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付瑞海苦笑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以後,付瑞海向上一躍,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歐陽元見是這樣,耽誤不得,急忙跟上。
曹若燕躺在牀上,靜靜地等待着,付瑞海還沒有過來,到底是怎麼了,是不願意,還是遇到了什麼事?付瑞海不可能不願意,尤其是這件事。今天早上自己說話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付瑞海的表情,非常緊張,爲了什麼,還不是因爲自己說的話。付瑞海一定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目的。所以曹若燕覺得無論如何付瑞海都會過來的,所以就在這裡耐心等待,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於是就坐了起來,下了地,在屋裡來回踱步,打發時間。過了很久,聽到外面有動靜,知道付瑞海來了,非常興奮,打開窗戶,讓付瑞海進來。“你怎麼現在纔來,我等了好長時間了。”看到付瑞海跳了進來,曹若燕有些埋怨地說道。正準備關上窗戶,卻被付瑞海拉住了------
“彆着急,還有一個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還有一個人,誰啊?”曹若燕有些奇怪地問道。看到付瑞海的樣子,突然明白了,正要說什麼,就看見一個人飛了進來,“歐陽元,果然是你。”
“怎麼,曹嬪娘娘早就知道我要過來?”歐陽元奇怪地問道,曹若燕怎麼會知道,難道是付瑞海告訴她的?這麼一想,下意識地看着付瑞海。
“別看了,不是付瑞海告訴我的。”曹若燕知道歐陽元在想什麼,於是就這樣說道。走到歐陽元面前,笑看着他,接着道,“在這個皇宮裡能在我這個地方來去自由,不露一絲痕跡,除了我最信任的付瑞海,就是你歐陽大人。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誰?”
“曹嬪娘娘果然是聰明,一猜就中。”歐陽元笑着說道,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除了付瑞海,就是自己了,曹若燕怎麼可能想不到?“既然是這樣,曹嬪娘娘是不是應該知道我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歐陽元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個……”曹若燕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才笑着說道,“歐陽大人具體是爲了什麼,我還真不清楚,但我覺得一定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關係,不知道對不對?”
“曹嬪娘娘說對了,就是因爲今天早上的事。我和付公子都是因爲一件事,沒有弄清楚,所以就過來了。”歐陽元看了看付瑞海,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居然是爲了同一件事?”曹若燕看了看兩個人,笑問道,“歐陽大人和我師兄都是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還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
“這件事是你曹若燕的主意,坦白地說,你曹若燕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幹什麼,我們現在都不清楚,所以不得不問清楚,希望曹小姐可以說個明白。”歐陽元故意做出非常客氣的樣子,然後才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和付公子對於這件事各有打算、互不相讓。我想讓關風一死了之,付公子想讓關風遊走天涯。現在就不知道曹小姐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讓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難道就不怕我們因爲這件事打起來、自相殘殺嗎?”
“原來你問的是這個,這麼簡單的問題歐陽大人居然看不出來,真的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曹若燕冷笑地說道,“歐陽大人,請你想想,當時除了我們三個人,還有誰?”
“當今皇上?”聽到曹若燕這麼一說,歐陽元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故意這樣說的,想讓皇上聽到。”
“當然,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曹若燕無奈地說道,走到付瑞海身邊,看着他,繼續說道,“付瑞海是我的人,皇上表面上非常相信付瑞海,實際上半信半疑。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我試圖改變這個情況,可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再怎麼說,付瑞海是曹生明的人,皇上永遠不會忘記,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會怎麼樣。但你歐陽元不一樣,你是禁仕衛,皇上最信任的人,有了你在這裡,皇上纔可以完全放心。說到這裡,歐陽大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曹若燕,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說了半天,你就是希望通過我讓付瑞海得到皇上的信任,對不對?”歐陽元看着曹若燕,冷笑道,說了半天,自己還是被曹若燕利用了,歐陽元覺得非常悲哀,事已至此,也沒辦法說什麼了,不過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的重點,“曹若燕,我知道你喜歡利用別人,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希望關風死還是活?”
