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輩子出身是個皇子,不知道吃了多少山珍海味,但這些東西周軒聽都沒聽說過,聞着那縈繞在鼻腔內的香味,看着那盤中食物誘人的色澤,口水竟不知覺的洶涌而出。
那人走後,磐石當先到:“自家師兄弟,不要客氣,吃吧。”說着當先動筷。
夾了一塊入口,果然前所未有的香嫩彈爽,不止如此,入腹之後,還有一點點靈氣升騰而起,簡直是絕妙享受,最關鍵的是,周軒一直按部就班的血脈之力竟然對此生出了反應,以高於平時很多的速度增長起來!
難道巫族想要快速成長是靠吃的嗎?
周軒心裡不由想到,當然,這個結論他一直不敢相信,直到了晚上還在苦苦思索,最後覺得自己實在是自尋煩惱,是與不是,再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不過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出城奔向千淺沼澤,他一時半刻的還沒有時間去驗證。
坊市門前,一清二白三道劍光徑直竄起,向着南方沼澤之地快速飛去。
風聲呼嘯,嗚嗚的一波強似一波,飛劍緩緩提速,穩定之後,最前方的磐合回望兩人,傳音道:“燕師弟,昨天給你的那枚“千淺荒澤物種細解”的玉簡可看熟了,那裡面危險重重,有些東西防不勝防,師弟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
周軒笑着對他點點頭:“師兄放心,那玉簡內寫的我已經記個差不多了,特別是一些危險性高些得,更是早已熟記。”
“這就好。”磐合一笑,轉而問嫣兒到:“師妹,如今的速度可跟的上嗎,千萬不要勉強,咱們可是長途趕路,要留有餘力才行。”
“師兄放心,只要你與燕師兄不在加快,這樣嫣兒還是撐的住的!”嫣兒到。
“嗯,如此便好,走吧。”磐合轉回臉去,不再多言。
然而僅僅飛了片刻以後,前方天際突然現出一隻巨大的金色鷹禽,這鳥兒翼展怕不有十幾丈長,其氣勢煌然凜冽,當它張揚的從前方向着幾人直飛而來的時候,三人心中都不免升起一股絕然壓力,只覺頭皮發炸。磐石不由喝了聲:“不好,快快降低身上。”連忙按下劍光,不用離近交手,只從它的體型、氣勢與飛行姿態上就可以判定這巨禽不好惹。周軒與嫣兒兩個也不是傻瓜,當下也忙把身形降低。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嫣兒的修爲照着兩人有着不小的差距,那飛劍速度慢了很多,整個就被凸顯了出來,不過這時候誰還顧得上她!就連周軒都沒有藏拙,身形比磐合還快了一線要是被這兇禽盯上,那可真不知是死是活。
裡許距離,也就呼吸之間那巨鷹便從三人頭頂劃過,離得近了,這鳥兒氣勢更顯凌厲,其壓迫感直逼念頭深處,讓人全身都似壓上了一層水銀一般。
“啾。”一聲貫天策地的長鳴,這巨禽從三人頭頂倏然劃過,頓時如雲消霧散,讓人心中一陣輕快。
“呼。”長吐了一口氣,還不待三人心中慶幸,卻見那巨禽一聲長鳴後霍然一個盤旋轉身,直向着三人撲面而來!轉眼間又是烏雲蓋頂,猶如狂風暴雨卷襲而來,周軒眼皮一陣暴跳,忍不住就要將那屍王傀儡喚出。誰知那巨禽此時竟猛地減速,氣勢一斂,狂風暴雨頓時化作清風拂體。
周軒微顎,卻見那巨禽緩緩降低靠近,一個清麗平和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果然是合明宗的燕道友,兩月不見,道友一向可好?”驚疑之中已然看清,這巨禽之上竟載着一羣女尼!當先那位一臉微笑的,可不正是清慧?除她之外,後面還有不少熟悉面孔,不過只有另外一個曾與清慧一塊劫住自己說話的印象深刻些,而衆人之中隱隱被拱衛凸顯的,正是那位在上元宗見過的法慧尼姑。
回過神來,周軒忙豎掌稽首,道:“原來是清慧法師。”轉而又到:“晚輩見過法慧上師,見過諸位法師。”
清慧與後面衆人合十還禮,法慧微笑點頭,前面清慧又道:“師尊想請道友過來談些事情,不知道友可否賞面?”
周軒眉毛一楊,心中諸念劃過,瞥了一眼身旁的磐合與嫣兒,稽首笑道:“這個,晚輩感不遵從?”轉而對身旁兩人到:“前輩相招,師兄師妹還請稍候。”
兩人這時怎會不識相?當下無聲點頭。周軒便架劍向前落到那清慧身邊,清慧向他合十行禮,引着他向前走去,周軒豎掌稽首跟在身後。到了法慧身邊,清慧立在一側,周軒便稽首到:“見過法慧上師,不知上師招晚輩前來所謂何事。”
“不必多禮。”法慧一笑,也不見她如何作勢,一層濛濛的白色光罩便籠罩衆人身外:“上次見面,讓貧尼知曉小道友有善義之心,此次偶遇,心中有些疑問,希望小道友能夠解惑。”
“前輩謬讚了,在下自問德行不值稱讚,見識也淺薄的很,不知何處能解前輩之惑。”
“小友不必過謙,這事情別人難以知曉,確是只能問你的。”
周軒揚眉:“哦,不知前輩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晚輩若是知曉,定然知無不言。”
法慧笑容不變,輕聲說道:“貧尼只是想知道,小友與旒萱師侄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周軒心中一驚,眼皮止不住跳了一跳,旋而強行按下,因爲忌憚清慧的他心通,他努力不讓思緒順着對方的話語走,只把精力放在當前情景上,順勢將攥緊的拳頭揚起,豎掌到:“不知師太此言何意?”
