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白濮還是處於無意識狀態的,整個人都懵懵懂懂,就跟一具行屍走肉般,她至少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漸漸的正常起來。
至於到時候她失憶到了什麼程度,那就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王贊拉着白濮的手一路狂奔,順着忘川河,朝着來時的方向,從他們這裡往鬼谷子衣冠冢的鬼門走,還是需要一段很長的距離的。
而此時,當酆都城前的陰兵發現了有生人闖入陰曹地府後,當即就全都追了過來,今天當值的陰差是黑無常和鳥嘴,兩人見到白濮搶了一碗孟婆湯喝後,儘管感覺挺荒唐的,但是也沒覺得有啥,畢竟二十來年前的時候,有人就曾經幹過兩次這種事了。
“什麼時候,孟婆湯都這麼搶手了,這些年裡怎麼接二連三的就有人來搶呢?”鳥嘴看着遠處王讚的身影,發現這人挺年輕的,不過他總感覺有點熟悉的意思,就皺眉問道:“你有沒有感覺這人,哪裡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黑無常頓時無語的說道:“你別告訴我他跟王驚蟄又有關係?”
鳥嘴聳了聳肩膀,說道:“沒那麼巧吧?我只是感覺他眉宇之間有點熟悉,不過話說回來的話,你算算看,現在也差不多有二十來年過去了,王驚蟄要是有兒子的話,大概也就這樣?”
黑無常沉默了。
對於近些年的陰曹地府來說,出過亂子的時候不少,從向缺那開始再到王驚蟄,跨度大概在四五十年左右,如今這兩個人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陰間過了,一晃時間過去了二十年,這幫陰帥們想想看,眼前的這個人肯定不是當年的那一波了,那真搞不準就是他們的子嗣了。
也就只有王驚蟄和向缺那一幫,會如此的無聊了。
王贊和白濮奪命狂奔,身後大批的陰兵成羣結隊,雙方的距離正在緩緩的拉近着,估計也就不過一時三刻,陰兵就能將王贊給堵住了。
這時候的王贊腦袋裡正在急速的轉動着,自己要是被堵上了,應該咋辦才能夠脫身,跟陰兵打肯定是不現實的,他沒有王驚蟄的那個實力,面對人數堪比一個營的陰兵,他絕對是雙拳難敵四手的。
不過在進入陰間之前王仙芝給過他一張符籙,說是在緊要的關頭可以施用,至於有啥作用的話老爺子則是沒有交代。
王贊回頭看了眼好像智障一樣的傻姑娘,很是無語。
這個對象搞的挺波折啊。
“唰唰,唰唰唰”
片刻之後,一隊陰兵急速趕至,從王贊和白濮的身旁包抄而過,將兩個人全都給圍攏住了。
王贊掃了眼後方還在快速趕來的另外一隊陰兵,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被徹底困死了。
“生人擅闖陰曹地府,枉顧陰間律法於不顧,你不知道這是大罪麼?”領兵的一名隊長呵斥道:“束手就擒,隨我回酆都城問話,若不然被我們給擒了回去,那就是另外的下場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你還敢強地府孟婆湯,簡直是太……”
“唰”王贊不等這陰兵隊長話音落下,忽然從身上掏出了王仙芝給他的那張符紙。
王贊不可能等到陰兵將他倆都給擒下了才當成是危急的時候,對於他來說,帶着白濮呢什麼時候都很危急,與其再等下去的話,還不如現在就用了,免得往後夜長夢多了再沒有機會用。
這符紙一被王贊給撕開,符紙裡面忽然冒出一道人影。
王贊一見之下頓時就愣了,同時他也明白爺爺交給他的這符紙是啥意思了。
這是王仙芝的一縷魂,被他給封在了符紙當中,然後讓王贊應急的時候來用。
王仙芝的魂一出現,遠處的黑無常和鳥嘴見狀,也呆了下,兩人仔細的盯着看了兩眼,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
王仙芝乍一出來,兩手快速的掐了一道印記,緊接着就從魂魄中盪漾出了一縷縷濃郁的陽氣,瞬間就充斥在了王贊和白濮的四周。
濃郁的陽氣一出來,原本圍在他倆身旁的陰兵,當即就被驅的朝着四周散了過去。
王贊見狀也沒猶豫,拉着白濮的手快速的就衝了出去,眨眼間就衝出了包圍圈。
陽氣阻攔住了陰兵的腳步,對他們來說,陽氣盡管要不了陰兵的病卻會讓他們很難受,沾染得多了難保不會落下什麼問題,這就跟生人不能碰陰氣是一個道理,都是相生相剋的。
而黑無常和鳥嘴看見了王仙芝的身影,兩人就猶豫住了,然後同時都嘆了口氣,他們當然認出王仙芝是誰了。
“你這嘴就跟開光了一樣,太準了,王驚蟄的爹都出來了,這小子估計十有八九就是王驚蟄的兒子了”黑無常很無奈的晃了晃腦袋,說道:“你說這王家父子兩個到底要鬧什麼啊?怎麼專門就喜歡喝那一碗湯呢?”
鳥嘴尋思了下,數道:“還追不追了?要不要把人給留下來?”
“留下來又能怎麼樣?然後王驚蟄又跑過地府來跟我要人,掰扯掰扯,你不煩麼?”黑無常看着遠去的兩個人影,說道:“算了吧,地府跟他之間的協定,還沒有完事呢……”
當年陰間跟王驚蟄之間有個協議,就是讓他幫忙處理八拐裡坡還有陰間十三站的問題,如今前者已經被解決完了,八拐裡坡已經不復存在,但陰間十三站消失的那幾站,王驚蟄還沒有全都找回來,雙方的協定關係就自然還在了。
所以留下王讚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是王驚蟄再跑過來一趟跟他們要人,而陰曹地府也會本着沒什麼大事的情況下將王贊和白濮又給放了。
其實,王仙芝是知道的,王贊來陰間最後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所以才放心讓他跟白濮進來,只不過王仙芝一開始沒有點出王讚的身份,其實就是不想在陰間落下個給人人情的機會。
求人,總不如自己得手的好,少欠一份情就是少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