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種事啊,這些人也太不小心了,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太可惜了。”鄭浩東並沒有太多吃驚,只是故作遺憾地搖搖頭,“不過既然發生了,那就這樣吧。讓他們把人撈上來,通知他們家裡人,給他們一點錢,息事寧人吧。”
“是,卑職馬上讓人去辦。”付瑞海說着,就退了下去。出了門,打了一個寒戰,一條人命,就這樣輕描淡寫地結束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不知道曹若燕會是什麼反應,剛纔她也看到了,應該明白一定什麼了吧。如果真的明白了,會不會就此放棄?曹若燕會放棄麼?付瑞海希望如此,但想到曹若燕的性格,無奈地搖了搖頭。
“剛纔出了什麼事啊?”付瑞海剛一走,李淑敏就出來了,剛好看到付瑞海出去了,就有些奇怪,問道。隨便把蔘湯遞給了鄭浩東。
“沒什麼,就是有一個宮女不小心掉到河裡淹死了,我讓他過去看看,處理一下。”鄭浩東非常簡單地回答道,彷彿和自己沒有關係,“這些人也真是,也不知道小心一點。”
李淑敏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道:“皇上,這幾年經常發生這樣的事,臣妾也去看過幾次。那個池塘附近太溼滑,稍微不小心就可能掉進去,誰也沒有辦法。其實臣妾早就想和您說了,一直沒有機會。臣妾想把那裡修一下,免得又出現這樣的事,皇上,你看……”
“後宮的事情都是你在做,不需要問我,你覺得合適就可以了。”鄭浩東應道,“如果你需要人,想讓他們幹什麼,和內務府說一聲,就行了。”
“多謝皇上。”
“好了,我們夫妻之間,何必那麼客氣,隨便一點就好了,再說,你也是爲了大家,又不是爲了你自己。”鄭浩東扶她起來,“你收拾一下吧,今天晚上朕就在這裡住下了。”
李淑敏面露難色:“皇上,臣妾的身體還沒有好,恐怕今天晚上不能接駕了。還是請皇上到別的地方休息吧。”
“朕也不想讓你做什麼,你不是病了嗎?朕是你的丈夫,想留下來照顧妻子,有什麼錯?”鄭浩東再次拉住李淑敏的手,深情地說道。
“臣妾謝謝皇上的厚愛,可是今天晚上……真的沒有辦法。皇上到現在還沒有子嗣,難道不着急嗎?臣妾已經是這個年紀了,恐怕不能爲皇上生兒育女了。皇上應該去看看那些年輕的女人,她們還有機會。我知道皇上喜歡我,臣妾非常感激,可你也得爲江山社稷考慮一下啊。”
鄭浩東仔細一想,好像也真的是那麼回事,點點頭,嘆道:“你說的不錯,朕也確實該考慮一下這件事了,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子嗣,的確不應該。好吧,朕就聽你的話,到別的地方看看。不過你覺得那麼多妃子,朕去哪裡比較好?”
“這是皇上的事情,臣妾怎麼可以隨便做主?如果皇上不喜歡,豈不是臣妾的罪過。”李淑敏笑道,“不過我覺得宸妃娘娘比較好,爲人低調,不愛張揚,而且還年輕,我覺得比較有機會。何況皇上上次已經同意了,只不過她沒有回來,所以皇上纔沒有去。現在既然回來了,就應該過去看看,不是嗎?”
“那個魯月琴啊,性格確實不錯,在她那裡,朕可以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打擾。可她就有一點不好,見了我就害怕,回答個問題緊緊張張的,朕真是沒有辦法。還不如她那個表妹大方自在。所以,朕不太願意到那裡去。”
“皇上見過那個魯惠鳳?”李淑敏吃驚地問道。
“剛纔在路上看到她們了。她們好像是從你這邊過來的,是來請安的吧?”
“也不算是請安,上次我同意了這件事,宸妃娘娘非常感激,就來看看我。”李淑敏回答道,“不知道皇上對魯惠鳳的印象如何?”
“第一次見面,匆匆忙忙的,也沒什麼印象。只是覺得和魯月琴完全不一樣,雖然也是緊張,但看起來沒有魯月琴那麼讓朕彆扭,是一個不錯的女孩。”鄭浩東想到剛纔見到曹若燕的樣子,由不得輕輕一笑。
李淑敏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是不是對她有意,用不用臣妾去幫忙說說?”
