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演兵和肅清活動並不是三兩天就能解決的事,再加上在這場動盪中還要適時是扶持雙極旗的老兵上位,不管是收拾那些千戶還是複製自己的人都需要不少的官場程序,最保守的估計也得持續兩三個月才能結束。
這段時間,楊存老實了,一向翻雲覆雨的敬國公突然安靜下來了。既沒有再進一步的擴張勢力,也沒再與其他的勢力爲敵,更不像平時般的鬧出接連不斷的大動靜,和平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龍池一行回了西南,在湖北一地的洗劫很是成功,雖然在官兵的追捕下也有所損傷!不過只要沒調動地方大軍圍剿,一般的官兵也沒太大的威脅,畢竟有這麼位五丹高手坐鎮,追捕的人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身家姓命。
魔教在這連連的犯案之中斬獲頗多,不僅是得到了大批的銀兩可以招兵買馬,更是將魔教創建的事情變成轟動一時的邪教大事。接連犯下的血案成了打開名號最大的功臣,眼下天下人誰不是談之色變。
原本南壇被順天府所滅,不少的外圍勢力和有些有交情的三教九流已經選擇退壁三舍,大有要撇清關係的趨勢。即使是一些長期合作的關係戶都開始搖擺不定,開始做着不被牽連的準備。
不過這次的血案震驚天下,外界沒人知道龍池和那數百苗家好手的存在!都驚骸於剛遭受滅頂之災的魔門復甦能力的可怕,沒人能想到魔門麾下竟然還有這數百身手高強的教衆,這強橫的表現一下就穩住了搖擺不定的人心,那些曾經想遠離魔教的人也不得不考慮眼下魔教讓人匪夷所思的勢大。
魔教處於風口浪尖上,眼下的形勢是不得不小心隱蔽,以逃避官府怒氣沖天的追捕。所以眼下薛利去了哪沒人知道,更沒人知道魔教的聚集地在哪,誰都想不到魔教會選擇躲避在南壇這個最惹眼的地方。
接連的血案犯下,魔教可謂是聲名榷起!洗劫湖北的時候,順手也劫了不少的牢獄,吸納了不少的亡命之徒和死囚作爲教徒,這才極大的緩解龍池走後人手不足的窘境。
眼下魔教爲了躲避朝廷回過神來大肆追捕的鋒芒,也是需要一個自我調整管理的時期,所以全線的活動都安靜下來,甚至犯案之後再沒聽過任何與他們有關的消息。這些人彷彿消失了一樣,犯下連連血案後卻難尋半點蹤跡。
這段時間,也正好用那批髒銀爲接下來的擴張打好基礎。
杭州城外,數百好手集結!個個面色憤恨,陸昂更是滿面的陰沉,咬着牙說:“此次魔教行事,明顯是爲報復我順天府而來,可惡賊人,還真當我順天府麾下無人麼。”
他的身旁,一名稍顯精瘦,氣如書生般的男子點了點頭,同樣是不悅的說:“這次受牽連的大多是與王府交好的商賈,王爺聽聞也是發了雷霆大怒,這才急命我下江南來,務必要將那些賊子就地正法。”
左設令陸昂,右設令劉陽!那斯秀氣的男子居然是順天府心狠手辣出名的右設令,這倒是讓人有些詫異,以他的長相丟到大街上外人只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誰又能想到眼前此人在順天府的權勢。
命你下江南來,楊存冷笑了一聲,恐怕你比陸昂還早到了江南。這批順天府的人下江南時刻意避開自己的眼線,容王敵視的態度已經可見一二了,雖然他表面上一直風平浪靜,不過對於自己吞了那批物資似乎也心存芥蒂。
可惜的是,這批東西你翻遍杭州也找不到了,如此的燙手山芋楊某可不敢留太久!此次西南苗族南下劫掠,即使有大批的銀兩也難以購置所要的兵器,楊存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把那批東西賣給他們,當然了,價格上可能稍高了一些。
至於劉陽的那套說辭,楊存只是呵呵一樂也不做評價,虛假得太過份了。陸昂剛到杭州的時候暗線就被血洗了,其他的滅門慘案是在之後接二連三的發生,從時間上來看這些話滿是破綻,這劉陽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夠無恥,老子喜歡。
城外,客棧的小桌上,楊存悠閒的着茶,裝作肅然的聽着這二位大爺信誓旦旦的話。
客棧的掌櫃早嚇得腿都軟了,客棧外順天府幾百號人全部集結,個個黑衣肅面身攜兵器!敬國公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和他們擺場面的,同樣也是虎背熊腰的幾百號人,論起氣勢來可是一點都不落下風。
陸昂和劉陽恭敬的站在楊存的面前,幾乎是誓師一樣的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話裡雖然沒有什麼獻媚的意思,不過他們的態度倒很是謹慎,似乎是怕引起楊存的反感。
“二位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楊存沉默了一會才放下了茶杯,不冷不熱的說:“世子失蹤一事,楊某心裡也甚是擔憂!不過被你們翻過來了人還是沒找到,再這麼折騰下去城裡的商戶都沒辦法做生意了。”
陸昂一聽頓時氣得臉都黑了,不過劉陽馬上暗示他稍暗勿燥,依舊恭敬的說:“公爺,看來世子已不在杭州了,此次多有叨擾還請見諒,我順天府的人馬也快要撤出江南了。”
