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望向小傢伙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我知道了!”
說罷之後,我伸手在掌心劃過,任由鮮紅注滿血槽。
冰冷熟悉的聲響在耳際響起:“參見龍主!”
我望向遠處幾人悶聲道:“拿下即可,不可傷其性命!”
“是!!”
錦衣衛的虛影縹緲虛幻,夜色裡飛魚服泛起層層殺意,我站在原地與司雯族長遙遙相望。
這樣的人,身居高位,視人命如草芥,從未將活着的人當人。
司雯清雅的死,看似由心而起,實則,怕是也避不開這些人的暗中發酵。
要想穩坐聖女之位,如何能不精進?要想精進,這吃人的宅子裡,如何免得了血腥?
錦衣衛一出,這些人哪裡再是對手,我望着幾人僅是淡淡笑了笑,看也不看他們眼裡的震驚!
背後的付氏一族驚呼道:“這是,是,魂靈?”
我望着幾人淡淡笑了笑,低聲道:“不愧是行家,有眼光。”
付氏的人後退幾步看着我很是不解:“魂靈脩煉極其不易,你看上去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從哪裡搞來的的?”
我看着幾人眼裡避諱的同時也在散發着不同尋常的熱忱。
慾望向來是昭然若揭,這些傢伙當真是不知死活,注意敢打在我身上?
“諸位,要是注意在我身上,還是算了,付氏專注煉化紙人,但就我所知,手上功夫可是不怎樣!”
“不怎樣?荒謬!”
說罷一人像是不服氣似的瞪着我朝我衝來,結果不等我上前鐵牛臨陣伸出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說你不行就不行唄,老老實實待着得了,上趕着找死,腦子有包吧?”
聽到牛爺的話我不由得一陣無奈發笑,牛爺的嘴一旦開光,那也沒幾人擋得住!
“哈哈哈,說的好!”瘦猴跟在牛爺身後止不住吹捧。
兩人看着難兄難弟似的但就是嘴上不饒人。
鐵牛一巴掌砸在瘦猴肩膀上別在腰際斧頭都像是躍躍欲試。
“明人不說暗話,要想活着那就老老實實待着,這年頭多活兩年多不容易,夾縫中生存,還是顧惜點小命的好……”
付氏的人被牛爺一陣夾槍帶棒的捶打整的瞬間面紅耳赤。
我轉身看向身後與錦衣衛交纏在一起的司雯一族亦是不敢小覷!
錦衣衛的實力我是清楚的,眼下正值花前月下,錦衣衛方纔有些實力。
但說到底都是死人,一旦耗時到天亮,太陽一出,錦衣衛必然歸刃。
我看向天際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不到,這司雯一族的,看來也不是花架子。
司雯族長看着我氣勢洶洶,似是恨不得將眉眼裡的凶煞化作刀刃似的一把把戳在我胸前!
“小傢伙,我看你天資卓越,要是考慮跟在我司雯一族之後,我保你一生無虞,只要你安靜在我司雯一族留着坐鎮就好,如何?”
我望着這老傢伙眉心跳動,看着錦衣衛剛避過一柄刀刃轉身就被另一人符紙貼上。
我指尖動了動,錦衣衛身上的符紙瞬時掉落……
那人眼神一陣瞬間被踹飛出去,我這纔回頭望向司雯族長淡淡輕笑:“族長真是說得一番好話,也像是聖女似的?做個空架子任由你支配?不需要了,就想着直接殺了事?”
“胡說!我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孩子?”司雯族長瞪着我不住的氣憤道。
我脣角微揚伸手撩開衣衫緩緩輕嘆一聲:“是啊,你自然是不會殺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你會逼她,逼她就範,讓她成爲聖女,成爲沒有自由的傀儡,她爲你帶來所有想要信仰和權力,而你,身爲父親,一族之長,就這樣看着你的孩子,步步走向深淵,但凡你有半點良知,司雯清雅,都會活得舒暢一些……”
司雯族長朝前走了兩步,步履蹣跚,眼眶止不住不住地閃爍。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一句地說道:“是你,你,殺了,清雅?”
我望向這迷惑自己的傢伙儘管無語卻也不想解釋,人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既然想睡着,那就好好睡着吧,司雯清雅的死,我忽然覺得不是悲劇,這樣宛若傀儡地活着,不如變成一把火,燃了這不值得的幾十年!
我望向錦衣衛冷聲道:“殺——”
錦衣衛接令登時手上繡春刀都像是被開了光似的泛着幽深綠光在人前縱然竄出!
那方纔還佔着上風的幾人登時被猶如狂嘯般的殺氣吞噬。
慘叫聲如約而至,我不再看向幾人,回頭望着司雯族長低聲道:“就我所知,司雯清雅應該還有弟弟,族長儘管不清楚司雯清雅的真實下落,那必然是不會貿然對孩子下手,我想知道,那孩子,在哪裡?”
“哼!惺惺作態!!”
司雯族長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仇人似的雙眸猩紅一片。
眼眶裡的血色像是蛛網似的恨不得將我束縛其中憋死似的?
我笑了笑,幾個縱身到了這老小子身前,我望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對,孰勝孰敗,就在一念之間。
我說道:“司雯族長,你大勢已去,聖女已死,您的兒子重在經商,儘管心機頗深,但也插足不到這葬師一行,只剩下司雯清雅的弟弟,要想活命,保住司雯一族,我勸您,還是把那孩子交給我爲好!”
司雯族長望着我胸腔不住地鼓動,我貼得很近,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
耳邊是廝殺喊叫聲,血腥味熟悉而冰冷,我沒有回頭,只是望着面前的人再度問道:“那孩子,究竟,在哪裡?”
司雯清雅入佛塔之前,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活着的人,總該是要做點什麼……
倒是這老傢伙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肯鬆口,看着我渾身上下都在顫慄。
他緊盯着我,咬着脣尖悶聲斥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我看了這司雯族長兩眼,繼而起身笑了笑,周身泛起一層寒霜。
拍了拍手,望向地上倒了一片的屍體身上的氣息越發冰冷。
我緩緩出了口長氣,這樣迫切的要弄死一個人,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看來族長是打定主意不鬆口了,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口舌,族長鬆口了倒顯得失了一家之主的鏗鏘風範?”
說罷我轉身望着神農墨幽聲道:“神農氏的後人,專制於各種靈丹妙藥,可謂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典範!”
說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我再度回頭望向那族長低聲道:“嘖,不過吧,防人之心不可無,神農氏既然救人,但也免不了爲人嫉妒,這些年來也是家族寥寥,自然是要有些稱得上手的保命手段,這樣吧,小墨,你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來,公子我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神農墨是個小正經,我話音剛落,小傢伙利落放下身後揹着大揹簍。
轉頭屁股翹起在揹簍裡一陣摸索,分秒之後,小傢伙直起身子喘着粗氣看着我笑道:“南疆靈蟲,聽話蠱,亦是稱爲實話蠱,只要進入身體裡,若是寄主有謊話,必然是會遭受反噬!次數越多,反噬越厲害,直到最後寄主承受不住蠱蟲折磨,親手斷了四肢,流血而亡……”
我望着小傢伙看到他眸子裡淡然一片,沒有絲毫嚇唬人的念頭。
我搖了搖頭,看了牛爺一眼,這一路上小傢伙彷彿是變了不少!
不過我還是回頭望着司雯族長輕笑道:“我這小弟弟有些頑皮,不懂事的地方,還望族長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