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兄所說的事無非也是夜明珠的事,而我找你的目的也是爲了這件事,也是你的本分。如果這件事處理好了,歐陽兄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何樂而不爲呢?”付瑞海笑問道。看見歐陽元皺皺眉頭,付瑞海趕緊又說道,“下次我要去見他的時候,一定會提前跟你打招呼,不會耽誤你的正事。”
“付兄見笑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正事,只希望這件事快點過去,不要變得越來越複雜。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沒什麼意見,敬候佳音吧。”歐陽元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請求你一件事。雖然這個人有陰謀,說不定和六皇子有關係,但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出現。我的目的是找到皇甫夜,然後把他救出來。至於殺不殺那個人,這就是你的事了。不過如果你要動手,最好是在皇甫夜出來以後。”付瑞海懇切地說道。
“我真弄不明白,你這樣費盡心思想要救出皇甫夜到底是什麼目的?你殺了皇甫凌天,皇甫夜對你恨之入骨。你就不怕他出來以後對你進行報復嗎?”歐陽元不解地問道。
“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沒想到你又問,我已經不想回答了。”付瑞海苦笑地搖搖頭,“我只想告訴你的是,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他人沒有關係。如果皇甫夜來了,我會奉陪的。我自己不會殺了他,也不會讓別人殺了他,就當是爲自己行善積德吧。”說完最後一句話,付瑞海把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轉身走了。
歐陽元看着他的背影,一陣苦笑,無奈地搖搖頭。
皇宮裡的一個迴廊裡,曹若燕獨自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個藥罐,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前面熟悉的匾額----宏芳宮,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看來一個人就是不行,早知道讓魯月琴給自己拍兩個人跟着。幸虧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意外,否則的話,自己就白忙活了。走到一個小宮女身邊,說道:“這位姐姐,我是亭香樓的宮女,奉了宸妃娘娘的命,來給淑妃娘娘送藥的,麻煩通報一聲。”
“哦,我知道你,你是宸妃娘娘的表妹對不對?淑妃娘娘已經和我們說過了,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那個女孩說着打開了房門,讓曹若燕進去。
“那就謝謝姐姐了。”曹若燕微微行禮,甜甜一笑,然後就走了進去。看來這些人對自己的印象不錯,雖然對此不屑一顧,但曹若燕也知道拉攏關係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進了宏芳宮,看到李淑敏一個人懶懶地躺在牀上,無精打采的樣子,便走過去,欠身行禮:“奴婢魯惠鳳見過淑妃娘娘。”
李淑敏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見是曹若燕,便笑道:“起來吧,你又來給我親自送藥了?”
“是的,讓別人做奴婢不放心,所以就自己來了。”曹若燕並沒有拘謹,走到李淑敏面前,把藥遞了過去,“娘娘,還是熱的呢,趕快喝了吧。”
“還是你想的周到。”李淑敏笑着接過來,一口喝了下去,非常苦,禁不住咳了起來。曹若燕趕快遞了一杯水過去,李淑敏接了,喝了,這才舒服了一點。擡起頭,看着曹若燕,笑道,“真是個可心人,會做事。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宸妃呢?”
“姐姐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前來,所以就讓我一個人來了。娘娘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我會帶回去的。”曹若燕體貼地說道。
“也沒什麼話,既然生病了,就讓她好好養病。皇上這幾天有何貴人照顧,就不用她擔心了。”李淑敏叮囑道,“哦對了,你這幾天跟着她有沒有覺得她情緒不好,或者對皇上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那倒沒有,娘娘也是瞭解姐姐的,她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何況上次娘娘和她說了那麼多,姐姐也並不在意,只要皇上過得好就行了。”曹若燕回答道。雖然沒有真正得到魯月琴說的話,可她非常瞭解魯月琴,想必也是這個意思,這樣的回答符合她的身份。
“果然是溫良賢淑,我沒有看錯人。”李淑敏稱讚地說道,“這樣吧,你回去告訴她,讓她不要着急。過幾天,皇上有時間了,我會讓皇上去看她的。”
“是,娘娘,我一定轉告姐姐,讓她耐心等待。”曹若燕應允道,“如果娘娘沒什麼事,那奴婢就告辭了。”說完,轉身要走。
