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
陸明舒的眼神起了變化。
只有知道他界的情況下,纔會有此界這個稱呼。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眉娘,根本不是本界的人?那她是通過什麼方法,來到本界的?天輪?
陸明舒第一時間就想到天輪上面,但她立刻否決了。
不可能是天輪。天輪裡,只要攢夠積分,就能換到絕妙功法。可眉娘這個修煉法子,不但是邪法,還是不怎麼高明的邪法。
這分辨起來很簡單。就算是邪法,高明的也有其根基所在,並不比正法好練。奪人血肉,不過是最初級的那種,小桑若是知道,一定會輕描淡寫地評價一句:不入流。
可如果不是藉由天輪,她又是怎麼到本界來的?難道各個世界之間,果然存在間隙與漏洞?
“是你。原來白蘊玉只是你手中的棋子,真正把我們弄來這裡的人是你!”
眉娘笑了起來,先前看着平平無奇的眉目,變得妖豔而吸人注目:“是啊,就是我。把他們誘來此地的是我,把你們騙來此地的人也是我。”
陸明舒眯了眯眼:“喬家的船是怎麼回事?喬家的人呢?”
“人?當然是被我吃啦!”眉娘很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稀奇的,只是放個誘餌出去,打點野味而已。武修的血肉,可真是美味啊!”
說着,眉娘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楚惜君等人看得一陣發寒,好像自己也變成了她嘴裡美味。
真沒想到,真正的惡魔會是眉娘。如果不是陸明舒恰巧來此,他們是不是也會變成她口中的美味?
陸明舒沒再細問。如果眉娘是他界之人,那幽靈船就沒什麼稀奇了。她修煉邪法,這其中大概也涉及到一些秘術。用喬家的船僞裝,在溟河上遇到別的船時,或許會留下印記,離遠了就調頭跟上去。不管他們上鉤也好,不上鉤也罷,幽靈船最後都會帶他們回來。
她對這其中涉及到的秘法很好奇,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姑娘。”眉娘笑吟吟地看着她,“我看你一臉聰明相,這也要問?既然你們知道我的秘密,就別想離開了!”
陸明舒冷笑一聲:“你留得下嗎?這點手段,看起來高明,在他界根本不算什麼,不過是佔着本界的武修不懂邪修秘法而已。”
“咦,你知道其他世界存在嗎?”眉娘很意外。
“這有什麼稀奇?古籍中所謂仙人下凡,不就是從他界而來嗎?”陸明舒道,“難怪靈心島上的陣法高明得不可思議,你是他界人氏?”
“不錯。”眉娘坦然承認,大概是很久沒有在別人面前表露過身份了,她甚至有些興奮,“你的學識很淵博,比那個酸書生強多了。”
“這個世界,真是太無趣了。”眉娘嘆着氣說,“自從來到這裡,我就沒遇到過能和我交談的人。那個書生,好像懂一點,其實前言不搭後語,根本不懂煉氣是怎麼回事。陸姑娘,你倒是個懂的,依你所見,我這血印大.法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明舒冷冷道,“你這套功法,根本就是徒具其表,血肉之軀,固然是人之精華,可你這樣能吸收什麼?胡吞海吃,不知消化,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撐死!”
她說得不客氣,偏偏眉娘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更感興趣了:“咦,看來你是真的懂啊!那你說說,要怎麼消化?”
“哼!我怎麼會懂邪修之法?不過是你不懂修行正道而已。”
“哈哈哈,好個不懂正道。”眉娘笑了起來,“你這麼說也對,我若是懂正道,又怎麼會走上這條路?”
她自言自語:“你竟然這麼懂,我都有點捨不得吃了。”又嘆了口氣,“可是不吃也太可惜了。這幾隻修爲平平,能彌補的有限,好不容易幽靈船帶了你這隻大魚回來……算了算了,回去的話,什麼有趣的人見不到?還是先吃再說。”
說罷,她看向陸明舒:“陸姑娘,我看你懂這麼多,就給你痛快好了,不如你一次性讓我吸光?不然,像他們幾個這樣,會更痛苦哦!”
“想吃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一落,陸明舒縱身而起。
劍光揮灑,卻是她先發制人。
眉娘一哂,隨手揮出數道血色絲線:“你的實力是不錯,就算在我的世界,也能算個精英。可惜,想勝我,還差得遠了!”
“小心!”楚惜君大叫了聲。
陸明舒早在血色絲線揮來時,便已轉了劍勢。
好像點點星光酒落,無數的劍光虛影,向血色絲線斬落。
可這些血色絲線,就像活的一般,伸縮不定。
兩人一交手,陸明舒心中就知不妙。眉孃的實力,比白蘊玉高太多了!白蘊玉的黑色絲線,她可以直接憑藉修爲強力碾壓,可眉娘呢?她隨手施爲,就如同無數條毒蛇同時向她發動攻擊。這……
“看出來了?”眉娘笑吟吟,“我的境界比你高呢!”
陸明舒心一沉。眉娘本身的境界,比她高得多,不知道她所在的世界怎麼劃分的,以本界來說,她的實力界於融合與出神之間。融合憑氣,出神憑意,眉娘功法特殊,看不出融合境的特徵,但她飄忽的姿態,馭使血線的手法,都透露出她以意相御的本質。
但是,她又沒有出神境那麼強。或許是受傷的原因,又或者功法本身就是這樣的,她的血線仍侷限於血肉。
“陸姑娘……”商與道吃力地說,“她的弱點,應該就在她的皮囊上……”
“老頭找死!”眉娘冷哼一聲,血線一揮,瞬間將他裹緊。
“啊!”商與道一聲慘叫,整個人迅速軟化,變成一團血肉,滋補了眉娘。
這一幕驚到了楚惜君和裘氏夫人,再不敢說一句話。
“哼!”陸明舒握緊手中劍。她沒有去救商與道,也救不了。眉孃的動作太快,她剛剛反應過來,商與道已經成了犧牲品。不過……“不過是團肉,囂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