“暫時還不要,反正已經入了宮,可能就不會離開了,所以也不需要着急。等等吧,看看她的表現,如果合適了,再跟她說也不遲。”鄭浩東雖然就和曹若燕見過一面,可總覺得這個女孩不一般。畢竟也是閱人無數,尤其是女人,後宮佳麗三千,什麼女人沒有見過?剛纔曹若燕那一下到底是無意還是故意?如果是無意,可以看得出這個女孩大方可愛;如果是有意,那就是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可見其心思縝密,這樣的女人最好還是不要,太危險了。
“皇上,我覺得那個魯惠鳳不簡單,還會醫術,臣妾真是佩服。”李淑敏故意讚道。
“哦,她居然還會醫術?你怎麼知道?”鄭浩東非常好奇。
“她剛纔來的時候,看到臣妾不舒服,就給臣妾看了病,還開了一個藥方,居然和太醫開得一模一樣。皇上,請過目。”李淑敏掏出那張紙,交給鄭浩東。
鄭浩東拿過來看了一眼,輕輕地笑了笑,說道:“這個丫頭真聰明,居然還會看病,而且她寫的字也不錯,這麼一說,我倒想去看看她了。”想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今天晚上擺駕亭香樓。呂安達,你去和魯月琴說一聲,朕馬上就過去,讓她準備準備。”
“是,皇上。”呂安達答應着就要出去,卻聽的李淑敏說道-------
“不用了,臣妾剛纔已經和她說了,想必早就準備了,皇上直接去就可以了。皇上這樣直接過去,說不定魯月琴還不會那麼緊張。”李淑敏勸道。
“也是,呂安達,我們現在直接過去。”鄭浩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忽然想到什麼,回過頭看着李淑敏,笑着說道,“朕打算明天晚上住在這裡,到時候你可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啊。”
李淑敏一愣,馬上應道:“皇上來看臣妾,臣妾求之不得,怎麼會拒絕,只是怕身體不舒服,不能好好伺候皇上。只要皇上願意,臣妾不敢拒絕。”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晚上我來了,你可不要再推脫了。”說完,鄭浩東哈哈一笑,就離開了,呂安達他們看見皇上走了,急忙跟上。
聽不見聲音了,李淑敏站了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今天晚上又是自己一個人,可以自由一點了。剛纔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這會坐在椅子上,就起不來了。擡起頭對身邊的人說道:“今天晚上皇上不會再來了,你們就把門關了吧,如果有人來了,就說我已經休息了,不想讓別人打擾,知道了嗎?”
“是。”幾個女孩答道,然後就走過去,把門關了起來。
李淑敏看到這樣,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行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看到那些人退了下去,李淑敏躺在椅子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亭香樓裡面,曹若燕蹲在一個角落裡,生了一個爐子,一股刺鼻的藥味瀰漫在整個房子裡,引得很多人紛紛捂起了鼻子,不滿地看着她。曹若燕卻毫不在意,依然如故,她知道那些人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畢竟是宸妃娘娘的妹妹,地位不一般,就算有意見,恐怕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此刻的曹若燕是有恃無恐的。
“你在幹什麼,滿屋子都是這個味道,爲什麼不那端出去熬?”終於魯月琴受不了了,看看別人,好像也受不了了,但都不敢說話,看來只有自己去說。於是就硬着頭皮走過去,對曹若燕不滿地說道。
“我在給淑妃娘娘煎藥。”曹若燕理直氣壯地說道,“淑妃娘娘的身體不適,需要服藥,別人熬藥我不放心,只能自己動手,親力親爲。”
“可你也不能在這裡熬藥,這裡畢竟是寢宮。如果皇上來了,看見了怎麼辦?”魯月琴擔心地問道。
曹若燕站起來,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就是要讓皇上看見,我知道他今天要來,所以我纔會這麼做;如果不來,我纔不會如此辛苦呢?”
