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可以走。憑你的武功,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易如反掌,誰也攔不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走了以後,陳雪音、皇甫夜,還有你義父怎麼辦,你是不是打算回去和他們並肩戰鬥,皇甫夜會相信你嗎?還有,你以爲有了你,他們就真的可以逃得了麼?”
聽到她的話,付瑞海下意識地停住了,是啊,就算他去了,不但幫不了他們,可能還會讓曹生明選擇提前動手。
看到付瑞海停了下來,曹若燕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於是接着說道:“如果你真的走了,你覺得我會怎麼樣,我會把你所有事情都告訴父親,包括你的義父,包括你和陳雪音,包括你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事情。我父親要是知道了這些,會饒得了你嗎?”
“你難道不怕他猜出你的秘密嗎?”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想好了退路;再說,我同樣是一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我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得到。”曹若燕霸道地說道。
付瑞海回頭看着她,冷冷地問道:“如果我走了,你是不是真的會對他們動手?”
“你說呢?”曹若燕笑看着他。
曹若燕的笑讓他感到絕望,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在曹若燕面前,他永遠都是失敗者,贏不了,只是因爲放不下她。卻沒想到曹若燕竟然利用他的感情,一次又一次逼着他成爲自己的幫兇,自己卻無法拒絕,怎麼辦?看到付瑞海站在那裡,曹若燕一步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不能再失去他了,決不能,她愛他,她要讓他知道。
感受到腰部的力量,付瑞海猛地睜開眼睛,知道是曹若燕,急忙說道:“快放開,我們不能這樣。”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了。
“就不放。”曹若燕倔強地說道,反而抱得更緊,“我愛你,就愛你一個人。”
付瑞海無奈地露出一抹苦笑,也不反抗,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認爲我們之間可能嗎?”
“爲什麼不可能?只要你說你愛我,我就是你的了。”曹若燕非常乾脆地說道。
付瑞海看着她的眼睛,想要提出拒絕,卻又不忍心,他知道曹若燕對他是真心的,可他不能接受,而他不能接受的理由也不能告訴她。想了想,不敢回頭看她,冷冷地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愛你呢?”
“我不相信。”曹若燕搖着頭,說,“如果你不愛我,你怎麼會聽我的、爲我做事;如果你不愛我,既然看不慣我的行爲,就應該一走了之,爲什麼你不走?”
“如果我說是爲了你父親,我想親眼看到他自取滅亡,爲我父母報仇呢,你信不信?”
“我信,我當然相信,我們倆是同樣的人,都爲了這個目的。但是,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不一樣。”曹若燕說着,把頭貼在他的身後,感受着他的溫度,緩緩地說道,“雖然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甚至不斷地否認,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愛我的,對不對?爲什麼不說出來?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一定可以在一起。”
“我們不能在一起,至於爲什麼,我實在、實在不能告訴你。”付瑞海痛苦地說道,知道曹若燕還抱着自己,又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急忙說道,“你快放開我,如果讓你父親看到了,我們倆都活不了。”
曹若燕這時候也聽到了腳步聲,趕快放開付瑞海,並且拉開一段距離。腳步聲漸漸遠去,沒有停留,曹若燕才知道根本不是曹生明,自己被騙了,舉起拳頭,輕輕地砸到付瑞海身上,埋怨道:“你又騙我。”
付瑞海笑了笑:“如果我不這樣說,你會放開我嗎?”說完,繞到別處,不給曹若燕靠近自己的機會。
“你以爲你能躲得了一輩子嗎?我告訴你,我早就認定你了,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拉到自己身邊,你逃不了的。”曹若燕胸有成竹地說道。
付瑞海看這個樣子,知道今天什麼也問不出來,不想和她糾纏,轉過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想要離開。卻又被曹若燕攔住了------
“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想離開,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還要說什麼,剛纔你已經說的夠多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問的問題我還沒有回答呢,難道你不想知道?”
