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我。”何雲秀憤怒地推開歐陽元,指着他,氣憤地說道,“歐陽元,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和曹若燕一丘之貉,太讓我失望了。”
“何雲秀,你聽我解釋,事情沒那麼簡單。關風這樣的人是必死無疑,任何人都救不了他,曹若燕也不行。你就放棄吧。”歐陽元勸道。
“關風的事情等會再說,我現在說的是曹若燕的事情,我要殺了曹若燕。歐陽元,如果你還是個人,就不要阻止我,否則的話,我對你不客氣。”何雲秀警告地說道,看到歐陽元還要說什麼,一擺手,接着道,“歐陽元,從今以後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你不可能幫忙,那就分道揚鑣。”
“我一直都在幫忙,怎麼你看不到嗎?”歐陽元看着她,無奈地說道。看到何雲秀沒有反應,知道她的脾氣,已經決定了,不可能改變,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就豁出去了,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何雲秀吃驚地看着歐陽元,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轉念一想,忽然明白了什麼,警惕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去保護曹若燕?”
“何雲秀,你說什麼,我和曹若燕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要保護她,我想保護的人是你。”看着何雲秀,歐陽元非常認真地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這樣,一心一意爲了你,從來都是如此,沒有改變過。雖然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既然主意已定,我就只能陪着你,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
何雲秀聽了這樣的話,非常感動,想說什麼,可自己的身份,實在是說不出來,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歐陽元非常瞭解何雲秀,千言萬語說不出來,確實是難爲她了,也只能這樣迴應道,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不要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出發吧,要不然天亮了,就沒有機會了。”何雲秀點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從窗戶上翻了出去。
來到靜德齋旁邊,何雲秀看了看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安安靜靜。看起來曹若燕並沒有防備,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何雲秀非常興奮,剛準備就這樣進去,卻被旁邊的歐陽元拉住了。何雲秀不明白,這個時候卻聽到歐陽元說道--
“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若燕可能早有準備。昨天晚上我看見了付瑞海,付瑞海有可能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曹若燕,如果是那樣,我們這樣過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依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等一段時間,等到曹若燕沒有準備了,我們再過來。”
“歐陽元,你什麼意思,這個時候居然讓我打退堂鼓?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何雲秀堅定地說道,“你剛纔不是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何雲秀,難道你覺得我說的話沒有道理嗎?我也是剛剛想到這個問題,我們不能意氣用事啊。”歐陽元勸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有的是機會,不在乎現在,我們可以繼續等待。”
“繼續等待?”何雲秀冷笑道,“我原來就是這麼想的,可結果怎麼樣,錯失良機,讓事情變成了這樣,我不能、不能再猶豫不決了。”
“可是……”歐陽元試圖再勸,卻聽見何雲秀說道--
“好了,不要再說了,主意已定,我已經來到這裡了,就不能後退了。歐陽元,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我不怪你,你馬上離開吧。”何雲秀說完以後,看看前面的靜德齋,深吸一口氣,就準備過去。歐陽元看她這樣,急忙拉住她。何雲秀非常不滿,回過頭看着他,沒好氣地說道,“你幹什麼,難道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麼,我不需要你的幫忙。”說着,何雲秀又要離開。歐陽元拉着她不放。
