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
我不再與兩人鬥嘴,轉身看着臺上已經是劍拔弩張的氛圍了。
顯然刀槍劍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最先動身的是冷顏,袖口一閃竟是手上多了兩把短刀。
刀刃上泛着銀光在衆人眼前如飛花似的旋轉。
“胡蝶刀!這就是冷氏的胡蝶刀!”
胡蝶刀顧名思義狀如飛蝶,使用者用起來更是猶如蝶舞。
命中時候更是頗具觀賞性。
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冷氏胡蝶刀雖狀如蝴蝶翩躚,一轉一動之間卻是殺氣凜然。
且刀刃之上沾有毒蝶粉,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好傢伙!這婆娘好快的動作!”
冷氏一族以速度和胡蝶刀出名,蝴蝶翅膀每分鐘約是震動三百次左右,這胡蝶刀運轉起來雖然達不到這樣的次數但也相差無幾了。
冷顏攻勢迅猛,一身殺氣毫不遮掩,顯然是打算速戰速決。
反觀諸葛明澤仍是一身平淡,只是合上了手裡的摺扇。
“這傢伙瘋了吧?找死呢?敢小看胡蝶刀?”
“哼!剛纔被鄙視了這會靠着氣勢找場子呢唄,媽的一會被打死了就不找了!”
“赫赫赫,這看來真是在家裡大少爺當慣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千變萬化。”
……
衆人站在外圍只做口舌之快,而臺上的人卻彷彿是陷入了僵局。
冷顏攻勢雖然迅猛但壓根碰不到諸葛明澤,甚至連衣角都沾不到。
我仔細看着諸葛明澤的腳步,是一種很詭異的步法。
在之前我一直以爲這傢伙確實像是這些人說的手無縛雞之力。
但現在想來這諸葛明澤纔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這樣的人心思深沉不可預判,上一秒還在天堂這一刻就可能會一把將人拽入地獄。
冷顏到底是大小姐心性,看着被諸葛明澤遛狗似的消耗着體力,轉了幾圈就再也忍不住了。
“諸葛明澤!!你到底還打不打?不打就給本小姐滾下去的!”
旁邊的人也在跟着胡亂叫囂:“是啊,跟個小姑娘打架還總是躲來躲去的,真不是個男……”
“嗖——”
又是一陣冷冽飛針,我拿了牛爺的殺豬刀閃身而過。
站在男人身前在銀針即將衝來之際側刀將其隔開。
看着銀針落到了地上,我這才緩緩擡起眉眼望向諸葛明澤。
“先生還是好好比賽得好,這可是生死局,但凡出了什麼差錯,那想再後悔都沒機會了。”
諸葛明澤朝我審視地看了看這才斂回視線。
我身後一人這纔看着地上的銀針戰戰兢兢說道:“多謝先生出手相助,不知道先生是……?”
我沒說話,但身邊一人卻跟着看向我詫異道:“這不是勝了狂鐵的人麼?又來了?”
衆人視線紛紛落在我身上,開始討究着當時我與狂鐵一戰時的場景。
聞聲我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這羣看熱鬧的傢伙滿眼陰冷。
“看熱鬧歸看熱鬧,但保持安靜,下一次,十根毒針飛到你身上,我眼都不會再眨一次!!”
衆人瞬間噤聲,盯着我看了又看,但終是沒敢再多說一句。
臺上兩人仍是一追一避,看得出來諸葛明澤像是在釣魚。
冷顏手裡拎着胡蝶刀雙手合併,雙刃併爲一刃,繼而轉身朝着諸葛明澤揮了出去。
刀刃所過之處冷氣乍起,似是連帶着餘溫的空氣都被切開。
諸葛明澤踮着腳輕輕側身避過一擊,繼而手中摺扇後轉彎腰。
胡蝶刀旋轉着縱到身前,切着諸葛明澤面部到胸腔再到腹部穩穩擦過。
一羣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身法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
“這諸葛家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看着,不太像?”
他獨自震驚周圍人的視線早已凝固成一片,盯着臺上的兩人目不轉睛。
胡蝶刀仍是保持着高速運轉,冷顏卻也同時傾身而出。
就在這時,諸葛明澤,動了……
他手握摺扇反手一扇揮出,登時數十根銀針如柳葉飛刀一般擦着衆人的呼吸飛過。
一人暗自驚歎:“這他媽被刺中了豈不是紮成篩子了?”
