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個人伺候,確實感覺不一樣,怪不得那些大戶人家,都會請保姆。
我翹着二郎腿,依靠在沙發上,喝着寧採兒給我倒的茶水,原來使喚人,是如此的愜意,心裡有種做大爺的感覺!
“坐吧。”我掏出懷裡的木牌。“這是給你的。”
寧採兒雖然凝實了魂體,但她畢竟不是人,魂體不能常時間暴露在陽光下,即使她是千年女鬼也不能抵擋剛正不阿的陽氣對她造成的傷害。
不怕太陽的鬼,是有的,但絕不是如今的寧採兒可以做到。至少也要達到鬼王的級別,才能化風爲雨,呼氣爲雲,煞氣遮陽,隻手遮天。
“這是......萬魂之氣!”她驚訝失聲。
“爲了這東西,我可是大傷元氣。”我說着又把腿擱在上沙發邊沿上。
“多謝公子!”寧採兒行禮之後,順勢來到我身邊,她想要爲我按摩。
卻被我體表散發出的純陽之氣給彈射開。“公子,奴婢無法近你的身。”
她委屈的抽泣起來,我終於能理解她爲何之前說感謝上蒼送她一具人皮,也理解了她口中所說的,伺候我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身,她確實無法伺候我。
這也是她內疚的原因。
“剛纔你也看到了,她就是母老虎,不可理喻,就像悍婦一樣。”我腦袋直搖,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說說你在陳家看的,聽到的事吧!”
“奴婢此前依照公子吩咐,附身陳七身上,但奴婢並沒有見到陳家衆人,只看到屍變的白林海在陳七的帶領下挖開了陳家的舊墳。”寧採兒站在一旁,回憶後說道。
“挖出了什麼東西?”我擰着眉頭,陳七去挖墳一定是在陳家的授意下,挖的是舊墳而不是祖墳,說明他們早在很多年前就有計劃。
“一個黑色的箱子。”她回道。
“舊墳是空的?”我問。
“確實是空的,只有一口箱子,但舊墳年代久遠,有三百多年。”寧採兒回道。
“三百多年?”我陷入了沉思,爺爺說張家是清兵入關時才隱居到的上風村,這麼一來,陳家的舊墳豈不是與我張家隱居的時間差不多!
“是的公子,陰魂對地氣很敏感,可以準確無誤的判斷出來。”寧採兒給於肯定。
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箱子裡有什麼?”雖然這麼問,但我並不報希望。
寧採兒卻說道:“一具奇怪的頭骨,好像是蛟龍的。但我沒見過蛟龍長什麼樣,故而只是猜測。”
“龍骨?”
聽她這麼一說,我瞬間聯繫起村口的那具龍骨,但可惜那具龍骨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有關部門移走。
我正要問她有關龍熬的事,寧採兒搶先一步,開口道:“公子,我懷疑箱子裡的龍骨是龍熬的。”
“有何依據?”我問。
“公子忘記奴婢生前是龍熬侍女一事?”她反問。
“我記得你說過。”我回答。
“龍熬是夜長生的兒子,而夜長生是一條千年妖龍,龍熬的本體卻不可能是妖龍,之所以稱之爲妖龍,是因爲蛟龍在渡劫時吞噬了妖果。
妖果是奇物,不可能滿大街都是。所以龍熬頂多是條蛟龍,龍骨散發出的氣息,與蛇類相似,加之我曾經在龍熬身邊當過侍女,所以我斷定箱中的頭骨,是蛟龍的。”她分析道。
我咪着眼睛,喝了口茶,想到張家密室裡那根龍骨。“我帶你去個地方。”
寧採兒點頭,沒問我要帶她去哪兒。
進了地下密室,我拿出桃木箱中的那根龍骨,正要遞給她看,卻見她跪在圖騰上。
“是真號仙人!”她激動流淚。
原來鬼也有眼淚。
“起來吧,你來看看這根骨頭,上面的氣息是否與陳家舊墳裡挖出來的一樣。”我擺放在供桌上,讓她來看。
寧採兒看後,魂體都有些顫抖,驚詫說道:“這根龍骨與陳家舊墳裡的龍骨氣息一樣。”
我點頭後,收好龍骨,帶着寧採兒出了密室暗門。
事情看似複雜,卻也不是太複雜。
至少我分析出了陳家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着手佈置營救神龍的事。
所謂的神龍,就是龍熬。
我一直以爲,他們只是要救出龍熬的元神,現在看來他們不但要救出龍熬的元神,還要找齊龍熬的遺骸。
有了遺骸,就有復活他的可能。
我突然想到那捲被王胖子丟下山崖的鐵書。鐵書上記載的可能不只一種復活死人的辦法,畢竟重陽再生,可遇不可求,熊爺如此安排一定另有他的規劃。
如果,死胖子不扔了鐵書,說不定會有更大發現,但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頭。我啐了一句。
剛纔在陳霽的謾罵中,我聽到女巫二字,從這一線索得出,陳老太被複活一定跟這個女巫有關。
如果沒猜錯,這個女巫就是我在陳家看到的面具女人。
湯虛溝碰到的麻衣男巫和這個面具女人因該是一夥的!
“公子,他們挖走龍熬的頭骨,是要復活他嗎?”寧採兒見我神色舒緩,朝着房間走去,這纔開口。
“如果沒猜錯,因該是。”我說完,疑惑轉身。“女巫沒有發現你?”
“奴婢未曾見到女巫,雖然附身陳七,但我並沒有控制他,主要是我的魂力太弱,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他的人魂反噬。要是那樣,奴婢就再也見不到公子了。”她說道。
“你離開陳七後,是在哪碰到的陳霽?”我問。
“返回上風村尋找公子府宅的時候碰到的。”她道。
“在半路上碰到的?”
“是的,公子。”
我點了點頭,排除陳家人知道我身邊有個女鬼的事。
也確定,陳家人已經知道我逃離了後山的地牢。
就算陳七忽略了在後山看到我一事,陳霽回去後也一定會告訴陳家人,我已經從地牢裡逃了出來。
想通了這些之後,我轉身對寧採兒說道:“你去把木牌中的魂氣煉化,晚上會有一場惡戰。”說完,我拿起櫃子上的羅盤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