李淑敏拉着她:“急什麼,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反正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看到曹若燕皺起眉頭,非常不安的樣子。李淑敏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勸道,“你是不是怕宸妃擔心?沒事的,她知道你在我這裡,不會有什麼想法的。大不了我等會讓人送你回去。”
“那好吧,多謝淑妃娘娘。”曹若燕顯得很爲難
的樣子,好像不能不答應,其實在心裡她是希望如此的。留下來,和李淑敏說說話,瞭解一下皇上的情況,說不定一會還可以碰到皇上。這裡是宏芳宮,據說還是每次下了朝都會來到這裡,看看李淑敏。如果可以得到李淑敏的喜歡,把自己留在宏芳宮裡,見到皇上的機會就會不少。
李淑敏看她仍然站着,便叫來一個人搬了個凳子,讓曹若燕坐下。曹若燕故意拒絕了一番,李淑敏只當她是不好意思,讓她坐下。曹若燕故意表現得誠惶誠恐,也就坐下了。低着頭,不敢看她,也不敢說話。
李淑敏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笑着說道:“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你也不算是普通宮人,如果說起來也算是皇親國戚,不用這麼拘禮,隨便一點就好了。”
“那怎麼行,您是娘娘,而我就是一個奴婢,怎麼能和您隨隨便便的呢?前幾天奴婢剛來,不知道規矩,皇上教訓以後學了不少。這幾天也知道了一些,所以也就不會出錯了,請娘娘放心。”曹若燕站起來,鞠了個躬。
“你是個聰明之人,這些東西一學就會,我倒不擔心。在皇上面前懂點規矩是應該的,尤其是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犯了錯,可是誰也救不了你的。可是這裡沒有其他人,我也不要求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隨便就好,陪我聊聊天,我不會告訴皇上的,坐下吧。”李淑敏說着,親切地拉着她坐了下來。關切地問道,“這幾天宸妃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些事,關於你的?”
“奴婢不知道娘娘是什麼意思,這幾天姐姐都在教我這裡的規矩,說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娘娘指的是哪一件?”曹若燕故做不解地問道。其實她心裡非常清楚,李淑敏指的是讓她搬出亭香樓的事,但她故意裝作不知道。她就是要給別人做出一種什麼也不知道、不明白、與世無爭的樣子。
“和那些規矩沒關係。”李淑敏搖搖頭,笑着說,看來魯月琴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李淑敏點點頭:“是這樣的。你現在住的亭香樓是皇上賜給魯月琴的寢宮,你姐姐是宸妃,皇上非常喜歡她,就會經常去看看她,你住在那裡,可能多有不便……”
“娘娘是想把奴婢趕出皇宮嗎?”還沒等李淑敏把話說完,曹若燕就站了起來,非常緊張地問道,“求求娘娘,千萬不要把奴婢趕出去啊。奴婢知道自己不懂規矩,但奴婢不怕,奴婢可以學,娘娘想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可以做什麼,多苦多累,絕無怨言。奴婢現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了,就剩下這個姐姐。如果離開了她,奴婢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求求娘娘,千萬不要趕我走。”說着說着,曹若燕跪下去,大哭起來。
“哎呀,別這樣,快起來。”李淑敏起身,親自把她扶起來,安慰道,“我從來沒有想讓你離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奴婢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請娘娘明示。”曹若燕擦乾眼淚,輕輕地問道。
“是這樣的,論身份,你是宸妃的妹妹,不是普通的宮人,讓你每天伺候皇上、伺候宸妃,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呢,就想讓你暫時從亭香樓搬出來,住到別的地方。這樣一來,既不會耽誤你休息,又不會讓宸妃覺得不方便,更可以說明你的身份,這也是皇上的意思,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李淑敏說完,看着曹若燕,等着她的決定。
曹若燕似乎非常猶豫,想了很久,才說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奴婢就只能答應了。可我和姐姐好不容易團聚,而且這個皇宮我又不是非常熟悉,如果一個人單獨去住,奴婢實在害怕。”
“那沒什麼,宸妃是你姐姐,想和她住在一起也是無可厚非。我早就想好了,亭香樓旁邊有一個靜德齋,你就住在那裡吧。雖然地方小了一點,可和亭香樓非常接近,你們如果想見面,非常容易。白天的時候,你們就可以在一起;到了晚上,尤其是皇上去了以後,你就回到靜德齋,這樣就方便一點。你覺得怎麼樣?”
“奴婢願意聽從娘娘的安排。”
“那就好。明天我就讓幾個人把靜德齋收拾一下,你也準備準備搬過去,怎麼樣?”李淑敏試問道。
曹若燕輕輕地點點頭:“娘娘安排得如此妥當,奴婢沒什麼意見,遵旨就是了。不過這件事是大事,奴婢雖然答應了,可還不知道姐姐是什麼意思。娘娘能不能等些時候,等我問問姐姐,看她是什麼意思,讓我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行不行?”
