朵巨大的‘花’裡,他竟然修煉出來了兩個形態。
“奈月兄,聽得見我說話麼?”江寒雪用冰晶封住了他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
“雪?”
“是我。”
“呵呵呵,到最後,還是沒有……”他悲慼的笑着,眼中都是淚。
“唉!真是廢物。”錦鳳也從旁邊飄了過來,站到了奈月君的身邊。
“錦鳳,我沒有完成你的任務,你不救我妻子,理所應當,讓她出來吧,我想見見她。”奈月君說的很慢,他的魂魄在一點一點的渙散。
“見你?哈哈,怎麼見啊!”錦鳳把玩着她的一縷頭髮,漫不經心的說着。
“你這話什麼意思?”奈月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奈月兄,到底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成的親?爲何要讓她來救你妻子?”江寒雪真的是太好奇了,他太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錦鳳……”奈月君沒有回答江寒雪的話,而是乞求的對着錦鳳說道。
“本來呢,計劃是你轉移了白芷凝的力量之後,我就讓你們夫妻團聚,可結果,你沒有完成任務,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倆相見的。”
“什麼叫做死都不會讓我們倆相見?”
“意思就是,鳶那個賤婢,早就死了,你明白了麼?”
“你說什麼?我來人間之前,她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幾天就不行了?你把話說清楚。”
“說話太累了,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就讓你看看,順便再讓你回憶一下,你們的過往,不過看到最後的時候,可別怪我殘忍。”
說完,錦鳳伸出右手,用嘴在手心上吹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山頂空地,被一個虛擬的空間重疊了,就好像是放映的立體影像一樣,這個虛擬空間裡的所有人和物都非常清晰的展現了出來,但是又都是虛空的,只能看和聽,根本就‘摸’不到,也干涉不了。
最先出來的畫面,是魔界的空靈山,山腳下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採着草‘藥’,她身上穿着一條長長的白‘色’紗裙,深紫‘色’的頭髮,隨風輕輕的飛揚,美的不染塵俗,如同天上仙子一般。
“這不是?”凌西墨看見了那個‘女’子的影像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哥,你認識?”江寒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湊到了凌西墨的身邊,小聲的問道。
“嗯,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誰啊?我怎麼不知道魔界裡還有這樣的絕‘色’美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關鍵是這樣的‘女’子竟然嫁給了一朵食人‘花’。
“魔界三尊的婢‘女’,鳶。”
“什麼?魔界三尊?”江寒雪下巴都要驚掉了,這怎麼可能,魔界三尊臭名昭著,人又醜,還特別小心眼,最重要的是好‘色’,他小時候,還被其中一個調戲過呢。
“嗯。”
就在江寒雪和凌西墨‘交’談的這個過程中,影像就發生了變化,場景也變了,鳶嘴賤掛着血絲,臉‘色’也是蒼白如雪,她正用自己的力量救一個魔物,那魔物傷的很重,鳶用盡了全力,他還是死了,就在這時,奈月君出現在了鳶的身後,扶起了她,她的臉上都是眼淚,悲傷至極。
場景再次變換,在一片竹林裡有一幢小屋,奈月君用自己的真氣給鳶療傷,鳶要阻止他,可是還是沒有擰過奈月君。
再後來出現的,就是奈月君來人間之前的場景,鳶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奈月君抱着她找到了錦鳳,錦鳳答應說,如果在人間替她辦一件事,那麼她就會用‘羣魔令’來救她。
“哥……”聽到這,江寒雪‘激’動的抓着凌西墨的胳膊,並且瞟了錦鳳一眼。
“原來她就是那個‘女’人。”凌西墨也朝錦鳳看了一眼。
“只可惜,來的只是一個魂兒。”江寒雪有些遺憾的說着。
“哼,會找到的。”時至今日,凌西墨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想他堂堂鬼帝,竟被這樣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且等着吧,睚眥必報是他一貫的作風,他的報復只能多,絕不會少。
一旁地上的奈月君看着這些曾經經歷過的場景,他笑了,笑的十分慘然,似乎是在回憶那些和愛人一起的日子,雖然過的十分艱苦,但是卻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時光,然而,當畫面再次轉變的時候,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是一個冰冷的水潭,鳶被一條巨大的水蛇捆在了一個大石頭上,錦鳳站在水面上,欣賞着鳶滿是傷痕的身子,還有被刀劃破了的臉,她笑的臉都要扭曲了,可是接下發生的事,更讓此時看着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錦鳳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那個盒子是紅‘色’雕‘花’的,‘花’紋非常特別,是一隻九隻腳的蜘蛛,她慢慢的打開了盒子,先是從盒子裡面探出了兩條細細的紅‘色’的蜘蛛‘腿’,之後,一隻通體血紅的大蜘蛛完全的從盒子裡面爬了出來,掉在了水面上。
“她是你的了!”錦鳳說完,就迅速的向後退去,就連鳶身上纏着的那條水蛇,也快速的遊走了。
鳶一下就掉在了水潭裡,她無路可退,眼睛裡都是恐懼和絕望。
“夠了!”江寒雪實在是忍不了了,連他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一個‘女’子會是這樣的死法,何況是那‘女’子的丈夫。
但是這如幻影般的影像,根本就是‘摸’不到觸不着,江寒雪也沒有辦法讓它停止,或者消失。
從九腳蜘蛛的腹部爬出了無數只小蜘蛛,密密麻麻的,看一眼都會‘毛’骨悚然,爬行的聲音就像是在衆人的耳邊一樣,讓人渾身發麻,它們快速的朝着鳶爬去,眨眼間就將鳶整個人吞噬了,虛幻和現實的兩個世界裡,連風都停止了。
只剩下咔嚓咔嚓,蜘蛛啃食‘肉’體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