“原來你又是故意的?”魯月琴明白了,曹若燕是在故意表現自己。
“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既然我做了,就一定會有一個目的。你不懂得取悅皇上,我也只能自力更生。”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她們,壓低聲音對魯月琴說道,“如果你聰明的話,就不要在這裡礙我的事。如果因爲你,我沒有看到我想要的結果,你應該知道後果如何。”
“曹若燕,小心玩火自焚。”魯月琴低喝一聲,瞪了她一眼,走到一邊去了。曹若燕冷笑一聲,俯下身子,繼續我行我素,也不管別人有沒有意見。
杏兒看到魯月琴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馬上迎上去,扶她坐下,壓低聲音,不滿地說道:“娘娘,這個曹若燕太
放肆了,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裡,你畢竟是娘娘,她是丫頭,這裡是亭香樓,你的地方,你說她幾句,罵她幾句,我就不相信她敢把你怎麼樣。”
“曹若燕現在就是個瘋子,她根本就不害怕我們,如果把她逼急了,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魯月琴看了看曹若燕,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壓低聲音。
“娘娘,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越是這樣,曹若燕就越不把你放在眼裡。現在她需要你,纔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得了寵,有了地位,恐怕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杏兒擔憂地勸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辦法了,如果那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根本就不會理會曹若燕;可現在……我真的無能爲力了。”魯月琴痛苦地搖搖頭,“我現在就希望自己不要得罪曹若燕,等到將來她得了寵、有了地位,可以看在今天我們幫忙的份兒上,給我們一條生路。”
“可曹若燕會懂得感恩圖報嗎?你知道她那麼多事情,說白了,也是不光彩的事情。曹若燕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肯定是要殺人滅口的。娘娘,你……”
“好了,別說了。”魯月琴打斷她的話,沒有讓她說下去,因爲她也想到了這一點,非常害怕。看了看曹若燕,心裡很亂,曹若燕會是這樣嗎?魯月琴心裡沒有答案。嘆了口氣,對杏兒說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杏兒,拿她沒有辦法,點點頭,退到了一邊,看着曹若燕,心裡也是無奈。
曹若燕一邊煎藥,一邊不安地往外看,皇上怎麼還沒有來?如果他突然不來了,自己這樣做豈不是沒有意義;還有,如果皇上來了,付瑞海沒有來,自己怎麼辦?今天晚上自己的目標其實是付瑞海,她有許多話想告訴他,包括李嬤嬤的事,岳雲非的事,需要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沒有來,自己怎麼辦?剛纔見到付瑞海,付瑞海居然假裝沒有看見自己。曹若燕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故意的,心裡就特別生氣,自己是怎麼了,並沒有得罪他啊,爲什麼是那個態度?回過頭看到魯月琴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曹若燕就非常氣憤,難道她真的不願意伺候皇上嗎?難道高高在上的皇上還比不了一個何華鋒?這樣想着,就走了過去,準備叫醒魯月琴。
杏兒看到曹若燕走過來,怕她對魯月琴不利,伸出胳膊攔住她。曹若燕看也沒看她一眼,推開她的胳膊,就走了過去。杏兒乾脆擋在她面前,斥道:“娘娘正在休息,希望魯小姐不要打擾。”
“我找她有點事。”曹若燕根本就沒有把杏兒放在眼裡,不過是一個丫頭,能幹什麼,輕輕地推開她,走到魯月琴面前,問道,“皇上什麼時候過來,付瑞海會不會過來?”
魯月琴睜開眼睛,看着曹若燕,懶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會不會過來。雖然淑妃娘娘說過,讓皇上到我這裡來,可你也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喜歡我。所以即使淑妃娘娘說了,皇上也是不一定過來的,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至於付公子,他會不會過來,我就更說不清楚了。他是御前侍衛,跟在皇上身邊,皇上去哪兒他就去那兒,如果皇上來了,他自然也就來了。不過皇上跟前的御前侍衛三天一換,所以他今天不一定在皇上身邊。”
“可我們剛纔已經看見他了。”曹若燕分辯道。
“那你就很幸運,是他值班,或許你可以見到他。但事情經常會發生變化,比如皇上突然讓他去做什麼事,他也是來不了的,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你------”曹若燕看她這個態度就覺得反感,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剛想斥責幾句,就聽見門口傳來呂安達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曹若燕身體一震,本能地向外走去。忽然感到有人拉着自己,回頭一看,是魯月琴。魯月琴也看着她,曹若燕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趕緊扶着魯月琴快步向外走去。迎面看到鄭浩東,氣勢逼人。兩個人走過去,跪在鄭浩東面前:“臣妾魯月琴、奴婢魯惠鳳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鄭浩東隨口說了一句,看也不看她們就走進了屋子。魯月琴看到他進去,心裡忐忑不安,屋裡一股藥味,就怕鄭浩東受不了,會訓斥自己,回頭去看曹若燕,曹若燕臉上非常坦然,也有一絲得意。魯月琴心裡非常擔心,這是曹若燕的陰謀,如果皇上怪到自己頭上,那實在是冤枉。急忙走進去,忐忑不安地看着鄭浩東。鄭浩東一進來就聞到一股藥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忽然看見角落裡的藥罐,就走了過去,聞了聞。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奴婢。”曹若燕馬上走了過去,跪到鄭浩東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