“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如果要說的話你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與其得到一堆謊言,還不如另想辦法。”付瑞海還是打算親自去問陳雪音和義父。
“哦,你有什麼好辦法?是打算去問陳雪音嗎?”曹若燕很快就猜中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如果我沒有足夠的把握,我會親自去找皇甫夜?我之所以會去找他,就說明我知道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陳雪音。所以就算你去了,可能也問不出什麼,沒準他們還要問你呢。”
“那正好,我剛好可以去提醒他們一下,讓他們小心。”
“多此一舉。”曹若燕冷哼道,“我和皇甫夜說話的時候,你義父一直在我們身邊,雖然他躲起來了,可我知道。”
“那這麼說,我義父已經知道你的陰謀了?”
曹若燕笑了,笑過以後,反問道:“你以爲我會笨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嗎,怎麼可能,那我還不如直接去見他,把事情告訴他。雖然他看見我和皇甫夜在一起,可我敢肯定我說的話他根本就聽不見。不過你放心,經過你幾次的提醒,他一定會有防備,所以你不用去提醒他。而且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去那個地方,尤其不要讓皇甫夜看見你。”
“爲什麼?”
“因爲我剛剛告訴了他,那天晚上你被那個道士打成重傷,至今昏迷不醒,一時半會好不了。你如果去見他的話,他不是就知道我說了假話麼?”
“你爲什麼這樣說,你這樣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容易讓他誤會我
義父?”付瑞海不滿地質問道。
“我可都是爲了你好。皇甫夜懷疑你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他還認爲你和陳雪音有說不清楚的關係。這樣一來,他不就沒有懷疑了嗎,而且還會覺得對不起你。”
“如果不是你胡說八道,他也不會猜疑這麼多事。”
“隨你怎麼說,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就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看到付瑞海不滿的樣子,曹若燕又補充道,“我想事情到了現在這樣,你義父爲了你的安全,恐怕也不希望你經常去打擾他們吧。”
“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皇甫夜那裡怎麼辦,他萬一要找你,誰去和他接頭?”付瑞海又問道。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皇甫夜那裡我會親自去看他。”曹若燕說道,“你想,既然我今天能去,那明天,後天,我也能去。我覺得你義父和那個陳雪音大概不敢對我怎麼樣吧?”曹若燕說完,有恃無恐地笑了。
看來這一次曹若燕是打定主意隱瞞自己了,付瑞海覺得很無奈。輕咳一聲,問道:“那我怎麼辦?你不會打算讓我一直呆在屋裡吧?”
“我怎麼會這樣做,就算我想,我爹也不會同意的。”曹若燕說着,又想靠近付瑞海,付瑞海躲開了。曹若燕自討沒趣,有些尷尬,也咳了一聲,才說道:“明天你陪我去衙門,魯望遠也該醒了。”
“這件事你和我說過,我會準備的。”付瑞海點點頭,又問道,“那之後呢,你還打算讓我幹什麼?”
“我還沒有想好,到時候再說吧。”曹若燕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剛好看見曹生明走進書房。回過頭對付瑞海說,“我爹回來了,今天的事我得給他一個交代,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去叫你。”
“我和你一起去。”付瑞海想也沒想,就說道。
曹若燕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就想知道我是怎麼打算的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非要過去,那我就不打算去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早說完說都一樣。師兄,你請吧。”說完,坐了下來,悠閒地喝茶。
“到底是什麼事,你居然對我如此隱瞞?”付瑞海再一次憤怒地質問道。
曹若燕彷彿沒有聽見,仍然低頭喝茶。
還是問不出來,付瑞海只好徹底放棄,狠狠地甩下一句話:“如果以後出了什麼事,不要來找我。”說完以後,奪門而出。
曹若燕看着那扇敞開的大門,用力地握緊了拳頭,這一次自己不會再心慈手軟了,也不能讓付瑞海有機會破壞自己的計劃。既然打定主意要除掉他們,就一定要達到目的。付瑞海那裡,就只有對不起他了,既然他不仁,就休怪自己無義了。“喜梅。”她站起來,喊了一聲。
站在外面的喜梅趕緊跑了進來:“小姐有何吩咐?”
