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現在何處?”
“好像是和陳雪音在一起,這件事我沒有參與,不是很瞭解,只是聽說。”何華鋒現在還不想把妹妹和父親的事告訴他,只能這樣說,“皇甫夜一直不願意相信陳穆文和陳雪音是殺父仇人,而且對他們特別信任,希望找到他們,得到解釋。曹生明怕陰謀敗露,又讓人把李豐殺了。陳穆文和李豐都死了,皇甫夜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自然是曹生明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什麼,李豐也死了?”魯望遠更是吃驚,事情居然變成這樣,如果自己可以早點醒來,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麼說,陳雪音身邊已經沒人了?”
“應該還有那個道士吧。”何華鋒猜測道,“據說那個人武功高強,連付瑞海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曹生明才讓皇甫夜回去,希望他可以幫忙拿到夜明珠。”
“皇甫夜同意了?”
“照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這樣。”何華鋒點點頭,說道,“我也在奇怪曹生明用什麼辦法說服皇甫夜爲他服務,不過我想,既然他可以同意皇甫夜回去,就一定是胸有成竹。”
魯望遠仔細想了一下,的確如此,禁不住再次爲皇甫夜和陳雪音擔心,不行,必須馬上找到他們。這樣想着,又要急急忙忙下地。卻又被女兒攔住了-------
“父親,你不能出去啊,曹生明已經安排了許多人手,就在外面,你一出去,說不定就是一死。”
“可是我必須找到皇甫夜,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他一錯再錯,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皇甫夜急着去找陳雪音,說明還是相信他們的。可是陳穆文和李豐都死了,沒有人能夠和他說清楚,陳雪音年紀太小,有些事情肯定不清楚。那麼,現在唯一可以讓皇甫夜相信的人就是我,所以我必須去。”魯望遠堅持道。
“可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啊?”
是啊,他們現在在哪兒啊?自從上次和曹生明搜查了那個地方,陳雪音和李豐就沒有再出現過,去了哪裡,也不知道。這個地方他們並不熟悉,能躲在哪裡呢?魯望遠犯了難。忽然他想起皇甫凌天帶他去過的一個地方,如果是皇甫夜選擇的話,有沒有可能選在那裡?“我已經猜到他們有可能在哪裡,如果沒有離開江落城的話,皇甫夜一定會選擇那個地方。”
“父親,如果你猜得沒錯的話,那個地方早就讓曹生明發現了。你別忘了,皇甫夜現在可以說是他們的人,如果是他選擇的話,難道不會告訴曹生明嗎?”魯月琴反問道,“再說,以皇甫夜現在的情況,你說的話,他會相信嗎?”
“會。”魯望遠想也沒有想,就肯定地點點頭,“我和皇甫夜雖然沒有怎麼接觸,但我和他爹的關係,他看得見,不然的話,曹生明當初也不會想到利用我。和曹生明比起來,皇甫夜還是更願意相信我的話,你就放心吧。”
“可你打算怎麼出去?”魯月琴不安地問道,“曹若燕剛纔明明白白告訴我了,外面有人,這就說明他們早有準備,你出不去的。”
“可是---------”
“魯大人如果信得過我何華鋒,我可以替你去一次。”何華鋒突然開口說道。他也想找到陳雪音和皇甫夜,父親和妹妹都已經陷入這件事了,自己也不能無動於衷,是不是應該做到什麼了。
“何將軍?”魯望遠和魯月琴都非常驚訝地看着他。
何華鋒看看兩個人,苦笑道:“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想參與,本來就和我沒關係。但我妹妹和父親都已經參與進來了,我自己也脫不了干係了。與其坐視不管,還不如做點什麼,讓事情早點結束。”
“什麼,你父親?”魯望遠驚道,“難道何太師也有參與?”