“你說呢?”曹若燕早就知道歐陽元可能會這麼問,並沒有回答,只是走到付瑞海身邊,靠着付瑞海,對着歐陽元,微微一笑。
曹若燕的動作讓歐陽元明白了什麼,可又不願意承認,所以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句:“這麼說,你真的打算放了關風?你知不知道關風是什麼人……”歐陽元正準備解釋一通,只不過還沒有開始就被曹若燕打斷了--
“關風是什麼人,我比你們都清楚,別忘了,如果沒有我,關風入不了宮,見不到皇上,見不到李淑敏,更不可能發生這些事情。我曹若燕是什麼人,如果當初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讓關風入宮?實話告訴你,我什麼都知道了,關風入宮之前,岳雲非就把事情告訴了我。只不過我聰明瞭一點,沒有讓他告訴其他人,包括我的父親曹生明。”曹若燕淡淡地說道,“既然我什麼都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將是必然的,早晚都有這麼一天,這是我的計劃,任何人都不能試圖改變。關風的身份非常特殊、非常危險,這樣的情況我早就知道了,用不着你告訴我。但有一點我還是可以相信的,
關風不可能意圖謀反,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有膽量。”曹若燕冷哼一聲,顯得不屑一顧,接着說道,“其實這個人是生是死和我沒什麼關係,死了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可我畢竟答應過付瑞海,放他一條生路,我必須說到做到。所以這件事,對不起了。”
“說到做到?曹若燕,你會說到做到嗎?”歐陽元冷笑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有沒有說到做到?你自己非常清楚,這樣的話,簡直是太可笑了。”
“歐陽元,你是什麼人啊,我爲什麼要對你說到做到,你配嗎?”曹若燕冷冷地說道。看到歐陽元就要反駁的樣子,擺擺手,不讓他說話,自己接着說道,“在我心裡,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付瑞海。爲了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萬死不辭。”曹若燕說着,深情款款地看着付瑞海,卻發現付瑞海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心裡面不是滋味。輕咳一聲,接着又道,“如果不是付瑞海,不用說關風,就是陳雪音皇甫夜,恐怕也早就死了;包括你的何雲秀。”
“曹若燕,我警告你,如果你對何雲秀不利,我歐陽元是不會放過你的。”歐陽元恨恨地說道,“就是死,一命賠一命,也是值得的。”
“歐陽元,你是在威脅我嗎,你覺得我會害怕嗎?”曹若燕搖搖頭,笑着說道,“如果歐陽大人那麼做的話,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看看自己有沒有把握。好了,歐陽大人,不要異想天開了,我可以大言不慚地告訴你,你不是我曹若燕的對手,最好不要和我對着幹,否則後果非常嚴重。”
“曹若燕,你……”曹若燕的威脅讓歐陽元非常氣憤,指着曹若燕,半天說不出話,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我想讓你怎麼樣,你應該非常清楚。聽我的話,爲我做事,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曹若燕重複道,“如果歐陽大人可以成爲我的人,何雲秀就有希望活下來,雖然我不能保證何雲秀還能成爲何貴人,還能得到皇上的寵愛,最起碼不會死。”
“曹若燕,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何雲秀如果可以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就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你就完蛋了。所以我覺得你會想方設法讓皇上遠離何雲秀。是不是這個意思?”歐陽元很容易就明白了曹若燕的真實意圖,本來以爲曹若燕會否認,沒想到曹若燕很乾脆地承認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何雲秀處處和我作對,如果留在皇宮裡,我豈不是自找麻煩?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就讓她去月巷,讓她去受苦受難。這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曹若燕得意地說道。看到歐陽元變了臉色,急忙賠笑道,“我這樣做也是爲了歐陽大人,月巷是什麼地方,來去自由。何雲秀如果到了那裡,歐陽大人就可以天天去看望。時間長了,日久生情,再加上那裡的嬤嬤都是勢利眼,給了錢,一切皆水到渠成了。難道不好嗎?當初魯月琴和何華鋒不就是這樣嗎,只不過晚了一步,遇到了我,但是歐陽大人和他們不一樣,不管怎麼樣,我會想辦法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曹若燕,你別瞎說,何雲秀和魯月琴不一樣,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歐陽元雖然這樣說道,但不得不承認曹若燕說的話讓他心動,如果可以這樣,帶着何雲秀離開皇宮,遠走高飛,豈不是一件好事?怕就怕何雲秀不願意。想到這裡,歐陽元有些苦惱,不知所措。
曹若燕看出了歐陽元的心思,便勸道:“何貴人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既然是個女人,就需要平平靜靜的生活。如果歐陽大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加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何雲秀怎麼可能不爲之所動;再加上我看得出來,何貴人對你也是有感情的,兩情相悅,還有什麼可說的?”