“別出聲。有人來了。”歐陽元提醒道,急忙拉着何雲秀躲了起來。不一會,兩個人看見一個白衣人飛了過來,一瞬而過。
“付瑞海。”何雲秀認得出來,就是付瑞海。他怎麼會過來,難道……何雲秀很快就知道付瑞海要去幹什麼了,一定是去找曹若燕,何雲秀非常着急。付瑞海現在什麼也不知道,相信了曹若燕,相信曹若燕會幫忙,卻沒想到被曹若燕利用了。何雲秀覺得自己應該馬上去告訴他,可是……
“你是不是想去告訴付瑞海曹若燕的秘密啊?”歐陽元看到何雲秀蠢蠢欲動的樣子,就知道何雲秀想幹什麼,提醒道,“別忘了我剛纔和你說的話,付瑞海是不會相信你的,何必白費脣舌,吃力不討好;更何況,付瑞海如果真的和曹若燕反目成仇,倒黴的是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可是……”何雲秀還是不放心,剛要說什麼,歐陽元卻沒有給她機會,只是道--
“雖然付瑞海和曹若燕反目成仇、兩敗俱傷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但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讓他變成這樣,因爲我們沒有把握。”歐陽元想了想,又說道,“好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付瑞海在那裡,肯定會保護曹若燕,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要去了吧,回去吧。”
“我不走。”何雲秀堅定地說道,“我剛纔已經說了,既然來了,我絕不會放棄。付瑞海怎麼了,我知道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可他不會讓你殺了曹若燕。”打斷何雲秀的話,歐陽元正色說道。
何雲秀沉默了,歐陽元說得對,付瑞海肯定會保護曹若燕,雖然不可能殺了自己,但自己一定不會成功,該怎麼辦,就這樣離開,何雲秀不甘心,等了這麼長
時間,終於有這麼一天,就這樣放棄,情何以堪?想了想,何雲秀靈機一動,忽然有了個辦法,看着歐陽元說道:“這樣吧,你想辦法把付瑞海引開,順便把那件事告訴付瑞海,讓他知道我這樣是迫不得已,我一個人去殺了曹若燕。”
“還是我去殺了曹若燕吧,你去和付瑞海見面,你們兩個人非常熟悉,也可以好好說說。”歐陽元勸道,這是最後一個辦法,一定不能讓何雲秀自投羅網。
“歐陽元,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我殺了曹若燕,對不對?讓你一個人去,你可以成功麼,如果可以的話,事情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對不起,我信不過你。如果你有心幫忙,就把付瑞海引開,只要可以殺了曹若燕,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推開歐陽元,何雲秀看了看前面,沒什麼人,這才放心地飛了過去。
“何雲秀……”歐陽元不放心,喊了出來,一時氣急,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捂住了嘴巴,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放了心,看到付瑞海就在前面,想到何雲秀剛纔說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快速地飛到付瑞海面前。
付瑞海現在還沒有過來,曹若燕非常着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忐忑不安,在牀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睡不着覺,乾脆起來了,走到窗戶旁邊,正準備打開窗戶看看情況,忽然聽到一點聲音,難道是付瑞海,不像啊,歐陽元,好像也不是,難道是……曹若燕明白了,何雲秀坐不住了,終於來了,只可惜皇上不在這裡,不能發現,難道說今天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簣?曹若燕不甘心,不管怎麼樣,要賭一把。這樣一想,悄悄地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喜梅站在那裡,靠在牆上,好像是睡着了。曹若燕急忙把她推醒。
喜梅睜開眼睛,看到曹若燕站在身邊,嚇了一跳,急忙跪下來,說道:“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怎樣,娘娘饒了奴婢,奴婢保證,下不爲例。”
“好了好了,付瑞海沒有過來,你不用那麼緊張。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希望你說話算數。”曹若燕無所謂地說道,壓低聲音,接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付瑞海沒有過來,何雲秀過來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馬上把皇上找過來,我要讓他看見。”
“現在?”喜梅面露難色,看着曹若燕,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麼晚了,皇上已經休息了,恐怕不會過來了,奴婢就是個丫頭,怎麼可能讓皇上過來。”