何華鋒點點頭,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隱瞞了,看看房門,是關着的,這才說道:“這件事我本來是不知道的,父親也沒有告訴我,來到這裡沒多久,就發現妹妹何雲秀也到了這裡,而且還從我手裡救走了陳雪音,我才知道父親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且他讓妹妹來到這裡的目的也是爲了夜明珠……”何華鋒於是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魯望遠,說完之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些事我本來不想參與,可現在看來,也沒有選擇。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妹妹走之前希望我幫一把,我考慮到魯嬪娘娘,當時沒有答應。今天聽魯大人這麼說,我也決定出一份力。如果魯大人信得過我,就讓我去找他們。”
魯望遠聽他說完,想了一想,點點頭,道:“我原來就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現在看來果然不一般,弄不好是會出大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夜明珠肯定已經在你父親手裡,或者說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然我妹妹也不可能這麼快離開,一定是知道什麼秘密,回去告訴我爹了。”何華鋒也附和道。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更無須懷疑何將軍了,若是何將軍能夠幫忙,那就太好了。”魯望遠興奮地說道。
魯月琴卻擔心:“門口都是曹若燕的人,何將軍怎麼出去呢?”這一句話讓魯望遠也猶豫了。
“魯大人和娘娘放心,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了,就一定可以辦得到。那幾個人應該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有辦法逃過他們的眼睛。最擔心的就是付瑞海,我剛纔看了一下,他已經和曹若燕走了。所以我覺得今天晚上沒什麼問題。”何華鋒很有信心地說道。“現在我就想知道陳雪音他們在哪裡,還有怎麼才能讓他們相信我?”
“他們到底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皇甫夜安排,他們可能會去一個地方。當年,皇甫凌天在城西買了一套房子,本來是給皇甫夜的,只是一直沒有用,他們會不會在那裡。”除此之外,魯望遠想不到別的地方。“至於怎麼樣
才能讓他們相信你,這個簡單,我寫一封信,你交給皇甫夜,其他的什麼都不用說,他馬上就可以明白。”
“好。”何華鋒點點頭,這是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陳雪音和皇甫夜到底在不在那裡,如果不在,豈不是白跑一趟?不管那麼多了,先去看看再說。“事不宜遲,我決定今天晚上就去。”
“也好,我馬上就給皇甫夜寫信。”魯望遠回頭看着魯月琴,“給我拿紙筆來。”
“是。”魯月琴應着就去了。她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對不對,心裡擔心萬一讓曹若燕發現了怎麼辦,可父親這麼堅持,而且何華鋒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也只好相信他們;再加上,以前欺騙過皇甫夜,雖然是迫不得已,可自己還是做了,覺得對不起他們。如果通過這一次機會可以救他們一命,也算是彌補過錯了,所以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希望今天晚上何華鋒可以成功。
半個時辰之後,魯望遠把信寫完了,交給何華鋒。何華鋒看了一下,果然寫得非常詳細,就是不知道皇甫夜會不會相信。“皇甫夜怎麼知道這是你寫的信,萬一他不相信怎麼辦?”何華鋒提出疑問。
“他認得我的筆跡,當然會相信。至於你,”魯望遠看着他,說道,“如果陳雪音真的見過你妹妹,她就會相信你。皇甫夜看過這封信以後,你就讓她們趕緊離開這裡,皇甫夜和陳雪音都不是曹生明的對手,留在這裡,只是死路一條。”
“這可是殺父之仇啊,我想皇甫夜不會那麼輕易離開。”魯月琴說道。
魯月琴說的有道理,殺父之仇,皇甫夜不會輕易放棄,陳雪音大概也不會放棄,可是如果兩個人不離開,只能是死路一條,魯望遠不想看到他們白白送死,怎麼辦?魯望遠想了一想,才說道:“如果他們真的不願意離開,你就讓他們暫時出城,我會想辦法親自去見他們。”
“爹……”魯月琴聽到他要出去,心裡又是不放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魯望遠拉過她的手,安慰地笑了笑。
“魯大人,曹若燕的人可能就在門口,我現在出去的話可能會讓他們發現,所以我想半夜再出去,這樣安全一些,你覺得怎麼辦?”何華鋒詢問道。
“這件事當然是何將軍自己決定,你覺得什麼時候去好,就什麼時候去,不用問我,注意安全就行。”魯望遠囑咐道。
“是。那我現在就回去準備,你們呆在這裡,和平時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何華鋒也叮囑道。看到兩個人點了點頭,這才放了心,打開門,準備出去。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着魯望遠,又問道,“如果他們不在那裡,還有可能去了哪兒?”
