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別再和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楊存聽着腦袋又疼了,趕緊阻止他的搖頭晃腦:“你就直接和我說,我要陰之火的力量得付出什麼就好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天道之類的都別和我說,老子沒興趣。”
“一點天根悟性都沒有。”老道被打斷似乎有些不爽,馬上是眼一瞪:“總之一句,陰之火有不遜色於其他五行的力量,不過有一點不可改變的弊病,那就是陰之火不屬天統正道,得之不可證道成仙。”
“靠,我還以爲多大個事啊。”楊存一聽楞了楞,回過神來頓時破口罵道:“就這點雞毛蒜皮的你還和我在這磨蹭半天,當神仙有什麼好的,天上的仙女能隨便上麼,能玩他媽大被同牀麼,當神仙得戒這欲那欲的,那和廟裡供奉的木頭菩薩有什麼區別。老子老婆孩子一大堆難不成還能雞犬升天,就這點破事搞個毛線球啊,說那麼嚴重幹什麼。”
“你。”老道面對着這個離經叛道的徒弟,聽着這番厚顏無恥的話,震驚得無話可說了。
“別廢話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楊存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心裡這個納悶是可想而知,原來就這點破事啊。
“看來得不得道,對你來說還真是可有可無。”老道無奈的苦笑着,人所追求的不同,這個遊戲風塵的徒弟或許一開始沒那個追求不說,他也沒那種超凡脫俗的慧根,是自己期待太高了。
老道頓時感覺混身有些無力,苦笑了一聲擡起手來,還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了一聲。
周圍的空間似乎有一陣異常的扭曲,似是平靜的水面在盪漾一樣,但只是在一剎那又恢復了平靜。山谷依舊是那個平常的山谷,只是天上沒有了繁星和明月,漆黑的一片連風的波動都感覺不到,看起來有幾分的壓抑。
“想好了?”老道猶豫了一下,還是再問了一聲,儘管知道自己問的可能是廢話。
“得,你們成仙去,我沒興趣,還廢什麼話。”楊存有些煩他的婆婆媽媽,頓時沒好氣的罵道:“老賊,咱們人各有志你就彆強求了,成仙那樣高尚的事和我的八字不符,這東西我命裡就註定沒有。老子追求的是淫人妻女爽歪歪的日子,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這些纔是我追求的極樂生活,你那種清心寡慾的生活提都別和我提。”
“你……”老道被罵得臉一黑,再也憋不住的回罵道:“追不追正道是你的事,可你得聽我說話,聽老子把話都說完了,否則的話他日追悔莫及之時可別怨我。”
“好好,您老繼續念。”楊存是徹底無語了,賊老道你冒充什麼唐僧啊,老趙投胎後你已經和老子羅嗦半天了,這麼念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若得陰火,想駕御所有的力量,最終必是成魔。”老道說起這話時臉色陰晴莫定,有些避諱莫深:“神魔二道無法相融,天地鬥五行出乃是正道盛事,陰火和幻水的出世卻是平定陰陽之舉。所以若是得了陰火的話,那肯定無法在這次契機中得證大道。”
“成魔?成什麼魔?”楊存瞪大了眼睛,眼裡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成魔啊,多爽個事啊,印象中那些神仙個個清心寡慾的,整天不是面對着元寶蠟燭就是面對着這個那個的道友。你再看看那些個妖魔鬼怪的,哪個不是酒足飯飽,閒着沒事就抓一下這家的閨女,搶一下別人的老婆,那纔是食色性也的真大道。
“這個……”老道一時還真被問住了,面對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換個問題。”楊存咳了一下,又饒有興致的問:“成魔會怎麼樣,是不是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或者變成畜生什麼的,還是三頭六臂再長兩個尾巴?”