曹若燕雖然生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喜梅說得有道理,一個丫頭,這樣的事情不容易,想了想,拿出一個玉佩,交給她,說道:“讓呂安達把這個東西交給皇上,皇上一看到這個,就會明白,而且肯定會過來。”曹若燕信心十足地說道。
“是。”既然曹若燕這樣說了,喜梅就沒有辦法拒絕了,只能應了一聲,就去了,上次這樣都成功了,這次也可以吧,喜梅這樣想着,就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被曹若燕拉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曹若燕提醒道---
“走後門。”喜梅恍然大悟,點點頭,返過身,打開後門,向外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放了心,對曹若燕點點頭,就離開了。
曹若燕鬆了一口氣,事情非常順利,自己就是這麼想的,現在果然如此,今天下午的激將法成功了。問題是付瑞海怎麼沒有過來,曹若燕非常奇怪。難道是何雲秀提前告訴了付瑞海,讓付瑞海按兵不動?不可能不可能,付瑞海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在何雲秀手裡,如果是那樣,這個人就不是付瑞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仔細一想,忽然明白了,歐陽元,一定是他。
曹若燕相信,歐陽元不可能讓何雲秀一個人過來,一定會想辦法保護,如果看見了付瑞海,一定會想辦法引開。想到這裡,曹若燕什麼都明白了,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她看來,付瑞海沒有過來,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付瑞海來了,一定會想辦法保護何雲秀,讓她離開,自己的計劃就失敗了。曹若燕不甘心失敗,所以不能讓付瑞海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現在歐陽元這樣做,可以說是幫了自己一個忙。雖然表面上非常危險,但曹若燕知道,過不了多久,皇上就來了,到時候,歐陽元和付瑞海就是想讓何雲秀離開,恐怕也沒辦法了。想到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曹若燕非常得意,但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必須按兵不動,不能讓何雲秀看出異常。想了一下,曹若燕走到牀邊,坐下來,拉上蚊帳,好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靜靜地等待着,想象着過一會可能發生的一切。
付瑞海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歐陽元,幸還是不幸,說不清楚。但他知道不能耽誤時間,曹若燕要幹什麼,還不清楚,難道是關風的事情?僅僅過了一天,曹若燕就等不及了,付瑞海無奈地搖搖頭,不過話說回來,確實是這樣,這件事耽誤不得,時間長了,關風死了,就沒什麼意義了。看起來曹若燕這一次是真心幫忙,付瑞海非常高興。如果曹若燕可以幫忙,這件事一定可以成功,自己也可以對得起義父了。如果可以讓關風離開皇宮,事情就簡單多了。
雖然何太師已經死了,但付瑞海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事情安排的非常好。到了那一天,不僅僅是關風,還有陳雪音皇甫夜可能也會離開,付瑞海捨不得陳雪音,但兩個人有緣無分,不能在一起的,付瑞海非常清楚。付瑞海知道曹若燕是一個迫不及待的人,如果這麼長時間沒看到自己,肯定會不滿意的,所以自己必須馬上過去。現在看到歐陽元,付瑞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拱拱手,開門見山地說道:“歐陽大人,非
常抱歉。今天我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你聊天,我還有事情,不能耽誤,失陪了。”說着,徑自往前走,卻發現歐陽元故意擋着自己,便問道,“歐陽大人這個樣子,不知道所爲何事,如果有事情,請說出來;如果沒有事,請讓我離開。你也知道曹若燕的脾氣,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挨一頓罵。”雖然是開玩笑,但付瑞海的表情非常認真,看着歐陽元,似笑非笑。
“看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然是去和曹若燕見面。”歐陽元笑着說道,“我今天來到這裡,也是爲了這件事。”
“難道你也是要去和曹若燕見面嗎?”付瑞海問道,皺了皺眉頭,“是曹若燕的意思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好好聊聊吧。”
“怎麼,你覺得是曹若燕讓我過來的?”歐陽元反問道,“我和曹若燕又沒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聽她的話?”
