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弦……”周餘弦突然發難,幸得任竹的武功已臻隨心所欲之境,又負摘月身法,人抽身遠遠閃開,遠離周餘弦數米外。
周餘弦如影隨形而至,真有不殺任竹,誓不罷休之態。
任竹心如刀絞,無奈下施展攬天功,將周餘弦的攻勢盡數擋了回去,她展摘月身法又轉換一個方位,只求不與周餘弦動手,她並不害怕周餘弦的武功,只害怕自己會傷到他。
摘月身法縱是玄妙,周餘弦的逍遙遊亦非凡物,翩然追尋,你走我趕,始終不離。
任竹連躲四次,都始終爲周餘弦緊逼,眼見避無可避,唯有回手,跟周餘弦鬥了起來。周餘弦下手絕不容情,每一招都是取任竹要害。任竹眼中噙淚,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周餘弦身負洗塵真經、逍遙遊,再有戾氣加持,但與任攬天融貫東西武學魔力的平生得意攬天功一比,並佔不了便宜。
攬天功一招一式都是世間招數之極致,光是秒破敵人破綻的根基,都是尋常修習奇術之輩一生夢寐追求的,更遑論進階到化於物外的招數,突破人體跟物理空間極限的境界了!
無極道、葉仕誠等一衆前輩高手,旁觀這對情侶過招,俱是目瞪口呆,忘了言語,均想:“這兩人都不過二十出頭,卻怎麼練到了如此地步?我們這些老傢伙原來早被遠遠拋在了後邊。”
他們看着心情複雜,箇中滋味,更多的也是自嘆遲暮。
“還看什麼戲,大夥兒幫忙啊!”一旁受傷的山河見遲遲沒人上前相助任竹,不禁叫道。
無極道等人如夢初醒,旋即四面攻上,他們一來,任竹就退,雖然周餘弦已經認不得她,一心要取她性命,但她無論如何都不願跟周餘弦正面爲敵。
周餘弦猶自不肯放過任竹,手掌一吸,以驚天道家綿力妄圖留下任竹,任竹一閃,轉眼遠了,鐵心插手來替任竹接了這一招。
四大高手將周餘弦圍困在核心,時而齊上,時而輪番進攻,死死緊逼周餘弦,而餘下的沒有受傷的二十餘名弟子團團守在戰圈外部,臨陣以待,周餘弦稍有逃離的動機,所有人便會一哄而上攔下他。
那逸然派中有逸然三奇,善使暗器,其
中一人在剛纔混亂中爲周餘弦所殺,剩下的劉超、江天兩人早對周餘弦這個小師弟恨之入骨,此時見機行事,手中鐵釘、暗刺等微小暗器,見縫插針,一個勁往五人打鬥的陣中射去,不求殺死周餘弦,分擾其心神已經足夠。
道家的內息向來講究綿長含蓄,周餘弦每招使來,卻是霸道兇狠,恨不得招招用盡全身之功般,怪異的是他體內的內息仿如汪洋之水,無窮無盡,前前後後跟五派的幾位前輩高手鬥到現在,反而越戰越強。
之初,四人尚且壓制住了周餘弦,而現在周餘弦每招打出,四人中最起碼有兩人合力才接得住,那葉士誠用來做武器的一對鐵膽直接被周餘弦打爆了,須知那上面凝聚了葉士誠畢生的佛家精修苦功,以往使來幾乎無堅不摧,卻讓周餘弦輕而易舉給毀了。
此時,周餘弦身若游龍,雙臂舒展一抖,一圈無形洗塵真氣暈開,蕩得四人身子一震,齊往後一退。周餘弦得一閒暇,倏地回身,連彈兩指,卻是那已經廢除的彈華指功夫。
不知爲何,周餘弦清醒時不會,現在似乎彈華指功力再度恢復,兩指彈得劉超、江天飛來的暗器化作粉末,並且指力勢頭不減,反擊射在了兩人胸口,登時洞穿,兩人當場一命嗚呼。
周餘弦殺紅了眼,嗤聲響,彈華指一個勁往人羣裡射去。幾名弟子聯手抵擋,才接兩招,已然抵擋不住,往旁邊急閃,但人較多,閃避空間有限,眼見又是死傷一片,退走的任竹一閃攔在了中間,手臂連揮了幾圈,將周餘弦的彈華指盡數化解了。
“孽徒!”無極道連連喝罵,腳踏虛空,一手環抱自下朝上抓出,緩慢至極,他打得極慢,手上似有千萬鈞重般。這一擊卻是無極道太虛手裡最得意,也是最厲害的一擊了,名叫“抱元”。
無極道這一招一經施展,那癲狂無畏的周餘弦立時敏銳的察覺到了,彈華指一收轉身,呼雙掌猛拍。無極道這一手極是了得,周餘弦掌力一吐,突然被無極道吸住凝固了般,既無法推進造成殺傷,也無法抽離。
周餘弦嘿的聲,加催掌力,排山倒海涌去,無極道身子大震,臉漲成了紫色,憋足一口氣,可就是沒倒。
就這片刻間,鐵心的足
、葉士誠的拳、科波斯的掌都已攻至。
周餘弦掌暫時沒法撤,人原地跳起,身子輕飄飄如一條蠕動的軟蟲,從胸口到腳蠕動、旋轉了一圈,堪堪避開鐵心、葉士誠的攻擊。
科波斯使得是十字派的嫁接奇術,不似尋常魔力,常有斗轉星移、一傳二二傳三的特點,他眼見打不到周餘弦,反轉向打在了葉士誠那一拳拳力之上,一借力,反射般反彈打在了周餘弦的後腰處。
周餘弦在此之前,對於十字派的這門魔力別說見識,聞所未聞,全無防備,科波斯這一狠招,他算是實打實盡數吃下了。
周餘弦噴出口血,身體頓時折斷了似的上半身跟下半身彎在了一起,人往後飛去,他跟無極道對決的手,自然也脫離了。
周餘弦跟無極道的內息對決正值水深火熱,一撤掌,無異於門戶大開,無極道精純的內息便洶涌而至,在他飛出的那一剎那,他不僅中了科波斯一招,無極道的內息也直接打入了其體內。
“餘弦!”任竹跟樑慕雪異口同聲,失聲喊了出來。
周餘弦飛出摔落的地方是鬼宗的幾名俘虜所處的位置,此時他們剛被姚俊“渾水摸魚”,趁大亂解開了部分人的穴道、手腳銬,忽見周餘弦砸向他們頭頂,姚俊只得昂頭,手中銀線飛出,纏向周餘弦。
現在五派人人恨透了周餘弦,明知姚俊的銀線狠辣,極有可能一纏上週餘弦,便會立即取其性命,但哪有人願意去救?
只有任竹大驚失色,竭盡摘月身法之力,瞬時閃到了兩人之間,一掌拍向空中。這一掌,是任竹情急下使了全力的一擊,姚俊的銀線沒斷,但嗖的脫手飛出,直飛向了遠處那未知的黑暗空中去了。
姚俊低聲痛哼了聲,右手捧着左手急退,鮮血直往地上滴落,而他的腳前,明晃晃的斷着三根手指!原來,任竹剛纔那一掌,不但打飛了他的銀線武器,因爲銀線是纏在他手指上的緣故,脫手時吃力不住,直接把他的手指給硬生生割斷了三根。
然而,讓在場所有人大出意料,可謂人神俱憤的是,任竹拼命救下了周餘弦,周餘弦自任竹飛過時,雙掌突然送出,打在了任竹肩頭。
衆人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