陸昂不生氣纔怪呢,他哪敢挖地三尺的找,他又哪敢把杭州城翻過來找人!這段時間城裡城外的搜尋哪一步不是小心翼翼的,身怕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敬國公府的利益,這麼憋屈的氣他陸昂打孃胎生下來還是第一次受。
敬國公府麾下五大家臣,這城裡城外的買賣最少一半牽扯到了他們,甚至一些不入流的骯髒之地又少不了這些人的身影!總兵府整日進進出出的,那杭州衛的人也不是善茬,林安國這個杭州知府對他們雖還算客氣,但也不似其他地方知府般的恭敬配合。
眼下的杭州搜尋無果而終,說到底還不是聲勢大雨點小的關係,動靜是鬧出來了,可實際行動卻束手束腳沒多少!歸根結底還不是敬國公府的勢力往這一擺,陸昂根本就放不開手腳,更要時刻小心的提放着臭名在外的敬國公會不會給他下什麼套。
換成了別的地方府縣,別說是他堂堂順天府左設令駕臨,就是韓巨這類的小官一到那些地方官還不得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京官出城自古就大三級,可在杭州這一塊地面上眼下是處處碰壁,行動的時候根本就鋪展不開,也沒人給他半點好臉色看。
陸昂受了氣,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憋屈得不行。以往去哪辦案都是人五人六的,看誰不點頭哈腰就拿着辦案的名號整人,這段時間受的氣他們簡直無法想象,甚至都在暗地裡琢磨着該怎麼出這口惡氣。
“哦,二位大人要走了?”楊存哦了一下,一副吃驚的模樣:“可眼下世子生死未卜,二位如此匆忙的離去甚是不妥啊。”
這樣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搜索根本就沒用,再說了順天府的人雖知道世子一怒之下來了江南。不過這裡可沒傳出任何他找敬國公麻煩的消息,所以容王心裡也有些沒底,不知道這衝動的二兒子是不是真的到過江南。
趙沁宏雖然留過話,但誰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來杭州挑事了。這裡雖然是敬國公府的大本營,但趙沁宏也是橫行天下的五丹之境,有火靈萬生鎖在手,這江南之地還真找不出幾個可以與他匹敵的,所以順天府的人也不太相信楊存手下有能殺得了他的強人。
或者說,他們也相信敬國公再膽大包天都不敢傷趙沁宏這個皇族世子的性命!劉陽聽着這虛僞的話心裡極是不屑,不過還是正聲道:“公爺言重了,世子雖有留話要下江南,但屬下打聽來打聽去,世子離京後似乎也沒來過杭州。”
“眼下魔教四處犯案!”劉陽頓了頓,語帶殺氣的說:“容王爺自責是當時順天府剿滅不力之過,內線的監視已經得出消息,魔教的大路人馬並沒離開湖北的蹤跡!所以我和陸兄要或速前往,一舉將那些漏網之魚誅滅。”
“是這樣啊,爲民除害是好事!”楊存立刻讚許的點着頭:“既然如此楊某也不強留了,世子一事我會督促手下也盡力查找,一但有消息的話會第一時間通知順天府的。”
順天府在杭州已經沒了暗線,韓覺一死整個組織都潰散掉了!之前的杭州暗線被洛哼整跨過一次,韓覺上任剛一修復好馬上又被薛利捅了一刀!這次順天府很是聰明,知道想再重組暗線已經迴天無力了,敬國公強勢的態度讓他們已經很難指染這裡。
即使是得到了敬國公的首肯再組杭州暗線,到時恐怕也是一個空殼子,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根本起不了該有的作用!如果順天府的杭州暗線被他一步步侵蝕從而成爲敬國公府的人馬,那纔是順天府最擔憂的事情,所以商議再三,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成通商號血案,長寶號血案,還有血洗順天府暗線的罪魁禍首已是魔教無疑!劉陽前幾日還火速趕往了湖洲,好在六水銀號的陳老闆一家安然無事,他鬆了口大氣之餘也在那靜守了幾天,確定陳老闆一家的安全後留下了一些人馬才返回杭州。
看來魔教是準備藏起來了,曾經容王府麾下三大商號已經被滅門了其中之二。六水銀號的老闆陳德戰戰兢兢的幾乎成了驚弓之鳥,儘管他的態度依舊恭敬有加,但劉陽卻從中讀出了一些疏遠的感覺。
紹興和姑蘇的兩位知府都被這案子牽連摘掉了鎢砂帽,眼下新任的知府想破此大案依舊是無頭蒼蠅。而魔教舉仇而來偏偏放過了湖洲的六水銀號陳家,要知道他們連順天府的暗線都敢血洗,又怎麼會大發慈悲的放過陳家。
謠言一時四起,各種各樣的猜測也是滿天飛,在誇張的議論紛紛中有一條猜測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那就是魔教這次行經雖然囂張倒也有所顧忌,雖然他們是目無王法,不過明顯是不願惹怒眼下江南的正主。
湖洲知府雖然爲人低調沒多大的權勢關係,十多年來沒升過半次官,不過他卻是出身雙極旗下,一直就以楊家家臣自居的!敬國公府門第重開之日,他是江南除了林安國外第一個上門拜會的知府,也是敬國公府擺在明面上的勢力之一。民衆們都紛紛在猜測,魔教接連犯下血案,卻惟獨沒動家底最肥的六水銀號,八成是害怕牽連到了湖洲的知府而直接得罪敬國公府!這說法當然只是猜測,不過熱衷於八卦的百姓們卻十有***都贊同,眼下在江南能鎮得住魔教這膽大包天的惡賊的,也只有如日中天的敬國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