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隱約感覺到了一點不妙。
那隻突然從王贊手中飛出來的斑斕蠱蟲,讓他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但這卻不是他自己直接的感覺,而是來自於他的那隻本命蠱,這兩者之間的氣息本來就是相關的。
當王贊身上和腳下密密麻麻的蟲子全部都散開的時候,距離他也就是一米左右的空地上,這時出現了一隻極其猙獰的長蟲。
這蟲子的長度大概有十來公分左右,通體漆黑,但身上卻佈滿了一個個的肉瘤,身子下面生有蜈蚣一樣的爪子,這長蟲正在地上來回的蠕動着,看着讓人都感覺頭皮之發麻。
這就是馬洪的本命蠱,一隻在腐屍中生存了四十九天,殘殺了數只同類之後誕生而出的蠱蟲,而它本來的面無也確實是一隻蜈蚣,但此時發生了變化則是因爲這長蟲在屍體裡呆了太久的時間從而導致自己的軀體發生了某種改變,其最大的特徵就是嘴中的汁液沾有屍毒,哪怕就是讓人碰一下都會沾染上。
王贊一直在等待着對方的本命蠱蟲出現,要不然他就算將地上密密麻麻的那些蟲子全都給滅了也是白費,有這的東西在的話,那接下來還是會春風吹又生的。
“你怎麼會有這種蠱蟲的?”馬洪禁不住的嚥了口唾沫,兩眼驚慌又顯得很無助。
王贊說道:“你是不太坐井觀天了?光允許你有一隻自認爲可以天下無解的蠱蟲,就不能允許別人也有了?你所在的寨子應該是與世隔絕的吧,那我這麼說還真沒錯了,我可以告訴你,這隻蠱蟲同樣也是來自於一個很久遠的寨子……”
馬洪一臉驚愕的看着小草的那隻七彩斑斕蠱蟲,腦袋裡頓時閃過了很多個念頭,他吃驚的說道:“這,這,你怎麼會有這隻蠱蟲的?你明明沒有學過蠱術,這不可能的”
王贊皺眉問道:“你也認識?”
對方的反應讓王贊有點沒太想到,小草曾經和他偶爾也提起過,當年她被人下了一種蠱叫蝨蠱,王驚蟄陪着她走遍了黔地的十萬裡連綿大山,在即將要蠱毒發作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個偏遠的寨子,從一將死的老人那裡找到了解蠱的方式,同時小草也留在了那裡跟隨對方學習蠱術。
她學的蠱術早已經失傳了,世間也不該有認識的人才對,而教導小草的那個老人也早已死了二十多年了,所以知道這些的王驚蟄也很詫異對方的反應。
“哈哈,哈哈……”馬洪忽然反應很激烈,並且情緒也很激動的大笑了起來,這種歇斯底里的狀態把父子兩人都給整懵了。
王驚蟄的腦袋裡在尋思着對方的意圖,爲什麼有如此過繼的反應,而這時王贊身前的那隻蠱蟲則撲扇着翅膀朝着地上的蜈蚣飛了過去,速度非常的快,幾乎眨眼間就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王驚蟄皺了下眉頭,本來有心想要張嘴阻攔來的,但小草的本命蠱速度太快了,沒等着他開口呢就已經衝到了蜈蚣的身前,然後狠狠的撞在了上面。
這兩隻蠱蟲就好像是宿命下的天敵一樣,碰上了就掐在了一起,其實哪怕是王贊和王驚蟄想要攔也是攔不住的,兩者相爭必須得有一方倒下死了才行。
除非是小草在這到興許有可能控制得住。
這兩隻蠱蟲正在生死搏殺,結局王驚蟄和王贊並不會太過擔心,先前在餘明芝的家中,這七彩斑斕的甲蟲就已經震懾住了對方的子蟲,這時候自然也會呈現出穩壓的狀態的。
馬洪笑得很是癲狂,他目光注視着兩隻相鬥的蠱蟲,嘶啞的說道:“天意?哈哈,這真的是天意啊,沒想到我的鬼王蠱居然會碰到這種東西……”
王驚蟄眯了下眼睛,愈發覺得對方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頭了,而王贊也在琢磨這傢伙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瘋的話,那他這就是明顯話裡有話了,只不過背後是什麼意思,他們可能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兩隻蠱蟲的廝殺也已經到了尾聲,明顯是小草的本命蠱佔據了上風,穩穩的在壓着那隻鬼王蠱,這蟲子的身上遍佈了好幾道創口,黑褐色的濃濃的汁液已經流到了地上。
這汁液的毒素極其的霸道,草地上已經枯了一大片並且還在朝着四周蔓延着,同時還瀰漫着那刺鼻的腐臭味。
“他有點不對,爸,你看見了麼?”王贊忽然朝着王驚蟄說道。
這時候的馬洪嘴角上流出了一道黃色的濃汁,順着下巴滴落到了衣服上,他的眼神也開始出現了渙散,明顯是命不久矣的徵兆了。
馬洪的那隻蠱蟲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子正在迅速的乾癟着,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只剩下了一層死皮。
“踏踏,踏踏踏”王驚蟄快步的朝着馬洪走了過去,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你剛纔的反應有點怪啊,怎麼回事?”
“你覺得我能告訴你麼?”馬洪笑得很慘,氣若游絲的說道:“這就是宿命啊,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哈哈,不過也沒什麼,我死了你們也不會好過的,哈哈,你們也想不到吧”
王驚蟄繼續追問道:“你還沒死呢,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的,然後讓你想死都難”
“你威脅我?我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你威脅也沒有用的,而且我就只有一個妹妹,連家人都沒有了,你更別想拿住我的痛腳了”馬洪歇斯底里的朝着父子倆人吼道:“你們的等着吧,等着厄運朝着你們降臨吧……”
馬洪說完嘴裡就噴出了黃色的濃沫子,然後伴隨着的就是他開始咳血了。
王驚蟄揹着手沒有在吭聲了,他想在逼問也沒有用了,用不上一分鐘的時間這人就得死透了,馬洪的生機已經明顯全都斷了。
馬洪和蠱蟲都死了,王贊和王驚蟄對視了一眼,腦袋裡疑雲密佈着。
小草的蠱蟲飛了回來,看似沒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