“我要去和父親說說今天的事,我不想讓付瑞海知道,你去看着他,別讓他打擾了我們。”
“是。”喜梅不想去,但看到曹若燕的態度,不能反對,嘆了口氣,只好去了。
喜梅剛走,曹若燕也起身,去了曹生明的書房……
縣衙門口,一個轎子停在了那裡,付瑞海從後面的馬上跳下來,走到前面,掀開簾子,曹若燕走了出來。向付瑞海使了個眼色。付瑞海明白,走到一個侍衛面前,說道:“曹若燕小將前來看望魯嬪娘娘,煩請通報。”
那個人打量了他們一陣,確認身份,行了個禮,說道:“請二位在這裡等候片刻,我馬上就去通報。”說着,就跑了進去。
曹若燕站在外面,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守衛,嘆道:“何華鋒倒是很會安排,居然加了這麼多人,看樣子是不打算讓我們進去了。”
“這個何華鋒不好對付,曹大人提醒我們千萬不要和他起衝突,他是皇上的人,如果鬧起來,吃虧的是我們。”付瑞海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但你也清楚,我們手裡有他的把柄,不管是他妹妹何雲秀,還是他和魯月琴的關係,他都不敢怎麼樣;更何況,我們這次是來讓魯望遠醒來的。他要是敢做什麼,我們隨時可以放棄。到時候,他得罪的可不是我們,而是魯月琴。”曹若燕得意地說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爲了魯月琴,他也得忍忍。”
“看來你是胸有成竹了。你真的打算今天就讓魯望遠醒過來,不怕他破壞你的計劃麼?”付瑞海反問道。
“讓不讓他醒過來,不是我決定的,而是要看魯月琴和何華鋒,如果他們態度好,我自然不會食言;如果他們態度不好,那我也沒辦法。”曹若燕故作無奈地說道,“至於魯望遠醒來以後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這就要看魯月琴的了。當然,等會我就會把這件事和她說清楚,魯月琴應該知道怎麼辦。”
付瑞海皺了皺眉頭:“魯月琴那個樣子,你也知道。你覺得魯望遠醒來以後會聽她的話嗎?”
“聽不聽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魯月琴應該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光靠魯月琴不行,所以我準備讓人在這裡看着魯望遠,不給他任何機會。”曹若燕轉頭看着付瑞海,“這件事交給你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你想把魯望遠軟禁起來?”付瑞海猜到了她的意圖,“魯望遠可是朝廷命官,萬一他告上去,把事情鬧大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天高皇帝遠,只要我爹在這裡,他就沒這個機會。如果他要等到事情過後再說,那我們就更有理由了。皇上的目的是夜明珠,而他居然知情不報,如果皇上知道了,到底會罰誰?”曹若燕笑着說道,“如果魯望遠聰明一點,爲了他的女兒想想,他知道該怎麼做。”
“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付瑞海嘆道。
“你說什麼呢?”曹若燕憤憤地說道,正要反駁幾句,忽然聽見前面響起了腳步聲,擡頭一看,正是幾日不見的何華鋒。怕他發現什
麼,趕快向前幾步,和付瑞海拉開距離。
看到這兩個人,何華鋒皺起了眉頭,他們怎麼來了,不知道又有什麼目的。何華鋒想到魯月琴這幾天的樣子,不想讓她受到打擾,就想把他們趕出去。於是走下去,行了禮,朗聲說道:“何華鋒見過曹小姐、付公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不知兩位到此有何貴幹?”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幾天沒有見到魯嬪娘娘了,心裡非常擔心,爹爹讓我過來看看。”曹若燕客氣地說道。
“多謝曹小姐關心,魯嬪娘娘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幾日照顧魯大人非常辛苦,需要好好休息,不希望別人打擾。如果曹小姐真的關心魯嬪娘娘,還是請回吧,過幾天再來。”何華鋒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這是何將軍自己的意思呢,還是魯嬪娘娘的意思?”曹若燕問道,“如果是何將軍自己的意思,你最好還是和魯嬪娘娘說一聲,問問她是不是真的不肯見我。”
“我說的話當然是魯嬪娘娘的意思,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敢擅自做主?”何華鋒不卑不亢地說道。
“不會吧,我是早就和魯嬪娘娘約好的,今日見面,我覺得她不會那麼隨便地改變主意吧?”