冷顏卻是淡淡一笑,家族中帶來的天賦讓她完全不需要忌憚這種壓力。
腰身似是湖水棉絮一般柔軟,折轉之間一一將毒針避過。
落於原地順勢向前一拳砸出。
諸葛明澤摺扇擋於身前但也少不了被震退幾步……
冷顏一聲嗤笑,盯着諸葛明澤不屑道:“儘管你諸葛家心機再深,那也是在弱者面前,若是在強者面前,就算你是七竅玲瓏心,也照殺不誤!!”
諸葛明澤腳尖在看臺邊緣閃了閃,繼而腰肌用力閃身進了臺子。
盯着涼顏淡淡笑道:“哦?是麼?冷大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只是,您的,胡蝶刀呢?”
衆人聞聲一陣窒息,視線在臺子上瘋狂掃視。
“是啊胡蝶刀呢?剛纔不還在這懸着呢麼?怎麼這就不見了?”
“刀呢?見鬼了?這大白天的可不興亂來啊。”
……
人羣裡一時之間風聲四起,所有人都在四處找尋着胡蝶刀的影蹤。
就連當事人冷顏也是轉了一圈在找着胡蝶刀的蹤影。
“看他手上!!!”
一人繞着場地找了半天卻終是無果,最終一人指着諸葛明澤的手掌大喊出聲。
所有人的視線方纔落到諸葛明澤手上,碧綠色,泛着青光合二爲一的胡蝶刀,正在諸葛明澤手裡旋轉。
冷顏瞪着諸葛明澤滿眼詫異,渾身上下都像是鍍了層泥漿不得動彈。
她顫慄地盯着諸葛明澤問道:“你,怎,怎麼會?會到你的手上?”
鐵牛在我身邊也是跟着問道:“怎麼就到了這小子手上了?”
我淡淡頷首這才解釋道:“冷顏太過注意速度而忘記了考察對方的綜合實力,在行進過程之中太大膽,將胡蝶刀丟出去就想讓刀刃形成逼迫,但她沒考慮到的因素,諸葛明澤卻都一一考慮到了……”
衆人偃旗息鼓一言不發,看着諸葛明澤滿眼詫異。
“可怕,太可怕了,以後還是不要和這傢伙有來往了,勾心鬥角的,太勞累!”
我聞聲淡淡頷首,盯着諸葛明澤手裡仍是轉着的胡蝶刀滿眼冷炙。
據我所知,胡蝶刀和鬼刀雖然有質上的區別,但都是唯有主人方可使用。
諸葛明澤身爲外人竟然也能轉動?
人羣裡沒人看得出這一精妙之處,但我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最爲震驚的,怕是隻有冷顏了。
小姑娘身子顫慄着聲音都在發抖:“你,你怎麼會?”
諸葛明澤淡然地笑了笑,一身的氣息沉穩得可怕。
“冷小姐說了,我諸葛一族博古通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知道這點秘辛,還是算不得什麼……”
說罷看着冷顏笑了笑,一把握住手裡的胡蝶刀一身冷寂。
“冷小姐,時間差不多了,這場遊戲,貌似,該結束了!!”
諸葛明澤小指撥動刀尾,本是一動不動的胡蝶刀卻是忽然飛速轉動起來。
“去——”
諸葛明澤沉聲一語,刀刃縱然飛出,劃過的氣息讓人禁不住渾身發涼。
冷顏迅速避開欲要伸手抓住胡蝶刀,但一隻手剛伸出去卻被刀刃劃破,鮮血瞬間順着刀刃緩緩滴下。
“我的天?噬主了?這胡蝶刀不認識主子了?”
我亦是被這諸葛明澤這一手所震撼。
胡蝶刀認主衆所周知,但此刻卻傷了冷顏?
諸葛明澤站在原地一身雲淡風輕,手裡的摺扇上描畫着山水好景。
只聽這傢伙淡淡說道:“山水之色,僅是灰白略顯蕭瑟,還是添些血光,纔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