“曹小姐說的話有道理。不過我就奇怪了,你也是個女人,難道不希望平平靜靜的生活嗎,爲什麼要在這裡爭權奪利呢,這有什麼好?”歐陽元反問道。
“歐陽大人,我說過,我曹若燕和別人不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有我的目的,不可以輕易放棄的。再說了,我就是想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沒有人陪着我,孤家寡人有什麼意思?”曹若燕無可奈何地說道,不由自主地看向付瑞海。付瑞海知道她的意思,輕咳一聲,別過頭,避免尷尬。
歐陽元看的付瑞海和曹若燕的樣子,知道他們的意思,忽然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可笑又可悲,明明是互相喜歡,可付瑞海不承認,曹若燕誤會,有苦難言,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想到這裡,歐陽元輕輕地搖搖頭,也是無可柰何。仔細想想,他們的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多管閒事,於是沒有再想,也沒有就事論事,而是重新回到剛開始的話題,輕咳一聲,才說道:“曹小姐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管不着。我就想問問關風的事情曹小姐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是讓我殺了關風,還是讓付瑞海把關風帶走?”
“後者。”曹若燕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已經答應了付瑞海,只不過在皇上面前,我不得不說出你的名字,請你見諒,對於這件事,我只能說對不起。”
“那你還讓不讓我去?曹若燕,你是知道的,見到了關風,我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歐陽元提醒道。
“歐陽大人,如果這件事你願意幫忙,我曹若燕求之不得,付瑞海一個人我不放心,如果你們在一起,實在是一件好事。不過……”曹若燕看着歐陽元,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才說道,“我看歐陽大人的樣子,是不可能幫忙的了,對不對?既然是這樣,眼不見爲淨
,還是不要去了吧。說實話,我希望你可以和付瑞海成爲朋友,兩個人在一起,共同爲我做事。如果因爲這件事,自相殘殺,實在是不好。不知道歐陽大人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曹小姐胃口不小啊,居然希望我和付瑞海在一起,成爲你的左膀右臂,你覺得可能嗎,道不同不相謀,我怎麼可能和付瑞海在一起?”歐陽元反問道,看了一眼付瑞海,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輕哼一聲,接着說道,“曹若燕,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這件事我眼不見爲淨,不去參與了,你好自爲之吧,我的問題問完了,也該告辭了,後會有期。”歐陽元說完以後,就準備離開,走到窗口,忽然想到什麼,回過頭來說道,“曹若燕,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們一馬,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付瑞海,我警告你,事成以後,馬上讓他們離開京城。如果讓我發現他們去而復返,我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這種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付瑞海剛想說什麼反駁,卻發現曹若燕拉着自己,讓自己不要說話,曹若燕則說道:“歐陽大人說得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放心吧,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的。”
“那就好。”歐陽元聽完以後,輕輕地點點頭。看看付瑞海的樣子,不情不願,歐陽元也知道付瑞海並不服氣,可曹若燕在這裡,付瑞海還能說什麼。雖然已經知道了這些,歐陽元卻並沒有點破,只是笑了笑,打開窗戶,飛了出去。
看到歐陽元已經離開了,曹若燕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就剩下兩個人,自己和付瑞海,可以好好談談了。關上窗戶,還沒有轉過身,就聽見後面付瑞海不滿的聲音說道------
“剛纔你爲什麼不讓我和歐陽元說清楚,你應該知道的,不能這樣。那個關風,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平平安安,好不容易救了他,我不能讓他死在別人手裡。”
