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被搶先一步,怔了怔方纔接着開口說道:“沒關係,只是現在不熟罷了……”
我聞聲雖覺得老闆話裡有話,但也沒多問。
老闆看着我低聲道:“小夥子,夜深了,那就好好休息就行了,知道嗎?”
我喃喃道:“要是不呢?我要是睡不着呢?”
旁邊小傢伙像是急着要說明什麼似的,盯着我一雙小眼都緊蹙了起來。
“你必須睡着,晚上了你不睡覺幹什麼?”
我瞧着兩人的樣子好笑之餘卻是問道:“所以呢?難道到了晚上我就必須睡覺嗎?”
老闆嘆了口氣望着我幽聲道:“不是我強迫你睡覺,你自願哈,只是最好還是睡着的好。”
說着老闆就轉身離開了,我沒多看,總之都是去了其他的房間。
回了房間之後,我放下被子,聽着外面的動靜。
老闆一間間的敲開了每個人的門,一陣交涉後,我方纔聽到下樓的腳步聲。
當一切都走向安靜之後,我再次上牀,眸子裡卻是一片深沉。
掌心裡握着的短刀彷彿都跟着我的心情在激動的發熱。
躺好之後,我閉上雙眼,不再理會外面的動靜。
這座小鎮裡,又開始進入了一場沒有休眠的夜晚。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沒等到來人,意識卻先昏沉!
被子裡我伸手掐了一把大腿,陡然的刺痛瞬間將所有的意識都喚醒。
我看向門口,仍是未曾傳出響動。
我緩緩側身,換了個方向,準備第二輪等待。
就在這時,門外上樓梯的聲響,再度響起……
我聞聲渾身開始緊繃,狠狠舒了口氣之後,周身被迫放鬆下來。
這種對於未知抱有恐怖的心理,看來都是常事!
安逸下來之後,我背對着門口。
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
如昨晚一樣,先是正常的敲門聲。
我未曾理會,接着過了一會,敲門聲變得急促起來。
“咚咚,咚咚咚!!!”
我自然仍是沒有起身,躺在牀上手裡緊握着短刀。
緊接着,熟門熟路的開門閂的聲響了起來。
我趁機狠狠鬆了口氣,咬緊牙關等着請君入甕。
門閂被打開‘吱呀’一聲響後,門,開了。
熟悉的陰森煞氣還是蔓延在整個房間裡,我仔細感知着這陣氣息,判斷着種類?
氣息愈靠愈近,我身體仍是動也沒動。
“蓮霧,起牀了,外面來客人了,該去忙了……”
我沒動,任由背後的傢伙自言自語。
顯然,一語作罷沒得到任何迴應,這傢伙,有些着急了。
他上前湊近了幾分,幾乎是整個腦袋都要貼着我。
在我耳邊陰沉沉地淺笑道:“蓮霧,我知道你在裝睡,嘿嘿,起來吧,讓客人等着急了不太好!”
我在心裡思索着,是啊,打探了一番,卻是都忘了問,這蓮霧是誰?
但我感知着背後的聲響卻是清楚,沒那麼多時間了。
要是這樣再等下去,怕是今夜又會多一個受害者!
想到此,我翻身而起一把揭開被子反手將這傢伙瞬間蓋住。
繼而起身很快下了牀,站在門口一把打開門。
朝着門外大聲吼道:“司雯清雅!!快起來!”
但不管我喊得再大聲,卻是都無人迎合。
無奈之下,我方纔再度喊道:“瘋婆子,快來。”
卻也都是無人理會,而我面前被子遮蓋住的傢伙,也才露出了全貌。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我握着刀刃的手顫了顫,有幾分僵持。
站在我對面的人,與飯店的老闆,長得一模一樣……
我緩緩出聲問道:“你,是誰?”
‘老闆’見我下了牀彷彿很奇怪似的盯着我,過了會才陡然笑道:“蓮霧,你起來了啊?”