魯望遠搖搖頭:“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皇甫凌天只給我說過這一個地方,好想也沒有其他地方。如果不在那裡,就說明可能是出了城,那樣最好。我找不到的地方,曹生明也未必可以找到。”
何華鋒從魯望遠的房間出來,一邊走一邊想,今天晚上怎麼樣才能不被曹若燕的人發現。付瑞海雖然和曹若燕走了,可他還會不會回來,不得而知。萬一他回來了,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啊。正想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魯月琴的聲音--------
“何將軍,請留步。”
何華鋒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魯月琴走了過來,便問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魯月琴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便說道:“這裡沒有外人,何將軍不必多禮,隨意一點。”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的房間,低聲說道,“剛纔曹若燕和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怕父親擔心,沒有告訴他。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總覺得不安全,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別去了吧。父親那裡,我去跟他說明。”
“但魯大人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如果我不去,他就要自己去。到底誰去比較安全,你應該明白。”
“可是-----”
“我會注意安全的,保證不會讓他們發現,你就放心吧。”何華鋒說完,微微一笑,算是安慰,然後轉身走了,不再說一句話。
魯月琴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出神,直到杏兒叫了她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何華鋒的話只是一種安慰,魯月琴並不放心,可他去意已決,攔不住,只能在心裡默默地保佑他一路平安。
半夜,子時,白雲客棧的廂房裡,曹若燕獨自一人站在窗邊,看着月亮,心裡想着事情,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是這麼安靜,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什麼都沒發生,還是付瑞海派的人什麼都沒看到。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了。來到隔壁房間門口,停下來,敲了敲門。
“誰啊?”裡面傳來付瑞海懶洋洋的聲音。
“是我。”曹若燕回答道。不一會,門開了,她走了進去,關上了門,急切地問道,“你的人呢,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沒有消息不就說明沒有動作嗎?”付瑞海不耐煩地說道,“怎麼,你還希望他去?萬一魯望遠學乖了,爲了自己的女兒,不去了,你不就是白等一場嗎?”
“魯望遠是那樣的人嗎?”曹若燕搖搖頭,“我看不像。如果真的是那樣,他早就和我們合作了,也用不着我們這麼費勁。”
“可他現在是大病初癒,身心俱疲,恐怕沒有精力做那樣的事吧。再說,我見過他手下的人,沒有一個武功高強的。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代替他。如果他真的要去,也不會在今天,太急了。”付瑞海分析道。
“你說的有道理,可你忘記了一個人-------何華鋒。”曹若燕提醒道,“這個人的武功可不一般啊,我擔心我們派去的人不是他的對手。”
“他?”聽到這個名字,付瑞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人的武
功確實不錯,可他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爲了魯月琴,他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的話,他可能早就出手了。別忘了,何雲秀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做什麼,更何況現在,不可能吧。”
“不可能,怎麼不可能?他的把柄是魯月琴,他的動力也是魯月琴,如果魯月琴讓他去做,你覺得他會拒絕嗎?”曹若燕反問道,“他雖然害怕我們把事情抖出來,可他並不聽話,你看看他今天的態度就知道了。再說,何雲秀來的時候,肯定讓他做些什麼,只是因爲魯月琴,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魯望遠醒來了,他們也就放心了,自然也就沒有顧忌了。”
“這都是你的分析,到底是不是這樣,還不知道呢。”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曹若燕皺了皺眉頭,然後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過了一會,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兩個人對視一下,曹若燕示意去開門。付瑞海只好去了,打開門,看見來人,是他派到縣衙附近的人,心中一驚,果然出事了,急忙讓他進來。那個人走到曹若燕身邊,行了個禮,說道:“小姐,付公子,剛纔何將軍穿着夜行衣出去了。”
曹若燕聽了以後,得意地看着付瑞海,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然後轉頭看着那個人,問道:“何將軍去了哪裡,有沒有派人跟着他?”