看他表現,法慧不由輕輕搖頭,嘆道:“小友戒心深重,也罷,你即不願說,貧尼也不強求。只是想提醒小友,無論心中有何仇怨,身處強敵環視之中總是不妥,冤冤相報,終是不得解脫,還請道友慎重。”
周軒輕輕一笑,稽首到:“佛家慈悲,晚輩十分欽佩,只是師太大概是想差了什麼。”
“但願如此!”清慧深深看他,見他眼中臉上只見笑意,轉而又到:“那……不知小友可知上元宗爲何會聯合貴派那般行事?”
周軒眉頭一皺,被她這一問,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這事,燕十一的記憶中,只知道上元宗是爲了某種利益,但卻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心中轉念,嘴上說道:“這種事情,前輩不是應該知道的更清楚嗎?至於晚輩,只知奉命行事,卻不知其中緣由的。”
“哦,是嗎,貧尼只是想和小友印證一下,既然小友不知,那就不說也罷。”
周軒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能開口問她的,一旦表現出對這件事的強烈興趣,那也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與母親之間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這尼姑看上去一片慈悲和善,他卻是不得不防,於是只道:“如此,不知前輩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貧尼沒什麼要說的了,耽誤小友趕路,實在罪過,還望小友不要介意。”
“前輩言重了,若是沒什麼事的的話晚輩就先行告辭了。”
法慧合十低頭,到:“小友慢走。”
“前輩保重。”周軒豎掌稽首,後退兩步後轉身向外,走到巨鷹邊緣一躍而起,背後寶劍霍然出鞘,穩穩的將他拖住,卻聽背後有人叫道:“燕道友。”回首去看卻是清慧跟上前來,周軒不由抿脣一笑,到:“怎麼,清慧師姐發現我所言不實嗎?”
清慧不知他這是在調戲自己,忙合十行禮,傳音道:“道友誤會了,小妮只是想規勸道友,殺心蒙智,都是同門師兄妹,有什麼不能化解的呢?道友萬萬不要衝動。”
周軒皺眉看着她,不由感到十分頭疼,沒想到自己對嫣兒與磐合的殺意竟被她察覺到,這他心通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半晌無言,最後到:“不知師姐說的殺心與同門師兄弟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當然,他這話也是用傳音之法說的。
清慧轉首向着嫣兒與磐合的望去,雖然無言,但其中意思非常明顯。
周軒順着他的眼光看去,心中嘆了口氣,嘴上卻傳言笑到:“原來如此,清慧師姐所言甚是,師兄妹之間有些齷蹉,一時難免情緒上頭,不過其中輕重在下還是分得清的。”
“道友既然心中有數,小尼便是多操閒心了,還請道友不要介意。”
周軒笑笑,眼眸中帶着戲謔:“清慧師姐的心性令人仰慕。”清慧感到他心中某種想法,臉上不由一紅,連忙轉過臉去把注意力移開,周軒笑意大盛,呵呵到:“師姐,諸位師太,在下告辭。”而後轉身向磐合與嫣兒飛去。
在兩人身前停下身形,便見那巨鷹般的鳥兒金翅揮動,繞着三人一個盤旋,啾的一聲長鳴後漸漸遠去,眨眼間便化作一道金虹隱沒與天際。
對着遠方默默凝視片刻,邊旁磐石開口問到“師弟,這些是大慈靜心庵的尼姑嗎?”
“不錯。”周軒點頭,這一點實在沒有必要隱瞞。
“我卻不知師弟還與她們相識,不知這些尼姑找師弟有何事,莫不是修煉太過寂寞,想要找師弟安慰一番,我看那個小尼姑卻是個極品呢。師弟倒是好福氣!”磐合笑着,滿臉的猥瑣蕩氣。
“確實是極品啊!”周軒嘆道:“不過他們找我卻是因爲別的事情,小凡界的事情,她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找我是問問其中究竟,不過我卻是不知道的。”說着輕輕一笑,看着磐合到:“不知道師兄你知不知道?”
“這個嗎……”磐合一笑:“這事兒還真沒幾個知道的,不過師兄我嗎,卻正好是其中一個。這事情,沒有我還真就不會發生。”
“哦,是嗎?”周軒揚眉,心中殺機陡升,不過卻依然懸而不發,問到:“如此看來師兄居功至偉,就不知師兄能否賜教一二?”雖然上元宗究竟爲何出手似乎都與解救母親沒有太大關係,但周軒很想知道讓自己一家突遭大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