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杭州城外,一輛馬車趁着半夜悄無人煙之時悄悄的出城。
城門這時已經宵禁了,城門緊閉,按規矩這時候是不許出入的!不過那駕車之人從懷裡不知道掏出什麼東西晃了一下,原本還耀武揚威的守兵就獻媚的笑着,趕緊打開城門放行。
馬車出了城,徑直的朝北而去!
趕了兩個時辰的路,馬車這才停在一個小村裡,這個小村莊看模樣也很富裕,房屋都修繕得很是整齊。半夜有外人入了村,村裡的狗立刻叫個不停,可詭異的卻是沒一戶人家出門看個究竟。
村中間最大的一間宅院也是大門緊閉,車伕下了車以後左右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前,抓起門上的銅環小心翼翼的敲打着,聲音雜亂又似乎有什麼規律一樣,看樣子像有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宅院內有了燈光,門只是開了一條小縫,有個模糊的人影壓低了聲音說:“進來!”
車伕恭敬的讓到了一邊,馬車上一個男人趁着夜色很快的溜了進去,大門馬上又關緊了。
車伕鬆了口大氣,坐回馬車上剛想離開的時候,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車內不知何時已經潛了一個人,那人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的說:“別動,先出村子。”
“是是!”車伕嚇得幾乎要失禁,還以爲自己是見了鬼。
“快點,不然就結果了你!”車內,一聲嬌滴滴的女聲響起。
“是是,大俠饒命。”車伕混身一個機靈,剛纔可是半點動靜都沒有,怎麼這會車上就有人了。莫不是遇上了夜起的女鬼,不過這時他也不敢回頭去看,趕忙的拉着繮繩驅車離開小村。
村外的坡道,一片小樹林邊安靜無聲,漆黑的一片。按着要求車伕剛將車緩緩的停下,就見樹林內一陣抖動,悄無聲息的腳步中幾個壯健的身影走了出來,全是虎背熊腰的男子,一個個面沉如水,或者說臉色已是很不好看。
持匕首之人慢慢的拉下了斗笠,龍池嘿嘿的一笑:“小子,你猜對了,內鬼是在你府內的。”
陳慶雷沉着臉,在安伯烈和白木恩的攙架下,一身是傷包紮得很是狼狽的楊存冷眼的看着眼前這個車伕,一字一句的問:“說,你送的是誰,去那是要幹什麼?”
這時,林子後邊嘩嘩的一動,近百手持着大刀的壯漢走了出來。
“求大俠饒命!”車伕一看那一把把滲着寒光的大刀,頓時嚇得褲襠一溼失了禁,他趕忙的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說:“我只是城外駕車找食的把式而已,那位爺昨天找到我給了我三兩紋銀,叫我今夜接他出城。”
“在哪接的人!”安伯烈冷聲喝問。
“在,在城西的小街邊等的。”車伕戰戰兢兢,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那離國公府那麼遠,做賊心虛,非奸即盜。”楊存冷笑着,動一下的時候傷口頓時裂疼!一直跟隨在旁的時敬天趕忙上前勸說道:“公爺,您身上的傷很重還是不宜多動,要不您先回城休息。”
“不用,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楊存搖了搖頭,眼露兇光:“陳慶雷,老安,帶着你們的人把這個村子圍起來,一隻鳥都不能放過。”
“是!”陳慶雷點了點頭,數百陳家弟子立刻衝了過去。
“兔崽子們,上!”安伯烈也朝後一揮手,立刻杭州衛的一千兵馬也潮水般的圍了上去!這次夜行,他對下都謊稱是出來殲賊,因爲杭州衛眼下還是爲五大家臣的人馬爲主,不能還沒動手就先亂了軍心。
一千多人明火執杖,頓時把小村外照得如同白晝。匆忙的腳步聲,兵器在空中晃動的寒光,一下就驚擾了小村夜裡的安寧。
“得謝謝我了,臭小子。”龍池嘿嘿的一樂,一過來就大大咧咧的拍着楊存的肩膀。
“操,疼!”楊存疼得直咧嘴,但看着他得意的模樣,還是不免疑惑的問:“你不是回西南了麼?怎麼突然又跑回來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逃出來的地方?”