“好像去了城西,屬下已經派了兩個人跟着他。”那個人回覆道,“那個人武功高強,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繼續監視魯望遠和魯月琴。”曹若燕打發那個人走了。
那個人走了以後,曹若燕關上房門,回過頭來得意地看着付瑞海,笑着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料事如神?我既猜到了魯望遠可能知道皇甫夜在城西的事,又猜到了他可能會讓何華鋒去做這件事。怎麼樣,我是不是女中諸葛亮?”
付瑞海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早就想好了,我們兵分兩路。”曹若燕早就計劃好了,所以想也沒想,就說道,“我呢,現在去找魯望遠和魯月琴,問問他們想幹什麼;你呢,去追何華鋒,絕對不能讓他找到皇甫夜和陳雪音。”
“什麼,你讓我去追何華鋒?你那麼相信我?”付瑞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怎麼,難道你認爲我從來都不相信你?”曹若燕挑挑眉,反問道,“何華鋒的武功那麼高,除了你,還有誰攔得住他?”
“可是你忘了我和陳雪音的關係嗎,還有我義父,如果我知道了何華鋒的目的,也許就不會攔着他。”付瑞海說道,“你就不怕我不但不會攔着他,反而會助他一臂之力,幫他找到陳雪音?”
“你會這樣做嗎?”
“你認爲我不會嗎?”
“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我早就說過了,如果你還想讓陳雪音他們多活幾天,就別做那麼愚蠢的事;還有,”曹若燕轉過來看着付瑞海,“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一炷香之後,何華鋒還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魯望遠和魯月琴都會出事。”
“魯望遠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動他嗎?”
“怎麼不敢?你別忘了,我父親的後臺是什麼,是當今皇上。如果讓他在魯望遠和夜明珠之間來個二選一,你覺得他會選擇什麼?”曹若燕得意地問道。不等付瑞海說話,又正色道,“好了,你快去吧,如果再不去,何華鋒就已經到了。”
付瑞海沒有選擇,只好去了。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去,對曹若燕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把何華鋒帶回來,但在我回來之前,你絕對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不給曹若燕反駁的機會,付瑞海說完,摔門就走。
付瑞海走了以後,曹若燕才意識到他的話有問題,想出去反駁,可是追出去,付瑞海早就不見了蹤影。沒有看見付瑞海,曹若燕憤怒地哼了一聲,忽然想到魯月琴,便急忙下了樓,匆匆地往縣衙趕。
付瑞海爬到一個屋頂上,四處查看,終於看到了何華鋒,就在前面,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要不是自己的輕功好,很可能就追不上他。付瑞海很想放他一馬,讓他找到皇甫夜。現在只有一個人才能讓皇甫夜完全相信,這個人就是魯望遠。何華鋒手裡肯定有魯望遠給的東西,皇甫夜看了以後,就會相信陳雪音和義父,這是好事。但一想到曹若燕剛纔說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爲了魯望遠和魯月琴的安全,還是把他追回來比較好。這樣一計較,付瑞海急忙追了過去。
何華鋒走着走着,感到情況不妙,後面有人,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是不是杞人憂天了,何華鋒這樣想,繼續往前走。何華鋒一邊走着,一邊想着魯月琴,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曹若燕派的人有沒有發現什麼,自己必須快去快回,這樣想着,不禁加快了速度。當他看見前面站了個人的時候,不由地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大吃一驚,付瑞海!他怎麼在這裡?
付瑞海轉過頭,笑看着他,問道:“何將軍這樣急匆匆地,不知道有何貴幹?”
雖然對付瑞海的突然出現非常吃驚,但何華鋒畢竟還是非常冷靜的,笑了笑,說道:“閒得無聊,出來走走,不可以嗎?”
“這個時候出來?”
“不可以嗎?”何華鋒反問道,“我們這些人,白天都在娘娘身邊,寸步不離,唯恐出了事,擔當不起。只有晚上的時間是自己的,所以只能在這個時候出來走走。難道付兄認爲不合適麼?”
“如果只是出來走走,倒也無可厚非,可是走得這麼快,就有點讓人懷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出去做什麼秘密之事呢?”付瑞海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