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倒臺之後,王驚蟄感覺心裡一陣悸動,有一股挺壓抑的感覺悄然而生,他擼起長袍露出兩腿,除了小腿上濃密的腿毛之外,上面還生有一道膿瘡,此時已經從腳裸處延伸到了膝蓋下面,長有二十公分左右,傷口處除了化膿外,還散發着股刺鼻的味道。
王驚蟄皺了皺眉,輕聲說道:“向叔說的沒錯,動了老顧這樣的人,雖然不是我直接出手導致的,但因果多少還是會受一些啊……”
老顧這種級別的人談不上封疆大吏一方諸侯,但也是有官銜的,放在古代那就是受天承運的,王驚蟄略施一計以曲線下手的方式給他搬倒了,多多少少自己也受了一點反噬,說不上得不償失吧,但損失還是有點讓他頭疼。
多年前曾經有部電視劇叫風雲,裡面有個角色叫泥菩薩,是個相師最善預言,當時他就犯了天人五衰之狀,幾乎就跟王驚蟄此時的狀況如出一轍,因爲泄露天機導致最後臉上生了毒瘡,身上也長長有暗瘡,一身臭氣撲鼻,唯獨得用火猴子把身上的毒汁吸出來才能苟延殘喘,當時泥菩薩就說過一句話。
“知易者不佔,善易者不卜”
他們這類人,若犯了天機的話,是必受天譴的!
“就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吧,反正都要有此一劫的,只當是來的更早了一些……”王驚蟄自我安慰了一句,然後放下了褂子。
第二天,起早,唐山事畢,王驚蟄就準備離開了,於是獨自一人前往車站。
人剛從公交上下來,就看見車站路邊停着輛車,林羨魚靠在車門上,朝他這邊張望着,在來之車站之前林羨魚給王驚蟄打了個電話,知道他今天就要走了。
“我爸說,讓我跟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的神來一筆出手相助,可能他現在得要身帶枷鎖了”林羨魚摘下墨鏡,神色複雜的說道。
林淵的公司在關鍵時刻被寶鑫系給收購了,這是王驚蟄跟他向叔打了個招呼的結果,他對林家父女沒什麼惡感,兩人也不是助紂爲虐的人,在因爲之前的關係,所以也沒必要在老顧倒下之後再把他們給牽扯進來。
有寶鑫系這艘商業核航母在後面保駕護航,上頭自然對林淵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理所當然的就能安全着陸了。
“還是你爸被牽連的不太深,沒有泥足深陷進去,不然誰也救不了他”王驚蟄說道。
林羨魚咬了咬嘴脣,眼圈忽然就紅了。
王驚蟄頭皮有點發麻的說道:“不是,這不沒事了麼,你看你還激動什麼啊”
“我最想聽到你說的是,因爲我的原因才讓你避免讓我爸被連累進去……”
王驚蟄尷尬的轉過了腦袋,乾咳了一聲說道:“我也不是皇帝,哪裡能一句話就能恕人無罪啊,別開玩笑了,主要還得說是你爸的氣運有點旺,還行”
林羨魚忽然上前一把就抓住王驚蟄的胳膊,說道:“你就不能不只把我當成是朋友麼?”
“兄妹也行啊”王驚蟄左顧右盼的說道。
“呵呵……”林羨魚笑了,抹了下眼角的淚花說道:“這句話還行,要不我們結拜?”
“哎呀,這哥哥妹妹的成何體統啊,結拜就不用了,林妹妹”王驚蟄拍了下她的手,正色說道:“以後有事你找我還好使,我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當兄妹來處,總之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OK不?”
林羨魚鬆開王驚蟄的胳膊,戴上墨鏡問道:“真的?”
“妥妥的!”
王驚蟄說完就朝她揮了揮手,然後轉頭邁步朝着車站走去,林羨魚目送着他的身影,墨鏡後面眼圈裡轉着的淚水,最終滑落到了臉龐。
片刻後,王驚蟄進站檢票,上車,此行目的地,就是遠在西南的滇西,墓崖村。
那裡是虯髯客的一道命魂消失之前,點出的八字借命所在之處。
兩天以後,彩雲之南,王驚蟄揹着個破帆布包走出了火車站。
這個季節,此地溫度適宜,風和日麗的,遊人頗多,他一下車就感受到了彩雲之南人民們的熱情。
“小哥,旅遊的?抱團還是自由行啊?”一出火車站,好幾個大媽,大叔呼啦一下就朝着他圍了過來,直接就把人給堵住了。
“你看我穿成這樣的,像旅遊的麼?”王驚蟄一拉自己的褂子,指了指肩膀上的破包說道。
“啊,那住店麼?我們這小旅店價格便宜哦”說話的人壓低聲音,轉着眼珠子說道:“有小妹,小妹哦,一百……”
“呃,價格是還行啊”王驚蟄流着汗,擺了擺手說道:“但是我不用哈,家裡有,家裡有,謝謝了”
“唉,唉,在談談,八十,八十怎麼樣”
“不用,真不用”王驚蟄推開人羣,邁着小碎步就往車站右邊快步走去。
“五十,五十也行,不能在少了啊,都是邊界那邊過來的,讓你不出國就能享受到異國風情,爲國爭光了……”
王驚蟄頭也沒回,來到車站旁邊的客運站,找到往滇西那邊發車的地方,打聽着什麼時候能有車開,問了一圈後他才知道,開往滇西的大客都是上午走晚上到的,將近十個小時的路程,這個時候已經不發了。
沒有車,王驚蟄就只能又折了回來,準備找個地方先住一宿,然後隔天再走,當他往火車站方向走過去,想要找個看着正規點,沒有特色服務的旅店的時候,忽然之間就聽到有人在喊他。
王驚蟄頓時一愣,四處張望,就看見出站的人羣裡,有個穿着短裙體恤,露着兩條大長腿的姑娘正朝他擺着手。
“唰”王驚蟄一懵,呆住了。
李紅拂撐着一把遮陽傘,滿臉驚異的小跑着過來了:“哎呦?真是你啊王驚蟄……”
“好像是我”王驚蟄一臉呆萌的問道。
“挺巧的,你這是一個人過來旅遊的?”李紅拂朝他旁邊瞅了瞅。
王驚蟄忽然眯着眼睛,盯着李紅拂的臉問道:“有點巧,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