“那倒不會。”老道有些語埂,眼裡也有些自己都不知爲何的困惑。
“那成魔算個毛球啊。”楊存一聽眼珠子都瞪直了,馬上不爽的罵道:“就是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沒事在這編造什麼名目罷了,大家都倆眼睛一嘴巴的,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鬼才知道,鼻子出得了氣的哪一個是好人。這個就是正人君人那個就是邪門歪道的,哪來那麼多的說道,你們又哪來的標準。”
“這倒,也是……”老道有些尷尬,想想這東西還真難以明確。
“你倒告訴我,成個屁的魔到底有什麼壞處。”楊存一下得意了,頓時是破口罵道:“不就一個名號而已嘛,成仙成魔能影響到什麼本質麼,戴着個好人的帽子照樣可以幹盡缺德事。而且老子剛纔有些口誤,你看看你,號稱仙風道骨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憑什麼就一口咬定成魔的就是缺德的人。”
“對,我不是什麼好東西,教出來的更不是玩意。”老道被連嗆了幾句心裡不爽,立時是回口一罵。
“得,別廢話了。”楊存感覺自己罵得是口乾舌燥,馬上搖着頭說:“成魔算個屁事啊,我還以爲會陽痿不舉還是不育什麼的,原來不就是個名號而已,你剛纔差點把老子嚇尿了。”
“……”老道已經不想廢話了,果然是人各有志,這傢伙。成魔在他看來是可有可無的小事,人家關心的是褲襠裡的東西,貪的是牀第之歡,和他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罷了。”老道頓時感覺空前的無力,苦笑道:“和你說再多確實也是多此一舉,反正你一向沒那追求大道之心,爲正爲邪全在於心,是不是成魔也無所謂,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教你掌握陰之火力量的辦法吧。”
“來吧。”楊存面色一肅。
老道沉吟了一下,手虛空的一抓抓住了一個長形的布條,慢慢的將那布條打開以後。裡邊包裹的赫然是那把名爲天罰的黑金奇刀,刀身散發着陰冷的黝黑,在這時候有着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沉。
“老道,你偷我東西?”楊存眼睛都瞪大了,那把刀不是和行李一起放在巖洞內麼,怎麼會在老道的手上,這傢伙果然幹過三隻手的勾當,太他媽輕車熟路了。
“算偷麼?”老道詭異的一笑,看着手上的奇刀,饒有深意的問道:“你不是一向不習慣用兵器的麼,爲什麼要隨身帶着這把刀,哪怕是回來的時候也寸步不離身,不放在身邊是不是感覺混身不自在啊。”
“這……”楊存頓時楞住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自從拿過這把刀以後,不管走到哪都喜歡將這把刀帶在身邊,哪怕是睡覺的時候都要放在枕邊。
這把是父親的殉葬之物,原本修繕祖墳的時候應該把它也葬進去長隨先人,像以前那樣作爲陪葬物長眠於土下才是。可那時不知爲何,心裡並不願將這把絕世兵器葬進陵中,自從擁有它以後一步也不願離開。
“愧疚麼,你這是大逆不道。”老道嘲諷的笑道:“身爲人子人孫,你恨皇家挖墓辱屍的缺德,可你卻將父親的陪葬之物佔爲己有,於理而言這可是不孝至極,當是天誅地滅之罪。”
“少賣弄大道理。”楊存感覺滿頭的霧水,心裡也有些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按理說那時確實應該把這把刀也葬回去纔是,明明自己就不喜歡使用兵器,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做出這種事情。
“很簡單,因爲起了貪念的不是你,而是它。”老道眼裡精光一現,直直的看向了楊存的胸口。
楊存詫異的發現自己的胸口處,陰之火黑色的火苗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原本如雞肋般沒有存在感的它此時顯得有一些急噪,甚至是有一些本能的恐懼,又帶着些許自己理解不了的貪婪。
“陰火無器,無靈。”老道將那柄刀慢慢的舉起,默然的念道:“但凡五行,欲有靈必先有器,無器的話難以自成一界,陰火是器靈雙缺自然沒有屬於自身的力量,所以你一直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你要幹嘛?”楊存瞪大了眼,滿面的好奇。
“我說了,起了貪念的是它。”老道閉上了眼,乾枯的手掌慢慢的鬆開:“陰火無靈,它的本能希望這把刀成爲它的器,這是你不願將刀葬之的原因,也是你們命中之緣的開始。”
“爲什麼是天罰?”楊存沉吟着,困惑的問道。
“明珠蒙塵,聚人之緣。”老道嘶聲:“集怨氣不散,合晦氣永聚,團穢而霾,老夫雖不知這把刀從何而來,但它已是不祥之物,爲邪魔之器最是符合,陰火選它爲器,或許也是因此吧。”
話音一落,天罰刀從他的手掌裡慢慢的脫落,鋒利的刀尖插在了地上。
一剎那大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火苗形成了一個古怪到極點的上古圖案,天罰奇刀在這一瞬間散發着陰沉無比的火焰潮水一般的散發開來,似是火發的噴發一樣劇烈得難以想象。
轟的一聲,四周黑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圍繞着黑刀如是城池一樣的屹立起來。空氣裡飄蕩着壓抑的陰沉,飄蕩着不祥的怨氣,原本安祥無比的陰之火在這一剎那暴動起來,圍繞着天罰刀猛烈的燃燒着,剎那間彷彿天地之間都充滿了淒厲的哀號。充滿陰霾的黑色火焰,在一剎那間充斥天地,燃燒着不祥和殺戮,彷彿是地獄重現人間。黑色火焰,帶着燃燒一切的灼熱,又有着漠視蒼生的冰冷,陰之火的燃燒這一刻發出瞭如是淒厲的咆哮,似乎是在證明着它身爲五行之一的存在。