“是嗎?未必如此吧。我覺得這段時間好像是這樣的,曹若燕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讓你殺人你就殺人,讓你住手你就住手,難道這不能說明問題嗎?”付瑞海說着說着就想到了終悔道人的死,禁不住一陣難過,瞪了歐陽元一眼。
“你是說那個道士嗎?其實這件事和曹若燕沒什麼關係,是我想殺了那個人,爲了什麼,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就不重複了。因爲我和曹若燕的目標一樣,都是想殺了那個人,互幫互助,所以聯合起來了。曹若燕利用了我,我也利用了她,只是沒想到曹若燕會殺人滅口。”歐陽元說到這裡,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接着道,“你沒有殺我,我非常感激,但我覺得我沒有做錯,畢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如果要殺我,現在還來得及,動手吧。”歐陽元說着,與付瑞海拉開一段距離,準備着。歐陽元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拖延時間。這樣的話,何雲秀才能有機會。
“如果我要殺你,還會等到現在?”付瑞海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是不會殺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殺了岳雲非,這就足夠了。那天我沒有在現場看到你,我可以認爲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希望你好自爲之。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誤,請你讓開。”
“如果是別的事,我肯定會讓你過去,但如果你要去找曹若燕,我是不會讓你去的。”歐陽元肯定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何雲秀今天晚上要去殺了曹若燕,我不能讓她失敗。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曹若燕今天晚上是必死無疑了,你救不了她的。”
“什麼,何雲秀要去殺了曹若燕?”付瑞海吃驚道,“這怎麼可以,如果曹若燕死了,關風就是死路一條了。歐陽元,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告訴何雲秀?”付瑞海非常奇怪,何雲秀是個聰明人,難道這樣的道理還不明白麼,怎麼可以意氣用事?
“何太師死了,那個關風的事情就和何雲秀沒什麼關係了,她爲什麼要管?”歐陽元反問道,“曹若燕害死了何太師,殺父之仇,何雲秀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付瑞海,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在幫助那個關風,其實是什麼,還不是爲了曹若燕,你就是不想讓曹若燕死。”
“對,我就是這樣,不想眼睜睜地看着曹若燕死在我面前,這有什麼錯,你不也是這樣嗎,爲了何雲秀,在曹若燕面前低三下四,和我有什麼區別?”付瑞海厲聲問道。頓了頓,又說道,“我也不僅僅是爲了曹若燕,我是爲了關風,現在除了曹若燕,沒有人可以救關風。”
“可你覺得曹若燕真的會把關風救出來嗎?不會的,不要不相信我,這是真的,何雲秀告訴我的。”歐陽元得意地說道,“今天早上曹若燕已經把自己的計劃非常得意都告訴了何雲秀,她只是想利用關風,根本就沒有想把關風救出來,你上當了。”
“不可能,曹若燕不可能欺騙我的,不可能。”付瑞海搖着頭,不願意相信。這個時候卻聽到歐陽元又說道--
“付瑞海,爲什麼要自欺欺人,曹若燕是個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這樣的事難道不可能發生嗎?”歐陽元看到付瑞海吃驚的樣子,非常得意,如果付瑞海相信了這樣的話,他和曹若燕的關係就沒有了,兩個人反目成仇、自相殘殺,自己和何雲秀就可以漁翁得利了。想到這裡,非常興奮,想了想,接着道,“其實我覺得曹若燕並沒有做錯,那個關風身份特殊,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利用了,圖謀不軌,江山社稷怎麼辦?從這一點來看,曹若燕也算是爲國爲民了。”
“爲國爲民,怎麼可能,歐陽元,你也是瞭解曹若燕的,怎麼可能這樣。曹若燕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一個人,她自己,她的話你怎麼可以相信?”付瑞海反駁道,“歐陽大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把無辜的人救出來,僅此而已。”
“可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簡直是不自量力。說來說去,還是想依靠曹若燕,可你覺得曹若燕會幫忙嗎,我剛纔說的話你還不明白,就不要異想天開了。”歐陽元說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是曹若燕說到做到,把關風救出來,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歐陽元,我真不明白,那個關風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趕盡殺絕,你還是不是個人?”付瑞海皺着眉頭,不理解地問道。看到歐陽元瞪了自己一眼,假裝沒有看見,繼續說道,“如果說這件事是你的職責所在,那我沒辦法說什麼。可我還是想告訴你,關風就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想法,不可能謀朝篡位,你爲什麼就不能放他一馬?既然你非常感激何太師對你的大恩大德,這是他唯一的心願,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