“付瑞海,歐陽元說的話並沒有錯,合情合理,我們爲什麼不能答應?”曹若燕反問道,“還記得陳雪音皇甫夜嗎,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他們怎麼可能來到京城,曹生明怎麼可能發現你的秘密,我怎麼會這麼被動?我們已經在陳雪音皇甫夜那裡吃了一次虧,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可是關風那個樣子…….曹若燕,你應該知道,他不可能圖謀不軌的。”付瑞海解釋道。說了這麼半天,曹若燕怎麼就不明白?付瑞海非常無奈。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次。”曹若燕故意這樣說道,看到付瑞海變了臉色,又說道,“我承認,這件事和我有關係,是我故意安排的。但你知道關風心裡是怎麼想的嗎?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考慮過嗎,天子之位,難道他就不想?”
“曹若燕,你一個人貪戀權位,不要以爲別人和你一樣。”付瑞海忍不住指責道,“你信不信,如果你再這樣說,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到時候會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
“付瑞海,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如果我死了,你也跑不了。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曹若燕威脅地說道。看到付瑞海瞪了自己一眼,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願意相信你,無條件的。既然你覺得那個關風沒什麼問題,事成之後可以遠走高飛。既然如此,怕什麼,歐元也看不到那個人了,就不可能怎麼樣了。這一次不可能出現皇甫夜那樣的事情了吧。”
“你放心吧,不可能了,關風不是皇甫夜,沒有那個膽量,你可以高枕無憂了。”付瑞海這樣說道,“至於那個皇甫夜,我已經和魯望遠說好了,離開皇宮以後,他們就會遠走高飛,到時候我找不到他們,你也找不到他們。如果我這樣說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是這樣,實在是太好了。只不過還有一個人你沒有告訴我,那就是陳雪音。”曹若燕看着付瑞海,非常認真地說道,“你打算把陳雪音怎麼辦?”
“陳雪音是一個人,有主見,我說的話她不一定聽的進去,她會自行選擇。”付瑞海正色說道,看到曹若燕變了臉色,知道曹若燕在想什麼,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不過你放心,我無論如何不可能讓他留在京城。而且我相信陳雪音也不會留在這裡。”付瑞海想到自己和陳雪音的有緣無分,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知道陳雪音要離開自己,是不是捨不得啊?”看到付瑞海戀戀不捨的樣子,曹若燕心裡就不舒服,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問道。看到付瑞海瞪了自己一眼,也覺得過分了。走到付瑞海面前,溫柔地說道,“你和陳雪音根本就不可能,她現在已經是皇甫夜的妻子了,你們不能在一起,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你是我的,就是我一個人的,明白嗎?我不能讓你離開我,除非你殺了我。”曹若燕說完,深情款款地看着付瑞海。
“你這是何苦呢,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人已經不可能了,爲什麼還要這樣?”付瑞海輕輕地搖搖頭,也是非常痛苦,回過頭,避開她的目光,繼續說道,“曹生明已經死了,你可以心滿意足了吧,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可以說到做到了。你說說吧,到底想讓我怎麼辦。這一次,我聽你的。”
“歐陽元已經不可能參與了,該怎麼辦,還需要我說嘛,你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只希望速戰速決。”曹若燕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我想讓關風假死,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帶出去。現在看起來不太可能,關鍵是皇上。今天早上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該怎麼辦,你自己決定,我就不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