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怎麼?跟本尊過招,是你們莫大的榮幸嗎,個個搶着要來。不急,你們都有機會!”黑尊目中無人,正眼也不看馬赫格,大笑不止。
“鬼宗青尊,陰蝕之功,爲天下陰毒之最;黑尊卻不以魔力取勝,只擅飛身、內勁,以各門暗器,跟神出鬼沒的百變機智著稱,二十八歲青年時,就以一人之力,僅憑暗器跟詭計,殺了我五派四十四名精英,不得不讓我等佩服、驚歎,早就想一瞻風采了。”馬赫格說着,也步入場中。
現在,連周餘弦都聽明白了,默瑪、馬赫格其實就是擔心賽如風連黑尊的三招都接不住,反覆阻撓,還特意點明瞭黑尊詭計多端的手段,到底有多強。
賽如風臉上一黑,不敢再多言,暗自感激兩位掌門不動聲色地化解了自己的尷尬,他對於黑尊無敵的機變跟暗器,也只是有所耳聞,剛纔晚到一步,又沒真正見識到黑尊的手段,所以盲目自信。他深知兩位一派宗主既是再三勸阻,定然不是沒有理由的,唯有忍氣保一命。
“影子,注意教堂裡有密道,出來一個剁一個人頭,本尊先在外邊陪他們玩玩兒。””黑尊揹着手,來回在門口走了兩步,突然回身,衝教堂裡喊道。
“已經有三個了。”黑尊話聲不落,教堂裡一個機械式冰冷的聲音回答道,忽見大門內三團黑影飛出,摔在地上,溜溜滾到衆人面前。周餘弦定睛一看,是三個血淋淋的腦袋,兩男一女,死前還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這三個腦袋,無疑是五派弟子,一時間羣情激憤。
“各位把我引開,派幾個人從密道爬進來,就能讓本尊栽了嗎……來來來,歡迎,有多少人,我收幾顆人頭。”黑尊殺人不眨眼,臉上盡是快意。
“混蛋,去死吧!”大回派弟子中,終於有一人勃然大怒,按耐不住,再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飛撲黑尊。人未至,招先發,魔力震得黑尊的黑衣呼呼飄蕩。
黑
尊此時正側身在一邊,聽對方來攻,頭也沒回。
“不得擅動,猴金!”馬赫格大叫,情急下,馬赫格親身飛起,隨後搶抓猴金後背,想拉他回來,但爲時已晚,那人已經撲到了黑尊身前。
“來的好。”黑尊大笑。
笑聲一起,猴金就人像失控了般往下墜。馬赫格抓住猴金的背心,往後一拋,他已經跟黑尊動上了手。大回弟子接住猴金,猴金雙目緊閉,眉心插着一枚銀針,已然氣絕。
周餘弦眉頭大皺,知道剛纔剎那間黑尊暗器出手,擊中了猴金,但是他卻一點都沒看到黑尊是用的什麼手法,明明黑尊除了嘴,其他地方動都沒動過。
馬赫格現在身影如疊,幻化無方,圍着黑尊直轉,說是跟黑尊過招,並不貼切,因爲壓根唯見馬赫格在動,黑尊連腳都沒移動一分,只有雙臂快速的時縮時出。
“好快、好準的暗器!”周餘弦看得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他看出黑尊每次手臂一動,必定有一枚或數枚暗器朝馬赫格身上各處要害射去,絕沒有一枚是多餘的,無不恰到好處,穩穩將馬赫格逼在了其兩米開外的距離,近不得身。
黑尊發的都是插在猴金頭上那種細如髮的銀針,幾乎不見痕跡,無影無蹤,他身上的針好似無窮無盡,被馬赫格強勁的魔力阻隔在體外震落,掉落在地的起碼已有上百根之多。
馬赫格的身上帶起了一陣旋風,風勢悍然,將他人包裹其間,捲起地上草皮泥土,形成了一層保護盔甲似的,風颳得旁人都禁不住退避三舍,各派高手紛紛喝彩,大聲叫好。
周餘弦認得這是閃木曾使過的《古蘭經天啓》魔力,乃大回派獨步世界的絕學,心中卻想:“馬赫格掌門內功確實強大,但打到現在,黑尊連腳都不動一下,穩如磐石。馬赫格說黑尊以輕功、暗器取勝,說明他自大狂妄,還沒把輕功絕招使出來,如果馬赫格遲遲近不了他的身,估計後面夠嗆……”
馬赫格
來勢兇猛,黑尊卻氣定神閒,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又過數招,馬赫格倏地一變,不再以暴雨狂風般的攻擊,而是慢了下來。他身子不再閃動,腳踏地面,與黑尊相對而立,雙臂畫圓,一招一式,打得極慢,每一掌打出,都用盡了這個耄耋老人一生的內勁一般,一掌便是轟的巨響,如開山裂石。
馬赫格招一變,黑尊在地上生根的腳卻動了起來,剛纔是馬赫格動、黑尊靜,現在是馬赫格靜、黑尊動。
黑尊不硬接馬赫格任何一招,全是閃避,一個轉身、一個踏步、一個回手,幅度都很小,卻妙不可言,令人拍案叫絕地避過,再輔以他神出鬼沒的銀針適時進攻,輕鬆擋下了馬赫格諸般神掌。
周餘弦看着黑尊怪異的身法,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如果說青尊身法是窮盡天下之速度,那黑尊就是“奇”,他並沒有刻意追求速度,而以絕佳得常常出乎人意料的角度閃躲,步伐詭奇,無論他任何的動作,定然都是完美無瑕,天衣無縫。
青尊用速度彌補破綻,黑尊便將招式玩到極致,完全不顯破綻,用最簡單的招數做到最凌厲的攻勢,所以二尊相提並論的話,歸根結底,都是將某方面修至巔峰造極,最後達到的境界可能都相差無幾,返璞歸真。
周餘弦自馬赫格跟黑尊交手開始,就開始爲馬赫格的老骨頭捏了把汗,知道他遲早要敗。馬赫格身爲一派掌門,雖確是魔力超凡,但他現在的打法,每一掌都極耗內勁,如果遲遲近不了黑尊的身,永遠佔不得上風,會被活活耗死。
周餘弦心念未已,只見一直嚴守要門,不讓馬赫格近身的黑尊,突然左踩一步,身子半轉,以一個奇特的姿勢,主動往前衝出。
馬赫格沉喝一聲,之前交替打出的雙手,雙掌同出,力克黑尊。
黑尊往前衝到一半,忽又出人意料的遽然後退,像是以三百碼車速行進的車子突然倒車一樣,但一進一退銜接非常流暢自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