“約好的?什麼時候約的?我怎麼不知道?”何華鋒冷冷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我和魯嬪娘娘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你?”曹若燕反問道,看到何華鋒即將發火的樣子,曹若燕冷笑道,“何將軍,我是看着父親的面子上,尊重你,叫你一聲何將軍,你可不要自以爲是。”
“曹若燕,你------”
“好了,你說不過我,最好不要說,否則我一怒之下把一些事情捅出來,對你沒有好處。”曹若燕威脅道,“快去通報魯嬪娘娘,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不要耽誤了,我還有別的事,沒那麼多時間。”
看到曹若燕蠻橫無理的態度,何華鋒非常生氣,但又怕惹了她會影響大事,也怕她真的說出什麼來,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魯月琴,不能連累了她。只好忍着。行了個禮,說道:“我馬上就去通報,請曹小姐稍待片刻。”
“不用了,我來了。”何華鋒的話音剛落,魯月琴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回頭一看,魯月琴就站在臺階上,由杏兒扶着,緩緩地往下走。何華鋒趕緊走上去,迎着她:“娘娘,你-------”
魯月琴擺擺手,不讓他說話,然後走下來,來到曹若燕面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來了?”
“民女曹若燕見過魯嬪娘娘。”曹若燕行了個禮。
“平身吧,這裡沒有外人,曹小姐不必多禮。”魯月琴擺擺手,讓她起來。
“多謝娘娘。”曹若燕站起來,得意地看了一眼何華鋒。何華鋒很無奈,別過頭,不再看她。
“不知曹小姐此番前來所爲何事?”魯月琴悠悠地問道。
曹若燕看她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有些生氣,但一想到自己手裡有她的把柄,又不禁得意起來了,笑着說道:“魯嬪娘娘可還記得我們一個半月之約?”
魯月琴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正要發問,忽然想起曹若燕曾經說過的話,難道是和父親有關?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激動。但又怕是一場空,便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是爲那件事來的,你真的會把我父親叫醒嗎?”
“我是不是這個目的,得讓我看了魯大人之後再做決定。”曹若燕並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只是笑看着魯月琴,讓她自己決定。
魯月琴很矛盾,如果不讓她進去,父親的病怎麼辦,解藥在她手裡,如果沒有解藥,父親就醒不過來;如果讓她進去,萬一她要對父親不利怎麼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魯月琴現在是一籌莫展,難以決定。她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主意的人,何況現在關係到父親的生命,更是不敢妄下結論。下意識地看向何華鋒,何華鋒搖搖頭,不想讓他們進去。可是不讓他們進去,父親怎麼辦,這可是最後一天。
曹若燕看她猶豫不定,便有些不耐煩,說道:“既然魯嬪娘娘還沒有想清楚,那我就改日再來。可是今日來和明日來的效果是否一樣,我就說不清楚了。”說完,輕輕一笑,轉身要走。
“等等。”魯月琴看她要走,趕緊喊住了她,“既然曹小姐今日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請。”
“還是魯嬪娘娘明事理。”曹若燕笑道,帶着付瑞海就進去了。
魯月琴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上天保佑,這次的決定是正確,曹若燕真的可以讓父親醒過來,否則的話……她不敢想。於是也跟着走了進去。
何華鋒已經不記得曹若燕說過的話了,所以他對魯月琴的決定非常不理解,幾步追上她,低聲問道:“你怎麼可以讓她進去,萬一她對你不利怎麼辦?”
“可是不她他進來,爹爹怎麼辦?”魯月琴幽怨地看着他。
何華鋒恍然大悟:“你是說她是爲魯大人的事而來的,可是她那個樣子,真的會信守諾言嗎?”
“我不知道,但我沒有別的辦法,解藥在他們手裡,如果沒有解藥,父親就醒不過來,何況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怕-----”魯月琴長嘆一口氣,看着前面的曹若燕,發現她快要進屋了,怕她對父親不利,急忙跟了過去。
何華鋒看着她的背影,也充滿了無奈,自己到底還是沒有辦法保護她。
曹若燕看到躺在牀上的魯望遠,就想過去仔細看看,魯月琴發現她要過去,急忙走過去,坐在牀邊,看着曹若燕,眼睛裡充滿了警惕。曹若燕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說道:“魯嬪娘娘難道不知道對症下藥的道理嗎,我不看看魯大人現在怎麼樣了,我怎麼敢給他隨便用藥?”
“不是隻有一個解藥嗎,你給我,我給他吃了不就行了麼?”魯月琴站起來,冷冷地問道,就是不讓她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