這時候的老闆我看得出來有幾分不正常。
眸眼深邃嗓音低垂,眼下泛着青黑,腳步虛浮,臉色發白身形看着都消瘦不少。
他看着我,眼裡的笑意有幾分詭異。
老闆說:“蓮霧啊,你許久都不下牀了,只有偶爾叫你,你纔會搭理我。”
見人這樣說我才問道:“我搭理了你,然後呢?你就要殺了我?”
老闆搖了搖頭,一副我在說胡話的模樣。
“怎麼會呢蓮霧?看你又睡糊塗了吧?我怎麼會殺了你?”
見人這般,我緩緩問道:“昨天晚上,那個孩子呢?”
“孩子?什麼孩子?蓮霧,你不喜歡嗎?你不是最想要一個孩子嗎?我送給你了,不好嗎?”
老闆盡是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聽着卻是對這蓮霧有了莫大的興趣。
接着,我再度問道:“所以呢?我是蓮霧,我並未見到那孩子,你把他,送去了哪裡?”
話說到這裡老闆似是怔了怔,繼而開始僵硬地晃盪腦袋。
“你沒收到?可我是送給你了啊?”
不等眼前人回答,我湊近再是逼迫:“說啊,我喜歡的那孩子,你送去了哪裡?”
老闆身子往後踉蹌的退後幾分,忽然伸手抓住自己的腦袋。
他在不斷地大喊,嗓音裡盡是一片興奮的顫慄。
“嘻嘻,你不是喜歡孩子嗎?我要將孩子送給你的,可,可是……”
“可是什麼?”我緊跟着問道。
老闆忽然擡頭,一雙眼裡,白多黑少。
他脣角微揚,笑得更是詭異:“可是啊,那孩子,真是太吵了……”
這樣說,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孩子太吵了,所以,就殺了?
我攢緊了手裡的短刀,盯着面前的老闆迅速閃身出手。
老闆亦是不斷的後退,看到我動手彷彿受了很大驚嚇似的?
“蓮霧蓮霧,我錯了你別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好,蓮霧!”
我聽着這話身形微怔,這老闆嘴裡一直在喊着的人,到底是誰?
可就這麼一錯愕的空隙,老闆陡然衝了上來,一把卡住我的脖頸。
將我逼退到門口之後就停下了。
他抓住我的手,眼底一片暗沉。
他在我的耳邊低聲道:“蓮霧,你不會醒來的,你怎麼就不願意醒來呢?我都好,你也好,我們都好好的,不就行了嗎?”
我在這傢伙耳邊悶聲道:“不管你嘴裡的蓮霧是誰,既然你殺了那孩子,殺人,總是要一命抵一命!!!”
說罷我一把攥住老闆的右手順着手腕使勁一掰。
一陣慘叫聲後,老闆被我壓着肩膀按在牀上。
看着被壓在牀上毫無反擊之力的人,我第一次覺得奇怪。
既然是人,但身上又有這麼強的陰煞氣息?
“死十三?”
門外的聲響這才響起,我朝門外喊了聲:“踹開就行了。”
下一秒,‘砰——’一聲響,門被踹開。
司雯清雅上前走到我身側看了看,眼裡仍是淡然。
“果然是你啊,裝神弄鬼的,我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
說着轉身看向我眸子裡一片打量。
“值得某些人大庭廣衆之下喊我瘋婆子?”
我尷尬的移開眼神放在被壓在牀上的人身上。
“所以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牀上的人忽然沒了聲音,只是在低聲嗚咽。
我欲要再問,還是被司雯清雅打斷了。
“叫我說,直接殺了就行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都是人之常情。”
聽着這女人的話,我才淡淡說道:“可要是常人,身上會有這麼重的邪煞氣息?”
司雯清雅這纔沒在說話,只是再看向老闆,眼裡一片困惑。
她靠在一邊細細打量,分秒之後方纔說道:“這樣說也不錯,可他不是在喊蓮霧嗎?八成是已經死了,人死之後,聚煞成邪,染上身,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知道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