“山人自有妙計!”龍池狡猾的一笑,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金剛印的氣息也有泄露的時候,我一直在四處注意着有沒有人逃出來。那些順天府的人我全給做了,等了很久纔等到你出來。”
那一日,昏迷不醒的楊存突然出現在山腳下的一小村,一身的血肉模糊突然從空中摔落在地,嚇得那的村民以爲是碰上了什麼匪患!好在龍池一早就在留意着金剛印世界逃出來的活口,氣息有異時已經和安伯烈帶着人馬趕到,對外謊稱是追捕的賊寇,馬上將楊存接回了軍營內。
休養了幾日才能勉強下**,龍池這個野大夫的醫術倒也算高明。國公府麾下出了叛徒的事,楊存起先不相信,但細想一下一切都太順風順水了,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問龍池這消息哪來的,這傢伙就神秘的一笑玩起了高深莫測,氣得楊存差點想叫人把他拖出去雞姦了。
直到今夜,部署周全,龍池不知道哪來的消息通知之下,楊存命人偷偷的聯繫了洛虎,陳家麾下數百弟子出動。沒想到的是陳慶雷一得知有楊存的消息,也是親自趕來。
“公爺,你覺得會是誰?”陳慶雷在旁看着一千多人已經將小村圍得水泄不通,立刻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畢竟楊存此時的臉色陰沉得太可怕了。
“我不想猜,老安,我們過去!”楊存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放心老爺子,在這樣的關口上城裡那麼多人我不用卻讓你調人,陳家的忠心我還是相信的。”
“走!”龍池點了點頭,跟着衆人一起前行。明明聽安伯烈說龍音有跟來,但此時卻不見那清純俏皮的少女,楊存感覺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龍音呢?”“我讓她辦點事去了!”龍池搖了搖頭,言語間盡是無奈的溺愛:“這y頭整天跟前跟後的,女孩子家幹嘛要幹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啊。還是早點找個人把她嫁了得了,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省得看着煩心。”
楊存心裡有鬼也不敢多問,趕忙晃了晃腦子讓自己別想亂七八糟的事。
村內的空地上,正在深睡的村民已經被拉了出來,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目露惶恐的看着將他們圍住的大兵。衆人走來,士兵立刻讓開了一條道路,陳慶雷只是上前一看,頓時冷笑了一聲:“這也算是村子?”
這些村民大概百來人,六十多的男人老的少的都有,女人佔的不多。這些人穿的衣服都很普通,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憨厚老實的莊稼人,可奇怪的是,這麼一個村子,那麼多戶人家,居然一個孩子都沒有?
“殺了他們!”楊存冷眼一看,連審問的興趣都沒有。
“露了腳,晃兵啦。”這時,人羣內一個老頭猛的站起來大聲的喊着。道上的草話,露了馬腳啦,亮傢伙。
嘩的一下,剛纔還戰戰兢兢的村民頓時一個個目露兇光,男人腰帶一拉腰間竟然都彆着匕首。而那些女人頭上的頭巾,腰間的籃子,甚至是裙子底下都朝着兵器,果然是不是普通的村民。
他們一起發兇,有的還是帶丹之境,不過衆人早有防備!陳慶雷眼一眯,搶過一把大刀猛的拋了出去,那明顯是帶頭人的老傢伙腦袋頓時噴着血飛舞在半空,那剛顯現出來的二丹也破碎成了灰燼。
“我們走!”楊存看都不看,帶着人繼續朝村內走去。
士兵們頓時血涌,趁着這些賊人還沒還過神的時候就舉着刀撲了過去!四大家族出來的子弟大多身手高強但沒經過血的洗禮,眼下不過對付一羣江湖草寇而已,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不必有任何顧慮。
地上血水橫流,一聲聲的慘叫中一具具的屍體倒下。
陳家的人已經包圍了那座宅院開始砸門,但門內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燈也是滅着。
“伯烈,我們先回城。”楊存冷眼的看着緊閉的大門,閉上眼明顯能感覺到裡邊有活人的氣息。思索了一下後囑咐道:“老爺子,這裡就麻煩你了,我要的是活口,把人帶進府裡給我。”
“你放心,鳥都跑不了半隻!”陳慶雷信誓旦旦,滿面陰沉的點了點頭:“就算這裡有秘道,外圍我也是派了不少人把守,保證蒼蠅都飛不走一隻。”
“我們回城!”楊存點了點頭,帶着其他人離開了小村。
一衆人馬,浩浩蕩蕩的的來到了城下!亮出印信以後守兵趕緊開了城門,爲主的一輛馬車內,楊存沉着聲問:“今夜出城之人,手持的是什麼?”
“是,是國公府的印信。”守將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看這駕駛誰不知是敬國公回城了。只是他納悶的是前半夜出去的那人也是敬國公府的人,這會怎麼還要再問啊。這時,一個等候在城門邊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來到了車前壓低了聲音說:“公爺,所有的門我們已經派人看住了,後半夜沒人出過府門。”“好,我們回去!”楊存心裡發突,臉色頓時沉得更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