“你說的是宸妃吧。不用問了,上次來的時候我已經問過了,她也沒什麼意見,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沒有和你說,可能是怕你不好意思吧。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告訴
你也是一樣的。”
“既然姐姐也沒有意見,那奴婢也就無話可說了,一切聽從娘娘安排。”
“你沒有意見就是最好的了。其實讓你單獨住在一個地方也是有另外一層意思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李淑敏試探地問道。
曹若燕搖搖頭:“奴婢不知,請娘娘明示。”
李淑敏看她的樣子,非常單純,好像真的不知道。如果直接告訴她,恐怕不好。想了一下,才繼續試探地問道:“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談,我想先問問你,入了宮了,沒有打算出去過吧;或者說,你在外面還有什麼親人?”
曹若燕失落地搖搖頭:“沒有了,除了這個表姐和叔叔之外,再沒有其他親人了。當初進宮的時候,姐姐就告訴我,想要出去可不容易,所以我就沒打算出去。出去之後我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住在叔叔家裡顯然是不方便,要不然姐姐也不會讓我入宮。從第一天進來,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做,懂規矩,不讓姐姐爲難,爭取一輩子待在她身邊,陪着她,哪怕孤獨終身也是願意的。”
“沒想到你和魯月琴的感情這麼深,真的讓我非常感動,你放心,我是不會把你趕出去的。但你終究和別的宮女不一樣,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有失身份,所以我讓你單獨住在一個地方,還會派專門的人伺候你。不過這裡是皇宮,每個宮殿住的都是皇上的嬪妃,靜德齋也不例外。二十年前,先皇的穆貴人就住在那裡,穆貴人去世以後,就再也沒有人住過。如今讓你住在那裡,是皇上的恩典。實話告訴你,皇上見過你幾次以後,非常欣賞你,覺得你和其他妃子不一樣。皇上讓你住在那裡,有空的時候可能會去看看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看着曹若燕,李淑敏頗有深意地笑道。
“娘娘是想讓我伺候皇上?”曹若燕故意裝作非常吃驚的樣子。這個時候裝傻充愣就不好了,李淑敏把話說的這麼清楚,自己也應該聽得懂了,所以她沒有繼續假作不知,而是表現得非常驚訝、不可思議,心裡卻是非常得意,看來自己成功了。“這怎麼行,奴婢只是個普通女孩,不懂得怎麼伺候皇上,還請娘娘收回成命,奴婢感激不盡。”跪下來,給李淑敏磕了幾個頭。
“這怎麼可以收回成命,這是皇上的意思,就是聖旨,是沒有辦法更改的。”李淑敏扶起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進了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看上了誰,誰就要伺候皇上,任何人不能違背,否則就要殺頭的。我這不是嚇唬你,說的是事實。當然了,你也不要害怕,皇上也是人,只要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的。皇上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伺候。不要把他當成皇上,就當一個普通的男人,你的丈夫,好好伺候,做一個好妻子。不要像你姐姐一樣,一見到皇上就非常害怕,什麼話也不說,這樣的人,皇上是不會喜歡的。”
“可是奴婢初來乍到,不知道規矩,更不知道皇上的習慣,如果一個不小心,做了皇上不喜歡的事,惹怒了皇上,我怕……”曹若燕擔心地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告訴你的,畢竟這麼多年,我對皇上的習慣還算是瞭解一些,如果有什麼不知道的,可以來問我,我會告訴你的;問你姐姐也可以,她也伺候了這麼久,也應該瞭解了。其實你也用不着害怕,皇上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不是大錯誤,也就說你幾句,不會有事的。”李淑敏寬慰道,“你那麼聰明,我覺得這些東西對你沒問題,肯定是一學就會,而且一定會讓皇上喜歡的。”
“娘娘謬讚了,奴婢一定盡力而爲,不辜負你的希望。只怕奴婢手腳愚笨,恐怕剛開始還是會讓皇上失望。”曹若燕故意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慢慢來,時間長了,就瞭解了,習慣了。就像普通夫妻一樣,不要太拘謹,把他當成丈夫,而不是皇上,明白了嗎?”李淑敏溫柔地叮囑道,“其實這也是皇上的希望,希望你們把他當成丈夫,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是大多數女人都不願意這樣做,所以纔沒有得到皇上天長日久的寵愛,我希望你可以這樣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曹若燕輕輕地點點頭:“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會按娘娘說的去做,把皇上當成丈夫,好好伺候,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奴婢也會盡快了解皇上的習慣,伺候皇上的時候不會出現問題,讓皇上不滿意。奴婢一定會以娘娘爲榜樣,爲皇上盡忠。”
“這就對了。現在還有些時間,你也不急着回去,不如我現在就給你講講皇上的習慣吧。首先…...”李淑敏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聽見外面有人高喊道------
“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