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出去之後,我們沒有多等,很快便一起下了地道。
順着地道一路朝前,屠靈帶路,我揹着巫靈背後是老瘋子和虎子。
鐵牛斷後,手裡握着殺豬刀渾身殺氣。
我們順着地道迅速朝前,每個人的心都憋在嗓子眼。
沒人多說一句話,唯有齊刷刷的腳步聲的朝前飛速行走。
走了約莫一刻鐘,忽然一聲哨音驚座而起。
屠靈走在前方擡手示意,我帶着衆人即刻停止。
外面到處都是腳步聲,踩着地面也像是踩在我們心臟。
屠靈轉身看着我淡定極了:“看來是發現了,必須儘快出去!”
我點了點頭看着身後幾人說道:“大家小心,千萬別鬧出動靜。”
說罷便接着前行,屠傲天此次一旦發現定然是會掘地三尺。
要是再落入屠家之手,定然是九死一生。
我緊緊揹着巫靈,察覺到小丫頭的腦袋耷拉在我頸間。
“靈兒,別擔心,我不會再丟下你了,永遠不會!!”
靈兒亦是在我耳邊小聲回道:“十三哥哥,我喜歡你……”
我聞聲步伐忽然有些凌亂,只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尚未來得及打理便忽然感受到一股子陰煞氣息自背後傳來。
我轉身看了一眼身後似是深淵般的黑洞,心裡漸漸傳出不好的感覺。
“快走!有人追上來了!”
我們幾人迅速開始跑起來,背後的腳步聲也跟隨的越發急促。
很快我們便到了出口,時值正午,街道上正是人多。
見狀我心下一喜,至少屠傲天不會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作亂。
屠靈沒先上去,倒是讓我先上去……
我沒深究,這小丫頭向來是心裡自有打算。
等到所有人都上來小巷子的時候,我這才轉身看着屠靈說道:“上來吧小丫頭,我們自由了。”
但屠靈卻在我意料之外的朝我笑了笑,繼而拉開了裹着胳膊的衣袖。
我眼神緩緩瞪大,看着屠靈呼吸都開始急促。
我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開始顫抖,只是望着屠靈笑道:“別鬧,先上來,我可是死氏後人,我會幫你的,不管你發生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小丫頭看着我猩紅的眸子裡溢滿了水珠。
她,又哭了,像是要在一瞬間將所有的眼淚都流盡。
“大哥哥,打個賭吧,下一輩子,我會過的比現在幸福一萬倍!”
我聲音有些哽咽說不出話,我將巫靈交給鐵牛就要下去。
“快!就在前面,快!”
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看着小姑娘的眼神裡帶了些狂躁。
“屠靈聽我說,先上來,沒什麼比活着重要!”
屠靈轉過身,竟是徑直朝我們反向走。
小小的背影裡竟是裝不下一束光……
“大哥哥,快走吧,謝謝你,救了我媽媽,也救了我。”
說罷不知道屠靈按了哪裡,忽然之間這地道口竟是關上了?
我發瘋似的找出口,卻發現地面上嚴絲合縫連個豁口都沒有?
“看來小丫頭是沒打算出來了,打算自己幫我們拖住那些狗東西!”
我不斷晃着腦袋,不該是這樣的,怎麼就這樣呢?
只要屠靈跟着我上來,就會安然的活下去的,不是麼?
“四公子,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屠家的狗馬上就會來的!”
我聞聲這才起身,轉身看着身後一羣人強行穩住。
接過巫靈側身看了一眼地面,微微顫動的沙礫在我眼眶裡接連跳動。
我們還是離開了,也幸而躲過了屠家的追蹤。
我先是聯繫了蘇含,不想這大小姐就在西城。
我當即聯繫了見面,我們在一處酒樓裡碰面。
我們幾人很快到了約定的地方,蘇含早已開好了包間等着我們了。
“十三?”
蘇含見我抱着巫靈眉眼霎時緊皺:“這是怎麼了?靈兒?”
巫靈在我懷裡輕聲開口,望着蘇含眉眼含笑:“蘇姐姐……”
說罷便沒再說了,氣息虛弱的讓人焦心。
我將所有事情都與蘇含說了一遍,這才即刻聯繫了蘇家做東的一家醫院。
到了醫院靈兒被送入病房,我坐在椅子裡渾身冰涼。
時而傳出的哭喊聲也讓人跟着心顫,醫院裡的牆,比佛祖前的希冀和懺悔多了許多。
“屠家是瘋了麼?怎麼敢對巫家下手?”
蘇含看着我眉心緊湊,言語裡亦是對屠家的不滿。
我不想談論這些話題想到蘇含此行目的也問道:“你呢?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蘇含聞聲這纔在我身邊坐下,一身職業裝勾勒的身材越發凹凸有致。
“我爸爸知道我來這裡了,打了電話,不允許我插手與屠家的合作!”蘇含轉身看着我滿眼鄭重:“不過我還是去看了看,那裡像是正在裝修,我找人打聽了,像是在修什麼暗廠之類的……”
我點了點頭,屠家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
想來都是經過蒼龍授意,此行我亦是奇怪,爲何一路都不曾見到這傢伙的出現?
蒼龍要是知道我來此地,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一舉將我死氏滅門的機會。
可自從進了屠家,到現在出了屠家,我並未見到任何有關蒼龍的影子。
“叮——”
手術室裡燈光熄滅了,醫生出來卸下口罩問道:“誰是患者家屬?”
我即刻上前一步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我是,我是家屬,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醫生聞聲看着我微微皺眉,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說,患者是你的妻子?”
我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是的,還沒結婚,不過馬上了……”
醫生愣了愣這才解釋道:“奧,恭喜。”
我剛要道謝醫生才接着說道:“不過我們剛纔經過對病人的檢查,這位小姑娘倒是沒什麼皮外傷,身上的傷口也都不要緊,養兩天也就都好了。”
我這才瞬間鬆了口氣,渾身上下都覺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復了。
蘇含也在我身邊跟着祈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天保佑。”
“不過……”醫生看着我們眉眼間似是有些困惑:“那小丫頭可是在什麼極其寒冷的環境裡待了很久?”
我聞聲這才怔住,望着醫生有些許奇怪,寒冷的環境?
“要是陰氣非常重的地方呢?”
我說罷醫生便是滿臉懵,盯着我說道:“什麼?陰氣?小夥子我們這裡是正規醫院,遵循科學療法的……”
許是覺得我說的奇怪,蘇含纔跟着解釋:“沒什麼,抱歉醫生,我弟弟有些心亂,您直接說,我弟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亦是擡起眼眸望着醫生,醫生方纔似是有些無奈道:“我們在體檢中發現這小姑娘宮體嚴重受損,寒氣很大,可能日後很難受孕。”
“很難受孕”
“難受孕”
“受孕……”
醫生的話一字一句在我耳邊往返,宮體受損?怎麼會這樣?
蘇含也看着醫生不解道:“不會吧醫生,我弟妹體質和常人不一樣,從來無病無災的,怎麼就宮體受損了呢?”
醫生看看蘇含再看看我,眼裡也是無奈。
“小夥子,你還年輕,如果你們真心相愛的話,也會有一定機率會有孩子的,現在醫學發展成熟,一切皆有可能的。”
我自然清楚醫生這樣說不過是在安撫我罷了。
我忽然想到了爺爺的話,我五弊犯孤殘,想必,這都是天命使然。
所以,不是靈兒無法受孕,而是成爲我的妻子,便註定不會有孕?
想到這裡不知怎得有那麼一瞬我極其厭惡現在的身份。
爲什麼非要是葬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爲什麼,就是選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